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么?后悔!若是能用挨打来换回宁榕対他的情谊,那他绝対一动不动,任由她动手。。
可宁榕甩完这一巴掌后竟然再也不动手了,她看也不再看薛辞一眼,拿起一旁刚刚绑她的麻绳,费力地将老太太和那几个大汉都绑了起来。
“阿榕……”
“闭嘴!我们的事情,我会找你清算的。”
“嘶~”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叹气,果然不愧是大将军的夫人,这气派,也就只有她才敢这么冲大将军了吧。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小看这位身着简陋,浑身凌乱的女人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嗯?大将军,竟然是您!”守城的衙役听到有人报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居然看到大将军就站在了人群中。
“将这几个人都绑起来,带回去好好审审,究竟是谁让他们来绑我的夫人的!”薛辞指着老妇人和那几个彪形大汉。
一群衙役很快就将人绑好带走,领头的那个很是恭敬地看着薛辞:“大人,烦请夫人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薛辞不说话,看了看宁榕,宁榕直接将散落的头发扎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対着衙役道:“走吧,我与你们一起去。”
一行人来到衙门,那几个人贩子被绑上了公堂,而薛辞与宁榕则被恭恭敬敬请了上去。
“台下所跪何人?”
提审的大人一拍惊堂木,吓得跪在底下的老妇人一哆嗦,官员看了看薛辞,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继续问下去。
“大胆刁民,还不速速道来,为何要绑架将军夫人?”
老妇人吓得浑身发抖,她畏畏缩缩的说道:“大人冤枉,真的是冤枉啊。小人只是想找回小人的儿媳妇,哪想到儿媳妇跟这将军夫人长得一模一样,这小人是认错人,认错了人啊!”
这老妇人一口咬定自己是认错了人,坚决不承认自己实施的是绑架的行为。
这绑架将军夫人的罪名便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认下来呀,所以如今她只能咬死了,自己是认错了人,那这便是误会一场,到时候陪你道个歉也就是了。
“她骗人 !”宁榕一口咬定老妇人这是在狡辩。
薛辞也顺势开口:“那几个汉子有功夫,看起来不是普通的农家子,大人你可以好好审查审查。”
“薛大人所言甚是,来人啊,给我将这几人带下去好好审查审查,本官就不相信他们嘴这么硬。”
此时他的师爷匆匆而过対着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大人越听神色越是严肃,待他听完师爷所说的所有话时已经变得如怒目金刚一般怒目而视了。
“王翠娥,你在京城周边地区拐卖妇女儿童,没有被抓到算是你运气好,你居然不思悔过赎罪,竟然把手伸到了京城里,若是你乖乖坦白你此次的作案动机以及指使人是谁,或许还能从轻处理,不然,你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老妇人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认了出来。
是了,老妇人名为王翠娥,这十年里,她借助着自己老妇人不易让人心生警惕的身份,在京城的周边地区拐卖了不少妇女儿童。
这些被拐来的妇女儿童,好一点的被他们卖到大户人家去做丫鬟婢女,差一点的被卖入大山给人生孩子,再次一点的则是被卖入青楼,总之,丧尽天凉的事情做了不知凡几。
今年流连不利,他们在一次活动中被衙门发现了真实身份,就在衙役上门抓捕他们的时候,他们跑了。逃走以后,他们非但没有往偏远的地方跑,反而反其道而行之,来到了京城。
她的想法很简单,京城里面的大老爷们,日理万机,哪有心思来操心他们这些个普通老百姓?
再说,京城里面的人都养的好,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比外面的人白净。若是在京城拐回去几个女人,他们今年一年都不用愁了。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京城第一次出手就运气差到被逮住了。逮住了也就罢了,便是她咬死了自己是认错了人,青天大老爷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青天大老爷的师爷居然是之前她被发现那个县令的兄长。
这下好了,这师爷一下子就将她给认了出来,她便是想否认都没办法,因为县令老爷那里有他们的卷宗,只要一调过来,他们的所作所为便都一清二楚。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马磕起头来认错:“大人,当初那些个姑娘都是自己找上我的,她们想要出去找份工作,我帮助她们,老婆子心善,帮她们有什么错?再说姑娘家都要嫁人,有些个不好嫁的姑娘,我都帮着她们嫁出去了,我不过是收点辛苦钱,怎么就犯法了?”
老太婆倒是越说越委屈了。
“谬论!”端坐高堂的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把拐卖妇女儿童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那本官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奖啊?”
“不用不用~”老妇人连连摆手。
大人嗤笑:“说吧,你为何瞄上了将军夫人,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可真的是胆子不小啊。”
老妇人低着头不说话了,而此时,她那四个彪形大汉的儿子被拖了出来,一个个的被衙役如同烂泥一般扔在了地上。
老妇人一看,扑了过去,趴在他们身上便开始哭嚎,大人嫌碍眼,直接命人拿块抹布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答案已经问出来了,说来也是凑巧,他们一行人来到京城没多久,正到处物色想要诱拐的女子时,某日听到两名女子在聊天。
两女子聊天时说起了她们村子里一位婆婆带人当街抓儿媳妇还没人管的事情。
这个故事一下子就给了她启发,她脑子一转便有了一个新的拐卖方法。
她又听到那两个聊天的女子说,她们家的隔壁有一个生了龙凤胎的寡妇。说起那个寡妇长得有多好看,孩子有多么的机灵可爱。两人一起感慨那女子的不幸,又说羡慕那対龙凤胎。
这老太顿时觉得这正是她下手的好人选啊,于是,她用心记下了这两名女子所说的那寡妇的住址。
之后她在那附近看了好久,确认果然如那两名女子所言宁榕是个寡妇后,才挑选了今日她落单之时,带着她的儿子直接当街抓人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寡妇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
这大人将调查出来的一切都交给了薛辞过目,薛辞红着眼睛,看完这一切。
“将军,这些犯人该如何处置啊?”这大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按律法来,他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可是他们还冒犯了将军夫人,这冒犯达官贵人之罪……”
“将他们送去矿场吧,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就让他们以后一生用挖矿,来为那些被他们拐卖的人赎罪吧。”
大周开矿的多为犯人,在矿场他们吃不饱,还要做重工,稍有不対的地方便会被监工狠狠鞭笞。便是一个青壮力到了矿长能不能活过半年都是个问题,更遑论这老妇人了,她怕是三天都坚持不了。
可哪怕她只能开一天的矿,她也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大人了然,直接在案宗里写下重罚二字,想来监工一定不会対这几人手下留情的。
薛辞看着案卷里面那两个交谈的女子,心里升起了一丝怀疑,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个巧合,可是,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一丝怀疑浮上了心头,谁会希望宁榕被卖,被折磨?一瞬间,対李丽的怀疑,浮上了心头。
可,这其中一人若是李丽的话,那另一人又是谁呢?
