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出去,杖杀。”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三思啊!”大殿乌泱泱跪倒一大片,安乐稳坐龙椅,睥睨着额头抵在地上,不敢抬眼的文武百官。
“一群废物,有胆子唆使云院士去剑南道,就没胆子供出幕后主使。”
“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那你们都去死好了,全部拖出去,一人二十大板。”
“陛下,这真使不得!”旁边看戏的大太监连忙跪下:“云大人走之前,也是和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的,您也答应了,可她刚走,您就这样……(拿满朝文武出气),云大人回来,不得又得和陛下闹嘛?”
不说还好,一说,李安乐更气了,她那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吗?!她穿着个歌姬的轻薄衣衫,扭着腰跳着刚学的西域舞,还唱歌,还蒙眼睛,还嘴对嘴喂朕葡萄酒,还和朕玩什么冰火两重天,还这样……那样又……那样……等朕睡醒,她就卷包袱跑了!信都没留!
妈的!就仗着朕心软!
安乐目光四处逡巡,发现人群中有个人头埋得格外低,那个好像是新任的云家的家主,找到个出气的了,就他吧。
“云尚书。”
云尚书不知道为何突然叫自己,颤颤巍巍地抬起脸。
安乐指了指旁边的柱子:“你去撞一下,要见血。”
“陛下……臣……臣不是言官啊。”
安乐挥了挥手,两旁的侍卫就像提小鸡一样,把四十有七的云尚书像木棍一样扛起来,让宛如撞钟一样,朝柱子上撞去。
蹦!
撞完还体贴地抓着他的衣袖,展示额头的血迹,安乐看了看,觉得伤口不够重,“再来两下。”
等撞的整张脸都是血,安乐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护送云尚书去剑南道,保持他的伤口,到之前别让他死了。”
“是。”
**
我回剑南道的第四天,和一群发小喝得二麻二麻的,还没睡到日上三竿,就被吵醒了。
“小姐,快去看看吧。”
“不看……那李逸德脑子又出问题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爱告状,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京都还是通情达理的太子,一到后院,就成了怨妇,天天看不惯我,到处找茬!”
“不是……是那群京都的大人,都跑来了。”
“什么京都?”
“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小姐你快洗漱吧,穿……穿男装。”
我晕乎乎地起身,丫丫给我洗漱穿戴好,我迷迷糊糊被她拉着去了前厅,上面端坐着一言不发的云晨,轮椅上满脸怒容的李逸德(废太子),以及一个个皮青脸肿,还有个趴在担架上的老熟人。
“问尚书大人,司徒大人,李通议,张侍郎,尉迟都尉,安。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不是说,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吗?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听完这话,各个面露难受:“云大人,还是我们处理吧,您先回京都,陛下……陛下思念得紧。”
“可我等了五年,才想办法回了家,而且才回来几天……”
“云大人,你就赶紧快马加鞭回去吧,再不回去,满朝文武都要被杀光了。”司徒大人掩面哭泣。
“不是您在的那种,嘴上说着玩玩,您走后,一天至少一个,三十几条人命啊!”
*
王司徒,坚定的公主派系,全家都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洞悉朝堂的波诡云谲,除了上官家,当属京都第二大世家,但上官镜虽然下狱,陛下却迟迟未处决,他就开始猜测,陛下对云俪或许腻了,于是在云俪走后的第五天,他送上了自己遗韵档囊桓雒滥小�
身材高大,盘靓条顺,面相清冷,舞剑也是一把好手。
据说当年,云院士撞柱谏言,差点失宠,但凭借着剑舞,又复恩宠。
此般独一无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盛宠,谁不嫉妒,况且女帝若是怀孕,那下一任皇帝很可能出自自己的世家。
这泼天的权势,谁不心动?!这也包括了谨言慎行多年的王司徒。
于是,他在一次,近臣宴中,让美男舞剑,而自己煽风点火:“陛下,云大人走得那般爽快,还不是仗着陛下的恩宠,才会有恃无恐,他在朝堂也肆无忌惮,动不动就撞柱谏言,让陛下左右为难,臣左思右想,想了个蠢主意,或许能让云大人乖顺些。”
“哦?”安乐单挑眉。
王司徒冲侄子使了个眼色,美男便端着酒过去服侍。
“我这侄儿蠢笨粗鄙,虽不及云大人万分之一,也没想争夺恩宠,但陛下身边多一个伺候,云大人也就知道自己不是独一无二,也就不会动不动撞柱子,给陛下添堵了。”
“你想让她吃醋?”安乐放下酒杯。
“正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她吃醋,拉出去给朕打!”
王司徒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跪下:“陛下恕罪!臣绝无此意!臣只想为君分忧,臣看云大人走后,陛下闷闷不乐……”
“为朕分忧?”
王司徒抬眼看到安乐,阴沉沉的脸,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就被拖在外面,扒了裤子打,杖杖到肉。
他活到这么大,哪里挨过打,于是大喊:“我知道谁撺掇的云大人去剑南道!”
安乐看了侍卫长一眼,杖刑就停了。
王司徒又被拖了进去,他忍着巨大的疼痛,端着跪姿:“我回去写个奏折给陛下,牵连者甚广,和废太子有关。”
安乐好似并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奏折天亮之前写完,然后就滚去剑南道,把她给朕接回来,否则,灭你三族。”
“还有你,什么肮脏玩意,污了朕的眼睛,拖出去,把那玩意切了,挂在城门口,看看谁下次还敢想这么个混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