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白榆直起身,“既然你们是朋友,她过得好不好,你可以直接问她。”
白榆等了一会,也没等到社畜的回答,她不敢看社畜的脸,便又补充:“她很好,非常非常好,你不用担心她,对了,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你没带伞,还喝了那么多酒,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你……”可以告诉我。白榆还没说完,社畜就打断她的话。
“没有。”社畜平直躺下。
“哦……那你想去厕所吗?我抱你去?”白榆作出正要公主抱的姿势,社畜连忙拒绝。
“榆总,我是脚崴了,不是腿断了。”
白榆收回手,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但……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那……你想喝奶茶吗?”
“不想。”
“蛋糕呢?我给你买蛋糕。”
“不吃。”
“钱呢,钱应该需要吧,我……”白榆翻了翻兜,发现自己没带卡,于是她掏出手机:“我们绑个亲情卡,我家族基金一年的额度大概十亿星币,但我花的挺多的,给你留一亿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卖点土地星舰什么的。”
社畜一脸狐疑地看着白榆,白榆被看得有些心虚,她微微侧过脸,躲避社畜探究的目光。
“榆总,昨天被车撞的是我,不是你吧?”
“啊……哦……额……出于人道主义嘛,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要以权压人的,我就挂个闲职,因为我小姨老是威胁我,要不……你回来上班吧,我让人事部撤销你的离职……我……”
白榆还没说完,社畜打断她:“榆总,我想出院。”
“为什么?你身体还没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你告诉我,我来解决?还是因为你怕十三知道你在这里?你不想见到她?”
社畜眼皮跳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她在很远的地方,她是知道你来帝国了,可是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都过去八年了……你……”
所以,你讨厌她,讨厌到愿意在那个黑心工厂呆了八年吗?
看到社畜的表情既抗拒又疲惫,白榆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只说:“你在这里好好养病,身体最重要。我找个助理照顾你,有什么需求你和她说。”说完就离开了。
社畜闭上眼,整个头蒙在了被子里,然后慢慢蜷缩成虾米。
盛夏和寒冬的快乐里全都有十三的影子,但这些简单的快乐却在十三离开后,成了季节性的暗疮,在每一个大寒大暑的日子里,让她心里又疼又痒。
而这一切,源起于一场名叫误会的盛夏夜谋杀。
它杀死了友情,爱情,以及两个少女的憧憬和梦想。
在每个暗疮发作的季节,社畜都会想,如果她不是出生在那个落后的,封建的边缘星球,她就不会对十三是女生有这么大的反应。
如果她早就知道世界上有同性恋,允许同性恋相爱,那么她和十三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至少她们还能成为好朋友。
可这件事情她们都没有错,只是那时,她们的年龄都太小了,而她除了逃避没有任何办法。
社畜在黑暗里,摸到了自己的眼泪,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喜欢十三的是她,表白的是她,害怕的是她,逃了八年的是她,哭的人还是她。
她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是个异性恋,痛恨自己伤害了那么好的十三。
她更痛恨的是,如果知道自己会和女Alpha发生关系,被逼着给那些个杀千刀的混蛋们当抚慰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和十三在一起。
如果最终逃不开命运,那她还能不能和十三在一起?
或者说,她逃了八年,想了八年,她还是想和十三在一起。
那一刻,社畜才真正明白了月亮女神的誓言:我将忤逆本能,违背天性,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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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沙雕打字机器,但我哭了,草。
写一本哭一本,草。
草,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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