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谈过恋爱的迟钝菜鸟,陈敬的种种行为已足够表明,他对她存有心思。
譬如昨晚,她和男朋友在路边吵完架突然痛经,陈敬骑车恰好路过,给她擦眼泪又送她回家。
扶她起来的时候,手臂轻轻环住她肩膀,像是小心翼翼抱住她。
还说什么——
“痛的话可以掐我的腰。”
倪清嘉不敢相信陈敬说出这样的话。
前几日他真诚邀请“你可以摸一下”,倪清嘉没有摸。她和陈敬没有熟到能随便摸腹肌,而且她还有男友,摸一个好学生的身体,太奇怪了。
但昨晚陈敬主动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说了那么一句后,倪清嘉就真掐了。
不知是她力气小,还是他太硬,手下的腰肉紧实到捏不动。
天。
文弱清秀的陈敬为什么会有这么带感的腰。
手因蓬勃野性的年轻身体蠢蠢欲动,倪清嘉差点被男色带沟里,及时想起这种行为的不妥,蓦然收回手。
和陈敬的关系隐约越过了线,倪清嘉虽然爱玩,但从不劈腿。曾经有一任前男友给她戴过绿帽,倪清嘉记恨许久,深恶痛绝这种行为。
然而陈敬明知她有男友还频频找她,倪清嘉很头疼,于是开始躲陈敬。
陈敬敏锐发觉她的退缩,在一个晚自习后把人拦在路边。
倪清嘉打开天窗说亮话:“陈敬,我有男朋友。”
陈敬淡淡地说:“我知道。”
陈敬当然知道,他还知道谈完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好久才能轮到他。
放以前他还能自己怂着当缩头乌龟,可经历过那场梦之后,陈敬完全忍受不了她和别人谈恋爱,一想到倪清嘉和别的男生接吻,陈敬醋得快疯。
违背道德又怎样,比起看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痛苦,那些良心的谴责根本不算什么。
陈敬稳了稳心神,垂下眼睫:“我可以先排着队,等你分手了能优先考虑我吗。”
倪清嘉睁大眼睛:“什么啊,你当高考填志愿啊……”
陈敬为她新奇的比喻失笑,面上仍不变。
他太了解她,倪清嘉吃软不吃硬,他确信倪清嘉在动摇,否则不会躲他。
陈敬用一指勾住她衣摆,沉默片晌。再抬眸,眼里盈着水汽,声音轻到随时要被风吹散。
“可以吗……”
语气卑微至极,倪清嘉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他当即会哭出来。
倪清嘉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以往谈的对象只会和她对呛,陈敬的眼泪令她手足无措。
弄哭一个男生好麻烦,倪清嘉结结巴巴搪塞:“再、再说吧。”
她又问:“你喜欢我?”
闻言,陈敬目光极尽温柔。
梦里的胆小鬼拖了好久好久才告诉她,现在是勇敢的陈敬,他想立刻和她说。
陈敬轻声道:“是啊。”
“我喜欢你。”
“早就喜欢你,嘉嘉。”
他用温和的嗓音叫她“嘉嘉”,倪清嘉蓦然脸红。
太犯规了。
她竟然会被一个看上去老实正经的好学生撩到。
倪清嘉以前恋爱全白谈了,最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
陈敬下一次的勾引机会来得很快。
周六,倪清嘉和男友冷战,陈敬趁机把失落的倪清嘉捡了回去。
倪清嘉那个臭傻逼男友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她冷战,陈敬的出现让她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倪清嘉一脸不开心,陈敬说想让她开心,稀里糊涂被他哄着去他家。
倪清嘉也不知怎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侧坐在陈敬书桌前的椅子上,裤子被他褪下,而陈敬,正跪在地上舔她的私处。
倪清嘉的双腿搭在陈敬两肩,他的脸埋进深处看不见,可她能清晰感受到敏感部位正被他的湿热与柔软包裹。
他的唇那么虔诚地吻她,舌尖却极其色情地挑弄着兴奋的肉核。
他轻易找到她身体的开关,让她湿意泛滥,倪清嘉要溺死在陈敬的温柔乡。
陈敬说要让她开心,竟然是用这种方式。
偏偏倪清嘉还不想拒绝。
陈敬应该刚洗过头,头发蓬松又带有香味,软软地蹭着倪清嘉的大腿,不会扎,反而很痒。
倪清嘉将五指插进他的黑发,抚摸毛茸茸的陈敬,香喷喷的陈敬。
呼吸在他的舔舐下愈渐急促,抓他发的力度也不由变重。
依稀有风从窗外吹进,拂过倪清嘉后背,她战栗着用手向后撑着椅面。
陈敬知悉她快到极点,软舌越发卖力,搅动着发出水啧声。
倪清嘉瞬间痉挛,下身涌出阵阵热流,大腿不自觉抬起,摩擦过他发红的耳朵。
倪清嘉抖着声音:“陈敬……”
陈敬抱着她的大腿,吻了几下才仰头,问:“嘉嘉,有没有开心一点?”