--------------------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左右还有一更,等不了的宝宝们可以明天再看哦,爱你们
第77章 休了他
薛辞一路跟着宁榕回到了她租赁的屋子里, 可是就在他即将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宁榕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任是薛辞再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听到急切的敲门声, 在家看着娃的宁榕爹,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他一出门就看到他女儿趴在门后一脸脆弱的样子。
他连声问道:“阿榕,这外面敲门的人是谁?你怎么不给开门?”
说着他径自走过去, 想要把门给开开。哪想宁榕竟阻止了他。
“爹别开门,门外的是薛辞。我不想给他开门。”说着说着宁榕的眼睛开始泛红,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他爹一听急了,他们这大老远的上京城来是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找薛辞这么个人吗?
怎么如今这人找到了, 却不让人上门呢?这怎么可以?小夫妻两个要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嘛,这么闹别扭岂不是把人给推远了。
他可不能让阿榕如此任性, 他连忙将宁榕拉到了一旁跟她说:“一会儿我就把包子元宵两个人看好。你有什么事儿就好好跟薛辞说一说。
你问问他这些年有没有另娶妻, 他若是重新娶了妻, 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给你讨来一份和离书的, 阿榕你,莫怕!”
爹如此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背后,宁榕抹了抹眼睛。向着她爹挥挥手,示意他进屋看着包子元宵两人。
待她看不见她爹之后, 这才将门打开了。
只是她看向薛辞子的时候依旧没有带上什么好脸色。
这个男人骗了她,他当初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便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大大可说出来, 为何要假死脱身?让她如此伤怀?又为何这些年来,他一封信都没有写回来, 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妻子?
宁榕真的很想问问薛辞,在他的心里,她究竟个什么位置?
直至此刻,她的心里才升起了一丝彷徨。她明明白白地听到那些人唤薛辞为大将军。也终于明白,当初她提到薛怀远时,程程润之与阿山眼里的异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必,怀远二字便是薛辞的表字吧。当初他们那么诧异却又没有说出口,一定也是认为大将军不可能是她的相公。
对呀,她的相公怎么可能变成了将军?若是他不肯承认自己还有包子元宵这两个孩子,她又能如何呢?
在权贵面前宁榕第一次深感自己无能为力。
“阿榕,我回来了。”薛辞的声音沙哑而又饱含深情。他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在宁榕没有看到的地方,他也曾抹过眼泪。
“你是大将军?”宁榕用生硬的语气问道。
“对。”面对宁榕的时候,他好像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底气。
“所以你来是为了要与我和离么?”宁榕心都碎了,他一个大将军,这么多年没有来找她,不是不想要她,那还会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他就是一个落魄的贵家公子,一朝落难才会入赘于她。后来他离开也必然有他的原因,他若是想要弃她不顾,便不会给她立碑了。
纵是他回到了京城,或许是因为落难的缘故,他过得也应该无比艰辛,所以,她才会想要找到他,听听他曾经选择离开的理由。
可他是将军啊,多么威武,有谁能够威胁到他?他能有什么苦衷?便是她一介普通老百姓也知道当朝的大将军是镇国公世子,年纪轻轻便文韬武略各个精通。多少世家贵女为他趋之若鹜,说起来,前些日子还有许多人惋惜他与一个五品武官的女儿定亲的。
大家都在揣测,他该有多么喜爱这位武官的女儿,不然也不会去娶一个五品官的女儿,更遑论,这名女子已经是二十多岁的高龄女子了。
听到这话,薛辞急了,他一把抱住了宁榕:“没有,阿榕,你听我解释,这些年,我没有找到你都是有原因的,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是啊,我是在受苦,可是你呢?”薛辞的行动表明他的心里还有她,如潮水一般的委屈瞬间就泛上了心头。
“你打我吧,要是打我能让你消气,你尽管打。”薛辞脸一横,让宁榕动手。
可宁榕早已过了那个动手的劲头了,她从薛辞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说说吧,当你你为何不告而别?甚至让我误会你已经死了?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难道从来不会寄一封信回来的么?是,我是不认字,可是不代表我就没法看懂你的信啊。
还有,你一个大将军,又怎么会被卖,这一切的一切你若是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就算是重逢,他们中间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若这些问题不解决,她心里永远便会有一道坎,迈不过去,又退不出来。这道坎永远地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让他们不得安宁。
宁榕示意他坐下来,要他从头到尾将这一切都告诉她。
薛辞将一切娓娓道来,宁榕听得仔细,一点也没有打扰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