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嚷嚷着要走。
把其他三个人都吓一跳。
时柠和肖祈同时开口—
“田姨,别这么着急,你再躺一会儿”
“妈—”
肖祈本以为只会有自己一个人说话,突然耳边响起一道音量不小的声音,有点意外。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时柠,将剩下的话咽回去。
田秀梅执意要走。
肖祈去找诸镇来说句“公道话”,他指望大伯医生能讲一句“多休息休息”。
这样就能按住妈妈,他猜妈妈这么急吼吼的要走,大概率就是要跑到莲花道上去摆摊。
肖祈不想妈妈如此劳心劳力。
没想到诸镇却没有按照肖祈预想的方向走,他看看田秀梅,轻飘飘撂下一句“恢复过来了? 那就回家吧,记得来体检“就走了。
肖祈敏锐的抓到“体检”这俩字,愣了几秒,对大伯医生没头没脑的“来体检”有些迷茫,扫了一眼妈妈和时柠的反应后,立刻明白过来,一定是他刚刚去缴费的时候医生提了要体检。
妈妈却没有告诉自己。
他猜,大概率是体检的费用比较高,妈妈想着能不做就不做了。
肖祈想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折中的说法:“妈妈,医生说要体检,咱就做一个,你要是觉得今天不行,那就挑一个好日子”
田秀梅咂咂嘴,欲言又止,半晌,才无可奈何的说:“行”
出了医院的门,田秀梅果然要去莲花道,而且还赶肖祈回学校。
肖祈劝说无效,只好退一步:“妈,那这样吧,现在天还早,才刚一点多,莲花道离得又近,我送你过去,我再回学校”
田秀梅还想坚持一下让肖祈现在就回学校,可是这回却无论如何也拗不过他。
她这个大儿子只要认准了一件事,那是天打五雷轰都阻挡不了他坚持到底的心。
肖祈送几人送到时柠小平房的门口,看着田秀梅和肖盼一前一后进屋去搬摆摊东西的背影,他刚要转身走掉,时柠开口叫住了他。
他诧异回头,问:“什么事? ”
时柠有些尴尬,她对曾经找上门来要债的肖祈既有抵触情绪,又有对“好学生”的崇拜滤镜,一时间两种反方向的感情积压到一块,让她略微局促。
肖祈破天荒的安静等待着,虽然他觉得时柠这类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与自己道不同,很不屑时柠赖以为生的职业和她在社会摸爬滚打中形成的价值观,但是这个人救了自己的母亲。
是时柠第一时间送妈妈去医院,安抚好弟弟的情绪,通知他来医院。
这份恩情足以跨过此前发生的所有别扭,凌驾于一切是是非非之上。
时柠深吸一口气,总算战胜了自己,她从羽绒服兜里掏出钱包。
肖祈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本想搞清楚她要闹什么名堂。
却被她新做的法式山茶花美甲吸去注意力。
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渐变玫红色点缀着亮片的指甲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时还会因为光线的折射而闪一下碎光。
肖祈脑子里突然蹦出来那句“绛琑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 天呐,他怎么会联想到一句艳词...
色情了色情了...
不至于,不至于,肖祈,你不至于如此猥琐...
肖祈在心底念了好几遍“肖祈,别什么都冲,大白天的,何况这还是救了你妈妈一命的恩人”后,不自然的移开眼睛,看向别处,故作镇定。
“给你”
闻言,他辛苦转走的目光飘回来,又落在她的手上,稍微晃了一下神,迅速被红丹丹的票子激得清明。
肖祈不理解:“你给我钱干什么? “
时柠回:“阿姨做体检需要钱”
五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觉得她和田姨之间的感情拿五百块出来是值得的。
肖祈的不理解更上一层楼:“我有钱”
不需要找你要钱。
哪有放着亲儿子的钱不用,用外人的钱做体检的道理。
何况还是个女生的钱。
他肖祈一个能挑大梁的男性用小姑娘的钱给自己老妈做体检,这话要传出去,他以后还能抬得起头吗?!
肖祈险些被时柠的举动气笑,要按照以往,他肯定要损两句,再不济是要翻个白眼,可是面对今天的时柠,他总觉在情理上矮了几分,没有那么大底气随心所欲。
摆摆手,克制的说:“嗯,心意领了,我的钱够,你挣钱不容易,自己留着吧”
他的话意思是,你一个小姑娘辛辛苦苦不容易,不用操心。
听到时柠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
尤其后半句“你挣钱不容易”,听着就非常的阴阳怪气。
什么叫不容易?
这不就是嘲讽她偷东西手脚不干净,需要担惊受怕吗!
时柠悻悻的把钱收回来,半死不活的发出一句“哦,那可真是可惜呢”。
接着,狠狠的将钱塞进钱包,看也不看肖祈,转身走进屋,咣啷,重重的摔上门。
肖祈:?
什么情况?
这怎么突然甩脸子了?
???
他什么都没干啊!
女人心,海底针。
古人诚不欺我。
肖祈无所谓的耸耸肩,冲着田秀梅喊:“妈—我回学校了—”
田秀梅站在马路牙子上,笑着回他:“好”
肖盼一蹦一蹦的朝肖祈挥手:“哥! 晚上见! ”
肖祈轻微的点点头,也不管肖盼能不能看清他在点头,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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