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感觉躺在柔软的床上。
「我回家了?」内心萌生一堆疑问,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又何时回到家。
记忆中自己应该是与男友一起离开咖啡厅,因为自己要准备指考,所以拖着已经考上第一志愿的男友在咖啡厅教自己解题,之后的事在脑中一片空白。
躺在床上,能感受到空调房间降到宜人的温度,空气中瀰漫薰衣草的味道。
「我没有用薰衣草的芳香剂吧?」内心愈发困惑。
意识尚未清晰,脑中一直有嗡嗡声,像是睡过久的徵兆,想要坐起身来,喝杯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她用意志力,召唤身体的每一处肌肉,但它们像是失联的朋友,怎么也联系不上。
此时发现更可怕的事情,自己已经是睁开眼的,却什么也看不见:「我瞎了?」
丧失人体最主要的受器,她陷入慌恐之中。
她开始挣扎但只是脑中的狂想,像放声大喊,但声带也在失联名单中,整个身体只保留呼吸与心跳,这种自律神经控制的机能。
此刻这复杂蛋白质的组合不是身体,只是禁錮灵魂的牢笼。
「新货报到,这款没试过吧。」一位男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线平常,没有记忆点。
「丘桑这?真的可以吗?」一个较为稚嫩声音响起,明显在语气中感受到胆怯,但在其中能闻到兴奋的味道,那是初次尝试刺激体验的语气。
「董公子当然可以,你不是已经缴会费了,我们sgc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你在学校不是恶霸吗,不会临阵推缩吧?」第三个声音,比起上一个,这人的语气中只有藏不住的兴奋,听起来猥琐不仁。
「sgc?」她知道这个名字,在朋友之中最可怕的恶梦,可怕到光是想到便令人毛骨悚然。
三个字如雷贯耳,她心中那份恐惧在英文字母出现后昇华成绝望,不少朋友谈论此事,而也不少人正在经歷这恶梦。
一个由披着人皮的恶魔建筑的梦之宫殿,美梦与恶梦一线之隔,今天自己在属于他人的美梦,自己的恶梦。
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泪腺遭受封锁,真正的「欲哭无泪」,现在自己是砧板上的鱼,然而真的是鱼反而更幸福点。
「我没试过这样的,而且之前很多事都可以用钱解决,但这之后?」稚嫩的声音好奇的问。
「我们sgc会回收,第一女中的头衔,肯定不少人想试试,如果你叫你爸加钱,可以直接买断这女的,但我是觉得不划算。」叫邱桑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道,「你先去洗澡,你试玩后我们再谈。」
「你不知道吧,上次有两个也是第一女中的,可是一堆人抢,行程都排到下个月了,我都排不到。要不是因为你爸爸花大笔钱,还轮不到你。」另一个叫阿虎的人,跃跃欲试,羡慕董公子有个好爸爸,同时期待着嚐嚐第一女中头衔的货品。
「有个好爸爸真好,十八岁的礼物可真香。」邱桑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
「她不用洗吗?」董公子疑问。
「不懂享受的少年人呀,要知道刚下课的女学生是最美味的,洗过后哪还有那气味,等等你可以试试,洗澡前与洗澡后,尝试是差异性。」邱桑的言论貌似位名厨评价食材。
「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听说她姊姊是刑警,等等先拍几张照,给她姊姊,来个姐妹丼不错吧。」相较于邱桑的冷静,阿虎早已是慾望衝脑的地步,说话间还有舔舌吞口水的声音,要不是有董公子在前他早已生吞女子。
「姊!」她听到他们提到姊姊,她的灵魂更加狂吼、暴怒,她想跟他们说「只针对自己,不要去碰自己的姊姊,自己会愿意配合一切事情。」
可惜在他人眼中,女孩安稳的在床上睡觉。
「刑警?」董公子语气震惊,原本的兴奋又萎缩回去,自己惹不起警察。
「怕什么,我们上面有人,你以为sgc是什么组织。」邱桑嗤笑眼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据说在校园是恶霸,怎么现在像蠢蛋,「去洗澡,你只要好好享受,其他不用想。」
接着她听到脚步身走向自己,一隻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手指滑过鼻尖、嘴唇、下巴,接着到脖子,自己的皮肤变得极为敏感,除了男友外,她没让人这样摸过。
男人的抚摸让恶心难受,接着那感觉往下延伸,她想用手拨开,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接着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若欣小妹,我会好好疼你的,技术一定比那董公子好上百倍?」
女孩脑中想起男友,想起她向他保证,等考完试可以做羞羞的事,但现在??
