“咳咳咳咳!”
姜辰猛地咳了出声,“苏云卿你给我说清楚!”
苏云卿双手插兜道:“我俩一开始是假结婚,后来办完事就离婚了,谁知道他不依不饶地追我,事情就是这样。”
“玩这么野的吗!”
姜流大受震惊:“你这事家里人知道吗!”
苏云卿微笑道:“恭喜四位哥哥,你们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你们想让外公外婆大年初一高血压,就跟他们说。”
姜流气道:“你威胁我们!”
苏云卿:“谁让你们一口一个他结过婚地侮辱人,他又不能跟你们解释这件事,总之你们想怎么对付他我没意见,现在让他回屋休息,这么冷的天冻出好歹,让我怎么还人家人情。”
这话说得对面几个大男生有些犹豫,倒是姜辰清醒了些:“人是追二妹妹来的,真闹出事她还得替咱们赔,别让他占便宜了,挪上去,等过完年赶紧送走。”
他发了话,苏云卿顿时松了口气,就在姜流他们拉开车门要扶程书聘出来时,姜辰忽然叫住苏云卿,“大姐知道你这事吗?”
苏云卿点头,眼角的余光看着程书聘下车。
姜辰抬手挠了挠脖子:“你说你这事办得,姑娘家家跟人玩什么假结婚啊!”
苏云卿看了他一眼:“不过离婚后我分了他一笔财产。”
“啥?”
苏云卿:“你们回去查查程氏集团,几位哥哥,早点休息,不能走我送你们回家。”
姜流挥了挥手,让他们俩赶紧消失在眼前。
等宅子的大门一关,几个人在屋外抽烟,姜穆才反应过来:“敢情离过婚是跟咱妹妹离的啊。”
姜穆:“那个姓程的一直不说,把我们蒙得团团转。”
姜流抽了口烟:“要是普通追求者也就随便打发走了,现在二妹妹这意思是让咱们别太过分。”
“都离婚了,”
姜原一边翻手机一边查苏云卿刚才说的程氏集团,忽然眼珠子一瞪:“我靠!”
姜辰拿过来看,眉头耸起:“这怎么搞?”
姜穆沉了沉气:“现在问题来了,咱妹妹是真喜欢人家还是不喜欢人家,如果喜欢,那咱们得讲究手段,如果不喜欢,又是另一种手段。”
姜流“啧”了声,“肯定不喜欢啊,要是喜欢能离婚?而且她刚才也说了,咱们做得太过她不好还人情,你没看那个程书聘什么背景,他们这种人很危险,咱妹妹被他盯上了,搞不好强取豪夺。”
姜辰吐了口气,“咱们得商量商量,刚喝酒的时候三流说的一句话在理,给二妹介绍个对象。”
他话音一落,众人眼睛顿时亮起,“是啊,刚才我说的时候那个姓程的脸色都不对劲了,还跑出来躲车里,耍心机让咱妹妹出来哄他。”
姜辰挑了挑下巴,“反正现在过年大家有的是时间,咱们手头上的兄弟随便抓几个够二妹相亲一年的。”
“可是,”
姜原迟疑道:“这个程书聘可是程氏集团的大老板,什么样的男人能比得过他啊?”
姜辰抬手抓了抓头发,“可这么有钱的咱二妹也离,为啥呢?”
姜流“诶”了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咱们四个人,先别管他们谁合适的,就先凑上,让这姓程的知难而退,别缠着咱妹妹了。”
几个人冒着冷风在外面商量,楼上的客房里,程书聘撩起窗帘看了眼,就在身后传来敲门声时,把帘子拉回,重又躺回到床上。
苏云卿端着热茶进来,说:“蜂蜜水,解一解酒。”
此时男人长条地躺在床上,一双大床腿快伸出床沿,苏云卿给他拉上被子,说:“能起来喝吗?”
