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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请结果在两週后快速公布。公布的那天,林净起了个大早,她收拾着散乱资料的桌面。丢置在床铺上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声,林净置之不理。
    市一中公告的榜单上没有她。
    林母在楼梯口唤着她的名,说道:「净净,学校老师想和你说说话。」
    林净这才离开位子,依言下楼。她接过手机,冷静的和电话一端,格外激动的班主任对话。
    这一通电话持续了许久,林净好一番解释,才总算安抚好另一头的人。收线后,面前掐准了点出现一份冒着热气的早点,林净舒缓聚拢的眉头,长吁了口气。
    林母替她端上一杯热美式,温柔问道:「昨晚熬夜了?」
    她咬着沾上枫糖酱却不腻人的松饼,頷首。口中的食物完全吞嚥后,才说:「剩一些细节要修改,晚点就能寄出。」
    用完餐后,林母前去花园修剪花木。林净则回到房里,打开发烫的手机,通知栏显示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程谚。她并未回拨,决定视而不见。
    她翻阅其他讯息,除了几个平常有些交情的同学发现榜单上没有她,特地私下传讯息关心她的状况外,绝大多数讯息是来自他们四人的群组。
    林净点开来,从第一则仔仔细细看到最新一则。
    方佳安和程挚如愿上了各自心中的第一志愿,包括分数落在尷尬地带的程谚也是,榜单上他的名高掛在前排,后头接着显眼的「a大心理学系」六个大字。
    然而在方佳安发现上头没有自己名字后,群组大炸锅。程挚标记了她,后头带着好几个问号。
    许是她一直没有回讯息,让方佳安感到格外不安,她的电话在这时拨入。林净没有犹豫,当即接通。
    「发生什么事了?」方佳安单刀直入,直接进入正题。
    林净平静的回答道:「我没有填大学。」
    那晚,程谚离开后,得到他肯定的答覆的她,选择放弃申请资格。
    电话另一端一片寂静,消息过于震撼,方佳安握着电话的手轻微颤抖着,她的唇瓣反覆开合,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看着桌面上一沓又一沓的文件,林净没将自己的计划说出,而是说道:「我没事。」
    见她都这么说了,方佳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再三吩咐她有任何事都可以找自己帮忙后,才掛上电话。
    林净猜想程挚或许是透过方佳安得知她的状况,才消停在群组反覆寄出表情包的动作。
    她退出群组画面,点入程谚的个人页面,将为他备註的名字给删除。
    他身上依然有光,但她不愿再循光而生。
    接下来一个月里,林净哪儿也没去,就连方佳安的邀约她也推拒,她待在家专心陪伴母亲。一直到收到从大洋彼岸寄来的信件,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看着手中压上钢印的入学通知,她笑得灿烂。
    四人的旅行结束后,她用着所剩无几的时间,赶在申请国外学校的期限里,备妥所有资料,提出冬季学期的入学申请。
    林净录取慕城大学法律系的消息在消息灵通的同学转发下,成为同届都知晓的事件。大家相继在班群里恭喜她。林净一一回以讯息表示感谢。
    许久没有动静的群组再次亮起,讯息最上则停留在程挚先前刷屏关心她时,而这一次是他传来祝贺的讯息。
    程挚在看见班群里的消息后,顾不得其他,拿着手机衝进程谚房里,道:「程谚,我知道林净为什么没填志愿了!」
    「她录取国外的名牌大学。」
    正烦躁打着游戏的程谚在听见他的话后动作一顿,久久没回过神来。直到他冷静过后,看着屏慕上显示的游戏结束,说道:「她很优秀,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程谚的心情自从得知林净放弃申请后,一直持续低迷着。就连程挚这个二愣子都能察觉的出来。
    他訥訥的安慰程谚:「现在搭飞机这么方便,我们可以一起去慕城找林净。」
    程谚没说话,重新开啟一把游戏。
    和母亲准备离开的那日,来到机场送行林净的只有方佳安一人。
    林净细数着天数,她已经和程谚断了联系一个月。这段期间,她拒接他所有电话,他每日变着花样传来的每则讯息她一律删除。
    信不过程挚的嘴,因此她只和方佳安透露起程的时间。
    在机场大厅时,方佳安趁着林母去洗手间时,拉着林净的手臂,模样小心又谨慎的问道:「净净,你老实和我说,不要有任何隐瞒。你跟程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在林净交代她不可以把时间和其他人说,包括程挚和程谚时,这个念头是愈加强烈。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林净仍是没忍住,将实情全盘托出:「我喜欢程谚,但他并不。」
    她得逃得远远的。这是她认为唯一能够断了对程谚的念想的办法。
    方佳安叹了口气,她能感觉出林净对程谚的心思,听见她的自白她并不意外。但在听见她转述程谚所说的话后,对于他的想法那叫百般不解。方佳安试图为他做解释,「也许他是在开玩笑?」
    林净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想结束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方佳安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倾身,给足林净温暖的拥抱,哽咽着说:「在国外要好好生活,保持联络。」
    「好。」林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应道。
    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b市面貌,林净想起在市总馆的顶楼花园,一块看夜景的她和程谚。
    她想和程谚说,她现在也能清楚指认出他家的位置,甚至能够精准说出市一中离他家要走上多少个步伐。他伴她回家的路上,会经过多少盏明亮的路灯。
    她有许多并不足掛齿的小事情想和他说,却再也没有机会。
    林母见她看着外头出神,以为她是不捨离开,便安慰道:「放假我们再回来。」
    林净侧过头,面上一笑,却是没有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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