倪清嘉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重复着他的名字:“陈敬……”
陈敬喉结滚动,提出小小请求:“你可以……叫我宝宝吗?”
说罢,脸颊烫起,很不好意思,但又十分希冀能再次听见这个称呼。
倪清嘉缓了一阵才去看陈敬,瞥见他喉间吞咽的动作,勾起他的下巴。
他怎么可以这么乖。
眼睛湿黑,嘴唇潋滟,那么高高瘦瘦一个人就跪在地板上,黏在她腿边,做取悦她的事情。
“宝宝。”倪清嘉如他愿,指腹抹去他唇边的水迹,“怎么这么会舔……”
陈敬翘起了尾巴。
为了抓住这次让她变心的好机会,他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显然,效果不错。
陈敬起身抱她入怀,脑袋放在她的颈窝,贴在她锁骨间的唇角暗暗抿弯。
等高潮彻底结束,情欲散尽,倪清嘉心又乱了起来。
倪清嘉无法否认,她对陈敬动心了。
那冷战着的男友算什么……倪清嘉拧着眉头,她成了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
倪清嘉许久没出声,陈敬便抬头看她的脸,只一眼就知她在想别的男生。
陈敬眉峰压下,瞳孔晦暗不明,不过即刻正常,端着温和的模样说:“嘉嘉,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倪清嘉觉得自己坏透了,嗫嚅着:“我这样,会不会下地狱……”
陈敬打断道:“是我喜欢你,勾引你,想和你在一起,和你没有关系。”他敛眸,语气自责,“让你这么纠结是我不好,如果要下地狱……也是我下。”
他的神情脆弱易碎,倪清嘉僵住,全然被他牵着鼻子走,昏头转向之际又唤了一声:“宝宝……”
陈敬再抵制不住诱惑,侧过头吻上她的唇。
初初还有些生涩,慢慢舔吮,逐渐找回熟悉的感受。
陈敬扣住她后颈,迫使倪清嘉微微抬头,乖顺地张开双唇,陈敬的舌便顺势探了进去。
换气的间隙,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为自己拉票:“嘉嘉,他对你不好,你考虑考虑我吧。”
说完继续亲她,要让倪清嘉无法思考,为他神魂颠倒。
发硬的性器濡湿难耐,陈敬用手抓住,隔着裤子为自己纾解。
边摩挲,边吻她。
倪清嘉心底已做好打算,没有推开他,从他的腕骨一路向下摸,手指扣入陈敬指缝,从而也碰到了他手中那根硬物。
“嗯……”陈敬低哼了一声,下体胀得快炸开,没法继续吻,就在她耳边断断续续的喘气。
倪清嘉喃喃:“宝宝好会喘……”
掌心握紧。
“宝宝好硬……”
陈敬被她弄得头皮发麻,喉音沉哑。
“宝宝再叫大声一点……”
一句一句哄得陈敬都无需伪装害羞,两颊自然而然染上薄晕,闷闷地叫给她听。
-
倪清嘉和男友提出了分手,和陈敬陷入热恋。
人前一本正经的陈敬会在体育课约她去小树林,帮她舔,还用手指挑弄。
他太带劲了。
无缝衔接的倪清嘉碰见过一次前男友,她很心虚,陈敬倒十分坦荡,对倪清嘉说:“是他不知道珍惜。”
陈敬感谢他的不珍惜,让他有机可乘。
恋爱的每一天陈敬都神清气爽,幸福得冒泡泡。
周末,倪清嘉本来是去陈敬家里抄作业,两人不知不觉又亲在一起。
倪清嘉被陈敬的身体拿捏住了,欺身压倒陈敬,脱去陈敬的衣服。
尽情掐他的腰,摸他的胸。
陈敬硬得难受,手指游走在倪清嘉后背,干着嗓子问她可以么。
倪清嘉莞尔点头,陈敬急不可耐地单手解开了她的搭扣,掀起衣服想要剥落浅色的文胸,没注意倪清嘉的眉头瞬间蹙起。
背后松开的文胸扣让她顿然清醒。
不太对劲。
倪清嘉打掉陈敬的手,兴致全无,脸色也冷下:“陈敬,你养我鱼呢。”
他解衣扣的动作太熟练,完全不是新手。
倪清嘉想到了很多。他那么会舔,吻技也进步得惊人,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她从来没和他说过她的小名,他叫得那么自然。谁知道他喊的“嘉嘉”,是哪个“jiajia”。
倪清嘉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讨厌欺瞒,臭着脸穿好衣服。
陈敬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个环节令她不满意,急急忙忙地否认:“……我没有。”
倪清嘉根本不信,抬腿要走。
陈敬一下慌了。
他把一切搞砸了。
倪清嘉要像梦里一样,再次把他丢下。
漫天铺地的酸楚从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因为经历过一次那样的感受,陈敬疼得难以呼吸,整个人像悬在半空。
不久前他还自以为运筹帷幄,让倪清嘉喊他宝宝,让倪清嘉为他分手,让倪清嘉成为他的女朋友。
却不知只要碰上倪清嘉,他便漏洞百出。
梦里,陈敬没有挽留,他放她走了。
然后独剩自己舔舐伤口,陈敬根本不敢想再来第二遍,他会怎么样。
“别走……”陈敬拉住了倪清嘉的手,说出了梦里想说,但没说出口的话。
倪清嘉不听,要甩开他。
陈敬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腰。
变数来得太突然,和梦中分手的场景几乎如出一辙。她总是不给他任何心理准备,就给他当头一击。
陈敬不知从何解释,只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离开,他低低地恳求:“你别走……”
声音带了哽咽,还有微不可察的颤抖,响在倪清嘉脖颈后。
腰上的手死死将她禁锢,他的鼻骨压在她的肩头,轻微的振动传到她的皮肤。
他在哭。
但不想让她发现,压得很低很低。
倪清嘉不知怎么,心忽地隐隐发疼,她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样的哭声。
倪清嘉被陈敬弄得茫然失措,可他骗她在先,倪清嘉不想心软。
“你松手。”她说,“陈敬,你是不是骗我了。”
“说话。”
“……我没有。”
“你的‘jiajia'是哪个‘jiajia'?”