程书聘双手撑在身侧,衬衫衣领解了几枚,冷白的脸颊上泛起红晕,此刻摘了眼镜,一双桃花眼垂着眼角看人,竟有几分色气。
苏云卿瞥了眼便收回,把杯子递了过去,他哑声说:“谢谢。”
“味道怎么样?”
苏云卿说。
男人喝了口蜂蜜水,说:“好喝,我好像是有点上火。”
苏云卿趁机解释:“我几个哥哥是热情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啊,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针对你。”
程书聘喝水的动作微微顿住,而后唇边浮起浅笑:“你怕我放在心上,回头报复?”
苏云卿张了张唇,“你应该不会……吧?”
程书聘垂眸又喝了一口蜂蜜茶:“你说我会不会?”
苏云卿顿时有些紧张,“我替他们跟你道歉。”
程书聘:“我跟你说过,不要为别人道歉,我不喜欢你做这种事。”
她咬了咬唇,“你现在酒醒了,我回去了。”
“咳咳咳咳——”
男人的咳嗽拦住她的步子,大概是喝得急了,水呛进了食道里,苏云卿赶紧拿过抽纸给他擦脸和脖子,“你慢点喝。”
“抱歉,酥酥第一次给我泡蜂蜜水,高兴坏了。”
苏云卿擦拭的动作一顿,回想起来,她真心为他做的事并不多,“你本来就坏。”
程书聘看着她给他擦脖子,眼睛含着水光道:“酥酥,我实在难受,根本没心思去讨厌别人,光是希望你别讨厌我已经花了我今天所有的力气,现在我身心巨痛,你能管管我吗?”
她此刻低垂着目光,昏黄光影从头顶落下,老式房子的构造吸纳光源,让一切都薄薄地透着朦胧感,就像此刻程书聘的脸,红晕朦胧,像是真的喝醉了,她说:“狐狸乱吃了东西,当然痛。”
“找妻子的路途风餐露宿,这种事避免不了。”
苏云卿听他执着的语气,问他:“你现在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
程书聘眉眼微弯,“人喝醉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试试,身体永远比嘴巴诚实。”
苏云卿把手上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拿过他喝了几口的蜂蜜水递回去,心里忽然想到他刚才在车里说的话,于是道:“你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狐狸的桃花眼熠亮地看她。
苏云卿:“把水喝了,不准呛。”
程书聘依言照做,喉结上下滚动,微微尖锐的触感,苏云卿还尚有记忆。
“喝完了。”
他把杯子递给她看,问:“有奖励吗?”
苏云卿皱眉笑:“看来没喝醉。”
程书聘眼里有星光:“我现在嘴巴很甜,想跟你接吻。”
苏云卿心跳漏了拍,转眸看程书聘,发觉他的目光已经凝在她脸上,仰起头向她索要着什么,桃花眼潺潺动情,没等她反应,他的唇就已经嘬了她唇畔一下,声音轻轻地在耳边荡起,而后他的大掌又压在她后脖颈上,把她带着坐到床边,压入他怀里吻着。
“很喜欢酥酥。”
他低声缠绵了一句,又嘬了她唇边一下,“酥酥说爱我好吗?”