她在心中祈祷着、恳求着,自己信仰的神,「亲爱的神,求您派遣使者拯救我,我求您了,我求您!」
「阿虎够了,客人还在,你控制一?」邱桑震怒,下一秒却哑口无言。
她感受到脸上有液体溅洒,空气中的薰衣草香被厚重的锈铁掩盖。
接下来是阿虎突天盖地的脏话与哀嚎,撞击声、逃跑的脚步声,女孩根本无法用声音语气与气味建构画面。
「谁派来的!」伴随的邱桑问句与脏话后面,是响亮的枪声。
在枪声之后,是邱桑的鬼哭神嚎,和阿虎组成二重奏,从声音中,她在猜那人是不是在凌迟他们。
她感谢着神听到自己的祈祷,感恩着自己获救。
而另一边董公子貌似从浴室跑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放声尖叫。
一个沉重的倒地声,哀求随之而来:「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爸很有钱的,你是来救她的吧,你拿去,一切都没事没发生过,我绝对不会说的,我求你了。」
「哇!我的脚。干,你敢动我,我爸一定会杀了你,你知道我是?!啊!」
董公子嘶吼吶喊响彻云霄,却顿时停止,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止。
「什么,杀错人了?不是呀,不是说留最小的那个,什么?了解。」
第四个声音响起,女孩知道那是他救命恩人的声音,悦耳动人,如天籟、似恩典。
「我问你唷,无脚,不要喔喔喔的一直叫,先帮你止血。」
在类似喷杀虫剂的声音后,恩人震惊的说:「哇!液态氮喷断裂伤口是这样唷,电影都乱演,果然还是要实际试一下。」
「同学,不要一直叫,已经冷冻处理你的两个脚掌了,之后应该是可以接起来,你打一下跟sgc联络的电话,打通我免你一死,手机给你,最好不要求救唷,打电话一隻手又好了对吧,你撇子还是右撇子。」
「不要只哭不说话,手錶在左手,百分之七十七是右撇子吧,手錶我收下囉。」那人饶有兴趣地乱说机率。
又是一阵董公子的哭天抢地,像家畜被拖行的吼叫,如家禽被刺伤的哀嚎。
「喂,军师他好像痛到没办法打,喔喔喔,他拨出去了,这样吕阳可以找到定位了吼,干,我把吕阳的名字讲出来了。」
「喔,拨通囉。」
然后便听到董公子用最后的力气迸发出的求救讯号:「救我!我在字母e汽车旅馆,救我?」
「白目。」随即一切变归于平静,只是有点球类滚动的声音。
有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若欣吗?没事了,再睡一下唷。」
她不认识这个声音,但应该是天使的声音吧。
最后她只记得闻到香香的味道,很像草莓冰淇淋。
「却是很像草莓冰淇淋。」吴若颖心想。
她睁开眼,或许是迷魂药的功效她感觉整个世界不平稳,一切都在摆盪,一位头戴防毒面具的男人,坐在她面前,她立刻知道此人是谁,不害怕、不紧张,只是淡淡的提问是:「是你救了我妹妹?」
sat没说话只是起身开了门,让挥手指示吴若颖跟着自己。
吴若颖很配合,她一走出去才知道一直感觉摇晃,不是药的后作用,而是她正在船上。
sat递给吴若颖一件救生衣,看一下天上的月亮,看一下手錶。
「你绑我多久?」
sat比出一。
「一小时。」
sat摇头。
「一天?」
sat点头,在对话过程中,吴若颖已经穿好救生衣,两人走到船的尾端,sat指着海面,明显是要吴若颖跳下去。
「谢谢你救了我妹。」吴若颖跳下去前,看着漆黑的防毒面具镜片,心中满是感谢。
然而sat摇摇头,便走向前用力的推了吴若颖的腹部,吴若颖知道sat不是专程去救自己的妹妹,只是结果刚好是这样。
但妹妹真的被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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