“是你……”
陈敬在她面前演过几次假哭,但这回是真心实意地委屈难受,贴着她脊背的左胸口阵阵发酸。
“没有养鱼,没有骗你……只喜欢你。”
陈敬要表达自己,要表明爱意,再也不要自己闷着难过,他语无伦次:“一直都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你……”
“嘉嘉,你不要走……”
接吻是她教的,解内衣扣是她教的,怎么舔也是她教的。
耳后的呜呜声可怜至极,肩头衣料也被打湿,倪清嘉心神意乱,声音轻了:“你先放开我。”
陈敬不肯。
倪清嘉摸上腰间那双手,竟觉冰凉至极,她彻底心软了,“你先放开,我不走,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陈敬这才一点点松开手指。
倪清嘉回头,他眼睛哭红了,长长的睫毛沾满泪花,头发塌着,脸上湿答答一片,像只落水的弃犬。
倪清嘉一颗心被揉烂了,完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抬手抚摸他脸颊上的眼泪,明明自己是占理的那个,还是不自觉用了哄人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我是第一个,还是有其他人?”倪清嘉顿了下,有点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喜欢上他了,喜欢上一个也许在欺骗她的人。倪清嘉低喃:“不要骗我,你说我就会信……”
陈敬抓着她的手:“……能抱着你说吗。”
倪清嘉没出声,陈敬默认她同意,轻轻搂住纤瘦的腰肢,脑袋低着,蹭蹭她的胸口。
“……你别得寸进尺。”
陈敬被她凶了一句,慢吞吞抬起头。
他在整理思绪,梦已过去许久,可所有记忆清晰如昨,深刻地印在他脑里。
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令他坚信梦境的真实。那一定是发生过的事,也许真的存在平行时空。
这种说法非常离奇荒诞,但陈敬深信不疑。
陈敬静了很久,倪清嘉没有催他,凝视着他湿黑的眼眸,很想亲亲他的眼睛。
和他熟悉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月的事,可倪清嘉好像和他相恋已久。
她也有点疯了,甚至想只要陈敬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编得像真话的谎话,她也会信。
良久,陈敬终于开口。
“嘉嘉,我做过一个梦……”
他讲起那个梦境,倪清嘉一面帮他抹眼泪,一面静静听着。
陈敬原来,背了这么多心事……
“嘉嘉,你信吗?”陈敬问。
倪清嘉觉得陈敬没必要编这么一长段故事来博取她的信任,而且他说的那些,的确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她莫名感到熟悉。
倪清嘉沉默着思索,陈敬紧张地等候审判,听见她说:“没有别人,梦里梦外都只有我,是吗?”
倪清嘉并不在意有无平行时空的存在,她只关心陈敬是否真诚。
陈敬点头。
倪清嘉笑了,“笨蛋。”
-
第二天是周日,陈敬家的门一早被敲响。
陈敬开门,两眼通红的少女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
领口的衣料被她的眼泪淹没。
“嘉嘉?”
倪清嘉呜咽着撒娇:“阿敬哥哥……”
陈敬愣住,他从没和倪清嘉提过这个称呼。
“我昨晚也梦见了……”
倪清嘉不吃回头草,也从不脚踏两条船。
因为陈敬,这两条原则全废了。
-
笨蛋勾引后记:
倪清嘉:昨天那么凶你,是不是委屈死了。
陈敬(抹眼泪):嗯。
倪清嘉:又装哭呢,都知道怎么勾引我了,阿敬现在真能耐……啧啧,还说什么,让你这么纠结是我的不好……
(嘴被捂住)
(舔他手心)
陈敬(脸红):别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