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察觉到这位法律层面上的继姐,被她激起些许的怒火,时野又及时露出甜美的笑容,“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
纪以寒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在含沙射影,自然不会买账。刚要开口讽刺,却见到她带着笑意,朝自己走近了一步,没想太多,本能地往后退去。
在意识到自己竟被逼着让步,某人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本想说出的话语也被堵在半道。
“纪以寒——”
视线从对方的脸庞上划过,时野的心情却很好,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加深,抱着肯定的口吻,缓缓说道,“你好像很讨厌我。”
纪以寒:???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么。
单论她之前做出的混账事情,谁见了都会火冒三丈。更何况在这座岛上,她就天天气自己,如果说不是故意的,只有白痴才会相信。
越想越窝火,连语气也不好。
“你有自知之明就行。”
眸光微微潋滟,时野完全没有生气,反而相当平静温和地问道:“所以你并不认同那份合约么?”
稍微困惑了下,纪以寒立即就回想起来。
那份所谓的“合约”内容很简单,倘若自己在这座岛上的时候,只把她当作陌生人对待,她会在获救之后,主动将母亲的骨灰归还给纪家。
虽然自己并不相信她的承诺,但她偏偏在这个时刻特意提出来——
纪以寒从未感到如此荒谬。
“时野,你还想要怎样,难道我做的还不够?!”
没想到她会颠倒黑白,纪以寒再次被活活气到,满腔的憋屈无从诉说,“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吗,每次不都是你出轨,我还要替你隐瞒!”
“是我欠了你的吗?!”
对方分外恼火,时野却差点笑出声来。
坦白而言,纪以寒和其她的纪家人,在她的眼里,其实没什么区别。她之所以抢走生母的骨灰,除了想膈应纪家,也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私心。
——她确实瞧不起自己的生母。
在生母死亡之后,她和律师团研究了很久,想要“洗白”生母。幸好,对方并未与纪父缔结婚约,这才让她找到突破口。
既然没有婚姻关系,那她的生母就是自然人。
她理所应当是对方唯一的子女。
所以,她有意带上保镖们,浩浩荡荡地闯进葬礼现场,本想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号,趁其不备,把骨灰盒抢走就完事。
但她低估了纪以寒的忍耐度。
谁会想到,那个家伙居然会为了和她抢骨灰,不惜自损,宁愿当她法律层面的继姐,也不肯退步。
不光是纪以寒,她也觉得恶心。
“你别生气呀,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冠冕堂皇地说着假话,时野又摆出惯用的无辜模样,“我只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正事要紧,尽管快要气到爆炸,纪以寒还是强行压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视线越过对方,落向不远处正走来的两人身上,时野微微笑了起来,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意味不明地指代着。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纪以寒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便看到了同行的其余两人。
随着她们的走近,心中的怀疑也逐渐变大。
猜测在下一刻得以验证。
“纪女士,不好意思打扰下,事发突然,请问您能讲一下你刚才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几乎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不敢相信地看着对面的两人,纪以寒万万没想到,这口黑锅还会被甩到自己身上,时野却能置身事外。
“你们——”
声音被硬生生地停止,不受控制地瞥向时野。
联想到她方才所说的话语,纪以寒就不得不更加慎重,至少不能让她如愿。
事到如今,自己更想知道她的真实目的。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一直待在营地……”
卓昭是带头来找自己的,最有可能被时野哄骗;沉暮雪站在旁边,没有明确表态,注意力却始终在时野身上。
但时野似乎对这边并不关心。
像是有些走神,偶尔对上自己的视线,才敷衍地朝自己笑了下,转眼便移开了,任由旁人盘问自己。
整件事仿佛是一场离谱的马戏表演。
即便尽量尝试自证,纪以寒也想不通,时野究竟想做什么,更像是在旁观这场闹剧。
事情很快就陷入僵局。
正当时野准备开口的时候,躺在帐篷里的孟向晚大概是被吵醒了,虚弱地咳了几声。
外面的众人心思各异。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时野只能前往里面。
明晃晃的阳光被隔绝在帐篷之外,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少许的潮湿气味,如沼泽般的沉寂。
刚刚覆住对方的手,就被攥紧了。
孟向晚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脑子到现在都有些发懵,想要质问自己的女友,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时野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下。
周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甚至能感受到几乎穿透后背的目光。
或许是缺氧的缘故,孟向晚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而是很认真、很难过的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可以改……”
就算是白痴,也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异常冰冷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
“时野,你给我解释一下。”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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