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达利亚俱乐部例外。
经理雍台才过五十岁生日,正要以明朗的心情迎接人生后半段的第一天。
扬与斐的事就给了他一记重击。
他起大早,拦住要出门的斐:“斐,你和扬怎么——”
市政厅的车在外面鸣喇叭。
斐笑眯眯地扶着雍台的肩膀:“扬总有些小脾气。好了,我去演出了,祝我顺利吧。”
他穿好舞蹈服,又在外面加了一套运动装,迎着熹微的晨光,神采奕奕地和雍台挥手。雍台想对他们两个的事发表一下观点,又怕耽误斐的前程,只能抓紧时间说:“你还挺有精神的,行吧,演出顺利。”
早晨只要没过八点,梅里瓦就像浸泡在凉水里的城市。风是冷的,专挑敞怀的人袭击。
斐将运动包往身上撂,腾出手要拉外套拉链——他才想起来拉链坏了,坏在暖融融的午后。
那天的太阳一直出到午睡时间,晒得沥青马路冒起热气。俱乐部的练习室里有脚步声,不用多想,一定是扬。斐外出归来,不想被她抓到,特意绕了路。可扬悄无声息地先他一步,就等在蓝漆走廊的尽头。
两人面对面。扬轻飘飘地走近了,却下重力,将他推在墙上压着。
手臂因为垂手弧手的练习变得白里透粉,还贴了一个樱桃小丸子的纹身贴画,十分可爱。然而扯开衣服的时候,又像是恼怒了,不住地颤抖。
拉链齿错位倾轧,发出怪叫。温凉的手扯烂了拉链,探入外套,又去扒里面的健身背心。
终于,指纹贴肉,沿腹部的肌理一块一块地向下查。也许用了十分的力,也许还用指甲发泄了不满,却让斐驰上燎原。他干脆举起手,表明自己任凭摆弄,别过头滚动喉结,露出一些与平时的自得毫不相干的隐忍。
“扬,你——”
扬停下,抽出手,用他的外套擦了擦:“练得好,即便不用跳舞,也可以凭这身肉活下去了。”
斐笑着呼了口气:“对不起。”
坏事被发现了,也无非就是笑着说“对不起”,加一些身贴身的陪练。斐还记得扬最开始发现他上健身房时,曾将他压在天台水箱上,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抢健身卡。他那时急需降温,便顶着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听储水声,险些丧失生意,只希望她要什么便能得什么。过后,又陪她转了一上午的圈圈,湿淋淋地扶她的手……这次,他也做好了辛苦的准备,正要换舞蹈服,却听到扬说:“不用对不起,我不会再和你跳舞了。”
不会再和你跳舞了。
风继续吹半敞的外套。斐压不住切齿的声音,只能归结为冷。
“斐,早安!请上车。”厅长秘书露易丝探出头,和他打招呼,“这几天可真忙啊,待会儿有演讲,下午是文艺汇演,晚上还有灯光展。轮到您大秀舞姿了!”
她多说了几句,便将话问到扬身上:“扬小姐还好吗,什么时候您二位能去金色剧院再舞一曲呢?”
一提起扬,斐的微笑就让露易丝心动不已。
她十分期待斐的回答,却只等来斐的清喉:“要迟到喽,露易丝小姐。”
西面的练习室点了灯,扬在练舞。
雍台不敢打搅,只能满俱乐部找安娜,最后才在更衣间门口看到了她爱穿的背带裙。
缠绕在一起的男女呻吟声让他眉头紧皱。
安娜又在和齐乱搞。
他抿着嘴,也不管煞不煞风景,大声喊:“安娜!安娜!”
“干嘛啦!”安娜被齐提在身上,做得有些麻木。然而她又是快乐的,毕竟两人数日没见,既没有舞可跳,又没有人可睡,实在像苦行僧。
她踢开碍事的置衣架,却将脚趾踢得疼了,身下收紧,颤得厉害,人也搭在齐的肩膀上,撒着娇哭。齐受不了她这个样子,扶着她的腰,顶出越来越响的水声。
“安娜,扬和斐为什么拆伴?”雍台不知道是捂耳朵还是不捂耳朵。
“谁知道啊,啊,受了,刺激呗,扬不是,被,啊,绑架了吗……”
安娜将涂满甲油的手指塞进齐嘴里,搅出黏连的津液,又吞入自己口中,惹得齐咬紧牙关,大力抽插,将她晃得语不成句,牙齿也在磕磕碰碰。
“可是,绑架她的又不是斐,斐救了她呀。”雍台红着脸,坚持分析。
“有什么区别,嗯,经理,你,以为斐干不出来绑架扬这种事吗,啊,他,可比绑匪恐怖,啊,像只疯了的鬣狗似的,整天守着扬,啊,闻啊闻的……”
雍台实在听不下去,说了她两句,就离开了。安娜掐着齐的肩膀,让他再快点,两人一道跌进滚热的漩涡,彼此都想卷入对方的身体。
高潮来得快,去得慢。齐抚摸着安娜的栗色头发,看她红着脸边喘边哭,身体间歇性地发抖,便将她放在地上,又一次顶入她的身体。
“做爱时共用一个身体的人,说分开就分开吗?”
安娜接下齐的亲吻,明白他说的是扬和斐,不禁笑出了声:“你以为他们跟我们一样吗,傻子,你不了解扬。”
她由他扶着腰带到身上,交缠四肢,缓慢地吞吐容纳,享受性器的摩擦:“梅里瓦爱舞的人里,没几个不认识扬的。但他们都犯误会,总觉得扬已经和斐不知道睡过多少次。”
“不是吗?”齐咬了一下安娜的鼻子。
“零次,”安娜哧哧地笑,为即将揭秘好友而高兴,“零次啦,因为扬不愿浪费体力,也不准斐不珍惜他的腰。”
齐愣住,顿时觉得自己的兴致跌下来了:“跳疯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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