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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将捂在眼睛上的手收了回来,却是竖着耳朵,一脸警惕着四周。
    外侧的顾青山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般,已然入睡。
    安阳默默松了一口气。
    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牵动了下被子,正要缓缓转身,再往里缩缩。
    这时,忽而敏锐的察觉捕捉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向她袭来。
    安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便要躲避逃离,然而她里侧是一堵结实的墙壁,压根无处躲藏。
    等到她缓过神来时,原本以为已经入睡的那人竟已悄无声息的欺身而来,直径撑在了她的上方,朝她覆盖而来。
    安阳胸口骤然剧烈起伏了起来。
    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地便要抬手阻挡。
    然而手方一探过去,立马便被一堵铜墙铁壁给弹了回来。
    那堵墙滚烫坚硬,瞬间灼烧了她的指尖。
    身侧两侧撑着两条结实的臂膀。
    坚硬矫健的身躯将她团团围困。
    压根无处可逃。
    安阳仓皇抬眼,透过隐隐烛光,只见漆黑的夜空里,仿佛悬着一双漆黑犀利的双眼,那双眼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在盯着牢笼里的猎物般。
    危险又幽暗。
    安阳忽然就想起多年前的一幕,有一年秋季狩猎,她恰好随行入了猎场。
    那时她们还小,她在猎场追着兔子跑,冷不丁一只猎鹰忽而从天而降,直接跌落到了安阳的脚边。
    猎鹰身上插着利剑,已被人一剑锁喉,鲜血直往外涌,在安阳脚边扑腾两下,彻底断了气。
    安阳绷着苍白的小脸,忘了退却。
    不久,有人策马呼啸而来。
    安阳看到刚刚从北疆归来的顾家独子顾无忧翻身下马,执弓而来,直接走到安阳脚边,将那只半人高的猎鹰拾起。
    他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将箭从那只猎鹰的喉咙拔出,看了安阳一眼,直径擒着猎鹰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残忍又果断。
    哪怕他后来弃武从文,可安阳知道他骨子里从来都是那个骁勇善战、果断狠决伏鹰之人。
    而此刻,安阳就是他手中的那只鹰。
    安阳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丝紧张。
    继而使得她整个人有些紧绷、抗拒。
    不知是因着今日安阳一整日的无视敌对或者冷嘲热讽,还是方才在浴房时她的戏弄调戏,像是隐忍未发后的不再克制,他竟要比当年洞房花烛之时还要多了几分力道。
    偏偏安阳比三年前那晚更要抗拒和抵触,以至于他行得有些艰难,不过多时,浑身便已溢出了一层细汗。
    顾青山两道长眉微微蹙起,一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伏身过来,将安阳一把揽入怀中,凑到她耳边,咬牙低语安抚道:“放松……”
    见她不为所动,顾青山忍着欲、火,用胸膛压着她道:“会伤着你……”
    安阳死死咬着唇,眼中已见泪,良久良久只终于痛苦难耐的将心一横,将眼一闭,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方一听话放松,不想下一刻他竟直径破釜沉舟,长、驱直入了起来。
    安阳倒抽一口气,红唇咬烂了,忍不住呜咽一声,竟抑制不住当场失态般直接哭啼了起来:“呜呜……”
    只觉得仿佛置身沸水油锅之中,享火烤油煎凌迟之刑。
    他闻言却身躯微震,额上青筋骤然绷紧,片刻后将虎口送入她嘴里,安阳呜咽含泪一口死死狠咬了上去,虎口很快见血,良久,他缓缓抽出虎口,随即将嘴凑去代替一口吞下了她所有的娇、吟。
    浪潮翻腾,一波接着一波,似海啸般一潮接着一潮奔袭。
    前方战事猛烈,不过方起,经久不息。
    夜已渐渐步入了后半程。
    竟要比三年前新婚之夜还要冗长。
    哪怕隔着一道门,那细微的啜泣声和连绵不断的动静,依然阵阵清晰的传了来。
    绿云微微红着脸,小脸不知因焦急,因关心还是因为羞涩或者愤怒,胀红了一片。
    “怎么还不见停歇……”
    她悄然问着。
    郡主的声音似有些痛苦。
    隔着一道门,都依然听得出来,已然哭得带了些哑。
    关键那阵仗,不像是要停的。
    蕉月却绷着脸,只觉得那位在故意欺负人。
    正气不过,试图冲过去提醒,这时,绿云忽而小声道:“嬷嬷。”
    蕉月猛地抬头,只见宫嬷嬷来了。
    宫嬷嬷走近正房,立在窗外听了片刻,方低低看向蕉月道:“叫过水呢?”
