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看到她醒了,赶紧和她说:“宁岫小姐,徐先生让人送了条裙子过来,就在客厅里,你快去看看吧。”
宁岫轻轻颔首,然后去了客厅。
毫无心里准备的,一条如浮光跃金海面的蓝色抹胸纱裙撞进她的眼底。
在明媚的日光下尚且如此仙气灵动,到了夜晚就更不用说了。
宁岫被惊艳得心尖一颤,然后拿起手机给徐逢玉发了条微信。
「裙子很漂亮,谢谢。」
徐逢玉这次倒是很快就回复了。
「我从早上等到现在,就等来一句谢谢?不多跟我说点什么?」
仅仅是看着这句话,宁岫就能读出他语气里的那种不着调的痞劲,甚至能想象出他打字时的神态,一定是散漫的,唇角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
她的脸颊又隐隐发烫。
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去换上我看看。」
宁岫回了个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裙子从假人模特上脱下。
担心徐逢玉等太久了,她急急忙忙地抱着裙子回了卧室。
好在这件礼服的穿着并不麻烦,她很快就换好了。
蓝色的纱裙一上身就像活了一样,和宁岫本身清凌凌的气质结合得恰到好处。
若是说刚才是照片里美轮美奂的海面,那就现在就是置身于海边,亲眼欣赏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海景。
宁岫对着落地镜,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徐逢玉勾着唇角点开,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那两道他昨晚留下来的红痕,眸色一暗。
指尖覆了上去,喉咙一阵发痒。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复,宁岫心里打起鼓来。
难道他觉得不好看吗?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然后鼓起勇气打了个视频过去。
几乎是下一秒就被切断。
宁岫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瞬间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但还没来得及等她难过,徐逢玉的微信已经发到:
“宝贝,我在开会。”
她的一整颗心又跳动起来,比之前更激烈更清晰。
一想到徐逢玉是在那样正经严肃的工作会议上偷偷和她发微信,她的耳根就烫得不行。
舒了一口气后,她发:「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徐逢玉回:「明晚陪我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
「好。」
*
第二天傍晚,宁岫接到徐逢玉的微信,简洁利落的两个字。
「在哪?」
她脸上扬着浅笑:「我在家。」
徐逢玉立刻回:「我现在去接你。」
宁岫回了个好,然后起身去衣帽间换上昨天那件纱裙,戴上那条蓝宝石项链,拿了一个白色的包包做搭配。
等她穿戴整齐后,徐逢玉的微信也到了。
「下来。」
她将手机放进包里,然后坐电梯下到负一层。
远远地就见徐逢玉单手插兜,散漫地靠在黑色大g上,冷白的脖颈微低,眼皮透着懒淡。
什么也没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加快脚上步伐,朝他走去。
徐逢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视线跟着扫了过去,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
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许多。
随着走路的动作,裙摆犹如微风在海面上拂起层层涟漪。
转眼间,宁岫已经在他面前站定,略带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在车里等?”
徐逢玉脸上挂着闲散的笑,闻言挑了挑眉梢:“怕你找不到。”
宁岫听出他语气里的哂笑,小巧的下巴扬了起来,神情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找不到?”
更何况他的车牌号还是她的生日。
在一起不久后,徐逢玉买了这辆大g,随口问了她一句选那个车牌好,她摇了摇头表示选不出来。徐逢玉却盯着她笑了下,说那就0401吧。
0401,她的生日。
在他一众连号的车库里显得尤为突出。
看到她脸上浮现出少女的娇俏,徐逢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好心情地扬了扬下巴:“是我想快点见到你,行了吧?”
这话一出,他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滞了下,笑意立刻冷了下去,但宁岫没有察觉到,听到他如同表白一般的话语,脸烫得不像话,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侧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
很快,车停在一个名叫玖馆的私人会所门口。
泊车小哥立刻上前迎接,徐逢玉干脆地将车钥匙扔给他,简单的动作竟然也让他做出一股不羁随性的气质来。
宁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眼底的爱慕更深。
徐逢玉的手搂在她腰侧掐了掐,眼尾挑起一抹戏谑:“发什么呆,走啊。”
宁岫眼睫颤了一下回过神来,迅速调整好状态,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因为看他看到失神。
经理热情地在前面领路,带着他们进了顶层的包厢。
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门一开,齐刷刷地看过来。
一见来的人是徐逢玉,中间那个寸头立刻热络地过来打招呼:“逢哥,来啦!”
徐逢玉漫不经心地应了句,然后牵着宁岫的手准备进去。
寸头看到她后,脸色一下变了,似乎没想到徐逢玉会带她过来。
换上一副客套的表情:“哟,宁小姐也来了。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吧。”
宁岫当然记得,这几年徐逢玉不时会带她一起参加朋友间的聚会,十次里八次都有他。
她扬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你好,丁先生。”
寸头名字叫丁浩,他立刻哈哈笑了两下,瞄了一眼徐逢玉的脸色,嗓门很大:“不用那么见外,和逢哥一样叫我浩子就行!”
宁岫抿起唇线浅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丁浩先开口喊她宁小姐,现在却要她叫他浩子,显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看在她旁边这个男人的面子上罢了。
徐逢玉搂着宁岫往里走,其他人自觉地给他们让路。
包厢里开着空调,温度舒适,徐逢玉低下脖颈,亲昵地附在她的耳边问:“热吗?要不要把外套脱掉?”
宁岫坐下后也觉得有些热,于是轻点了下头。
徐逢玉帮她把外套脱下,随手扔在旁边的一张空的单人沙发上,一个年轻的男生原本想坐下,看到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讪讪地重新找了张矮凳。
包厢内的众人从一进门就很关注宁岫,因为她是徐逢玉带来的女人,这下外套一脱,犹如大海的纱裙和颈上那条蓝宝石项链瞬间展露无疑,加上她清冷脱俗的气质。
一时惊艳声四起。
眼尖的已经认出是某顶奢品牌最新一季的高定,羡慕极了,一人一句地夸起宁岫来。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高挑优雅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朱槿。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倏地围了过去,有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礼炮,礼花从朱槿的头上散落,伴随着一声声欢迎回国。
宁岫被迫在一刹那接受两个消息。
一是朱槿已经回来了,二是今天这场是朱槿的接风宴。
她心一紧,立刻看向旁边的男人。
徐逢玉还是那张漫不经心的脸,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朱槿拨开人群,手里还拿着一杯香槟朝他们走来,定定地看着徐逢玉,挑了下眉梢。
徐逢玉散漫地掀起眼皮,松开一直搭在宁岫腰侧的手,拿了杯酒和她碰了一下:“欢迎回国。”
“谢谢。”朱槿笑了笑,然后看向宁岫,视线在她白皙的肩颈上顿了下,“宁岫,好久不见。”
宁岫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和她对视:“好久不见。”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朱槿没多停留,走去和其他人寒暄,举手投足十分大方自信。
徐逢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领口松垮,神色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宁岫淡然地喝着果汁,其实如坐针毡。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带她过来,参加一个在众人眼里和他有过暧昧的女人的接风宴,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不会在乎吗?还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不一会,又有一人进来了。
是王语潼。
看到徐逢玉身边的宁岫时,她脸色微变,随即朝朱槿走去,激动地喊:“朱槿姐!你怎么一去美国就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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