此刻意乱情迷的程书聘又好像喝醉了,苏云卿摸到他发烫的耳朵,吻起人来真的是甜的,她往后缩了下,他就追上来,黏腻的温存要将她融化了,他一边吻一边贴着她的唇说:“好想要酥酥,想要到发了疯。”
苏云卿感觉到他试探的力道,像是生怕惹她不开心,所以不敢用力,可又克制不住想要亲近她,整个人焦灼又烈火焚身。
苏云卿此刻确实感觉到了,那股热。
她的指尖压下,“你喝醉了还想着这裆子事,坏透了。”
“狐狸新婚之夜会把自己的尾巴送给妻子,让她可以夹着睡,就怕妻子不要,这样狐狸会很伤心的,因为尾巴是他养了很多年的东西,上帝创造时对他说过,是将来献给妻子的,如果她哪天不要了,那他就是一只没用的狐狸了,会被物竞天择消失掉。”
程书聘靠坐在床头,大掌托着苏云卿的脸颊,温柔地吻着她诉说自己的可怜。
苏云卿觉得他又像喝醉了,在那里胡言乱语,可她心底也被他揉化了一层,要是程书聘说这些她不会动容,可他把自己代入成了一只冬天风餐露宿找妻子的狐狸,没有人能拒绝可怜的狐狸。
“程书聘说对不起。”
她说。
“对不起。”
苏云卿:“你犯了很大的错,你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别人,伤害了我,其实我本可以把你丢下不管,但你总是在我面前扮可怜博取我的同情。”
程书聘气息因为不安而轻轻喘着,“我没有扮可怜,酥酥,我真的很痛,我浑身都痛,感觉自己要死了。”
苏云卿:“那你自己摸自己解决。”
程书聘听到这话,眼眶溢着泪光,窗外的夜风缓缓送来桂花的沉香,像情人间黏稠时的香气,男人低声道:“酥酥,当你难过伤心的时候,会想什么?”
苏云卿坐在床头,一手撑在床沿上,说:“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男人唇角扯了扯,“在跟你结婚之前,我会时常想起你住在佛罗伦萨的那些夜晚,我从自己的阳台处看你在光里跳舞,看你一坐一整天地刺绣,我当时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安静的姑娘,跟她待在一起好像一辈子都会过得很慢,你连一根花草都会照顾好,让我想把心也寄在你那儿,想被你抚摸,被你爱护,被你触碰,被你捏死。”
苏云卿沉在他的回忆里,佛罗伦萨的光影对她来说只是人生经历短暂的一瞬,却没想过那样平常的安静时光对程书聘来说竟是在痛苦时分能聊以慰藉的药。
她的指尖先是轻柔地抚慰他,就像他胃胀时她轻轻地顺,问他:“那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
夜风将窗帘吹得晃荡,拍在墙上,轻轻响着,男人气息像一艘沉船,在深海里扩散水浪,紧绷的下颚线在光影下迷人又浪荡,就连那蹙起的眉头也性感得销魂。
“说话,程书聘。”
她的力道紧了紧,她其实渴望过这样的控制,但程书聘一直不愿意她用手,好像知道她的坏心思在这,她清醒地看他沉沦,这是以前的程书聘不愿意要的,可现在他不得不接受,不然就痛死算了。
“没有。”
男人眸光含情地看她,一道大掌将她压在怀里,想将她全数压在自己身上,他需要这样没有缝隙的接触,他好像得了肌肤饥渴症,碰不到就要死。
“只是无聊时候看你一眼。”
他这句话让苏云卿眉头蹙起,手刚要收回却让他另一道大掌握住手背,他的鼻梁蹭着她的脸颊,像狐狸在示爱,“酥酥,看看狐狸尾巴,你看它一眼,好不好?”
苏云卿让他的话烫着耳廓发热,“程书聘你好下流。”
她被他扶着下巴低头看,摇曳的光影都在晃荡,夜风,呼吸,还有她手腕的力道,汗津津地散发着催情素,苏云卿的心跳也跟着这样的节奏在动,好似谁也分不清谁在掌控,他在她耳边舔着话:“是酥酥让我下流。”
“我当时应该报警,有人在阳台偷窥我。”
程书聘低低沉笑,挟着情动的潮涌说:“真正动心是在雪夜里听你弹钢琴,你当时弯腰朝我说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苏云卿手也要酸了,掌心发热发麻,却被他箍着不得松,气恼道:“自恋狂,那是首歌名。你还以为我弹给你听的吗?”
“无所谓了。”
程书聘的大掌落向她后腰,让她倚在自己怀里,对她说:“我牵你跑出人群的时候,摸到了你的手,就像现在这样,好软好暖,没有骨头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手,我当时就有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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