    蕉月抿着嘴道:“已叫过一回了,这是第二回 。”
    顿了顿,又道:“不知是否还有第三回 。”
    新婚之夜时,也才不过叫了两回。
    可这会儿动静还这般大,时辰却明显更长了。
    蕉月愤愤不平,毫不怀疑。
    宫嬷嬷沉吟片刻,冲着二人道:“去备水罢。”
    说罢,立在窗外忽而低低咳嗽了两声。
    屋内的动静骤然一顿。
    不久,悉悉索索响起,而后慢慢消停,约莫半刻钟后,终于那顾青山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来,吩咐送水。
    蕉月、绿云默默送水进去时,已见顾青山披了白日的衣裳,已端坐在八仙桌上正在垂目饮茶。
    一眼望去,浑身一丝不苟,不见丝毫凌乱。
    若非满室靡靡之气。
    怕是难以怀疑,此刻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人将水倒满,蕉月直径走向了床榻,正要伺候郡主洗漱,这时,桌前顾青山的视线忽而直接扫了来,淡淡道:“下去罢。”
    蕉月看了他一眼,只得恭敬离去。
    临走前,朝着虚掩的床幔往里飞快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郡主身上盖着锦被,人早已睡得人事不省。
    ……
    “郡主……郡主……”
    “郡主该起了……”
    次日,日头已笔直悬在了头顶上。
    安阳却睡得浮浮沉沉,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时而在海里,海浪骤袭,波涛汹涌,直接将她整个淹没。
    时而在半空中,狂风暴雨,直接将她给卷起。
    直到,蕉月、绿云二人将她轻轻唤醒。
    一睁眼,刺目的日光刺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人还没有完全清醒,浑身那股被碾轧过一遭的疼痛感便朝着全身席卷了来。
    有那么一瞬间,安阳还以为回到了三年前。
    一模一样的钝痛感,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洞房如同受刑般。
    安阳活了这么多年,一共也就遭过三次罪,一次是洞房,一次是洞房不久前的得过的一场天花,一次便是在昨夜。
    “什么时辰呢?“
    躺在床榻上愣了片刻后,待人渐渐清醒过来,安阳终于缓缓爬了起来,不想,话一出口,已沙哑得不行,
    人起到一半复又重新软倒了回去。
    “已经午时了,一个时辰前紫黛姐姐便来唤过郡主一遭,未能唤醒,郡主现下可还好?可是饿了?渴了?”
    绿云立马焦急问着。
    话一落,赶忙去倒茶。
    蕉月却掀开被子一角,朝着安阳身上细细查看了起来。
    脖颈处落下了斑斑红痕,像是桃花在雪白的肌肤上绽放开来。
    肩膀处有淡淡的指印。
    因为安阳肌肤太过雪白,这些印迹猛地看去,只觉触目惊心。
    比三年前更要——
    “那位……那位也太过孟浪了。”
    蕉月看着安阳身上的痕迹,愤愤不平。
    更深处的,甚至都不敢查看了。
    这时,紫黛走了来,朝着蕉月道:“不许瞎说,大人同郡主恩爱和美,这可是百年才修来的姻缘福气。”
    说着,看了绿云一眼,绿云立马将蕉月拉了下去。
    两个不懂人世的小侍女一走,紫黛这才端着茶伺候安阳用茶,继而恭恭敬敬的冲着安阳道:“郡主,大人起时特意吩咐了不让奴婢们将您给唤醒,让你多睡会儿。”
    又眉开眼笑道:“昨儿个您睡下后,听说也是大人伺候您净身的,可见大人虽瞧着沉稳性冷,却还是顾及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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