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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江芒独身一人走到南栋时,他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着,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般承受不了舆论压力,现在怕不是已经无法忍受他人的指指点点了,才会赶紧找他灭火。
    很明显的,这次是属于他的胜利,幸好他早就预料到顾姎会说些什么对她自己不利的话,提前利用手机开了录音将他们俩的对话内容全录下来,只要稍作剪辑、引导舆论,就能将顾姎的名声毁得彻底。
    江芒的心情极好,一踏入南栋,便能看见南栋走廊上乌泱泱地挤了一群不良少年,大多都是与顾姎关係不错的那几个,他们脸上掛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江芒这就有些看不懂了,难不成他们都不觉得顾姎在这场舆论战里输得一败涂地吗?
    再走几步就要到顾姎所在的八班教室了,江芒看到鼎鼎大名的前校霸魏深正身姿散漫地倚着八班教室门口旁边的窗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见他来了,薄薄的嘴唇微微缩拢,发出一道响亮的口哨声。
    什么?
    江芒还没来得及思考,在即将拐入八班教室的那一刻,一根棒球铝棒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朝他门面挥来,狠狠击中了他的眉心,江芒被这一下重击打得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跌跌撞撞退了几步,直至背脊撞上了走廊的栏杆才恢復平衡。
    流血了。
    江芒感觉自己的脑袋响起阵阵嗡鸣,晕乎乎地抬起手捻了一下额心,摸到一手黏腻的鲜血,虽然流的血不多,但足以令他恐慌,尤其在抬眼看到顾姎的那瞬间,他更是方寸大乱。
    顾姎就站在八班的教室门口,手里握着一根铝棒,笑吟吟地跟一旁精准吹哨发出信号的魏深道了声谢,这两人显然是事先打过招呼的配合,就是要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击碎他的面子。
    「江芒,还记得这根铝棒吗?」顾姎端起手中的铝棒,温温柔柔地说,「跟之前把你打进医院的铝棒是同一支呢,我当时特地做了记号,就等着来日有机会时再用一次,好帮助你加深记忆。」
    「你算计我。」江芒紧咬着牙根道。
    「那是你蠢。」顾姎说,「打从你愿意亲自过来南栋一趟的那一刻起,你就中计了,我就是要在眾人面前把你打得一点尊严都没有,看看是我顾姎对你求而不得,还是你江芒对我欲求不满。」
    「笑死,就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秦穆都比他强。」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姎姐,自己读书读傻了还怪别人算计他呢。」
    「就是个傻逼唄,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啊?姎姐老早就有男人咯。」
    南栋学生们的嬉笑声此起彼落,江芒的脸色发青,终是忍不住低吼一声朝顾姎衝来,然而在旁边静观其变的魏深出手了,一抬长腿就踹在江芒的腹上,直接又把江芒踢回原处,再次狼狈地撞上了走廊栏杆。
    这一顿动静惹来了对面北栋的注意,不少北栋学生们趴在走廊上对着南栋这一层楼指指点点,发出惊恐的叫声,可这个时候老师们都恰巧在开会,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快有师长赶来制止。
    江芒痛苦地捂着下腹粗声喘息,还没来得及缓过来,顾姎将棒球棍扔给了魏深,步伐不紧不慢地径直朝他走近。
    「说起来你那么缺爱,老喜欢拐骗女孩子上床,其实是个孤儿吧?」顾姎笑着説道,单手一把扯起江芒的衣领,拽得他身形不稳,「你随便在我们南栋这儿认个爹如何?他们各个父爱如山,有些还是有钱的二世祖,肯定好好爱你。」
    围观的南栋学生们顿时发出哄堂大笑。
    不知道哪个词触碰到江芒敏感的神经,他再次发怒,举拳出击,可顾姎动作比他更快,轻轻松松就握住他的手腕,一下子将他撂倒在地,江芒整个人被摔出了一米远的距离,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爬起身时,骤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方子薏。
    她刚刚被老白硬是从教室里拉了过来,一到这里便看见了眼前跪坐在地无比狼狈的江芒。
    方子薏迷茫了半晌,又抬眼注视着不远处的顾姎,目光怔忡。
    顾姎对她笑了一下,以格外清晰的声音说道,「方子薏,你觉得是他比较可怕,还是我比较可怕?」
    方子薏闻言,忽地就明白了此刻顾姎的用意。
    顾姎一直以来都特别照顾她,也数次将她带离了那些几乎要摧毁她意志的负面漩涡,不再受困于过去的恐惧却步不前。
    差点儿被迫失身的经歷像是一场恶梦,她至今依然记得胸乳和下体被手指抚摸侵犯的感觉,很陌生,也非常噁心。
    “湿了啊,明明就很喜欢,你很想要吧?”
    “穿这么漂亮的裙子不就是想挨操吗?”
    “嘖,别跟死鱼一样毫无动静啊,腿张开一点。”
    那些话语饱含恶意,可当时的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别説是反抗了,就是连尖叫都喊不出来,那些破碎的呜咽声争先恐后地堵在喉间堆积成山,感知麻木,几乎让她无法呼息。
    是顾姎收到她不久前发出的求救短信后,直接破门而入将她捞了出来,没让江芒得逞。
    她真的好喜欢姎姐,也很庆幸自己认识了这个夺人眼目又张扬漂亮的姑娘,带着她披荆斩棘,一步步脱离了过去的梦魘。
    方子薏没由来地红了眼眶,笑道,「姎姐,你好可怕啊。」
    顾姎轻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简单道,「咱们这边成了,男朋友,帮个忙。」
    电话另一头的秦穆嗯了一声。
    没几秒,广播站的喇叭放出了一段录音,这次是完全没有剪辑的版本,完完整整地在全校里播放出来。
    “其实当初我挺想操你的,可惜你这人太野了,我更喜欢乖乖在床上任我摆佈的。”
    “哦?所以你才专挑那些软柿子捏,找了那些容易被你拐骗上床的女孩子当对象吗?”
    “你不觉得这样非常刺激吗?她们对性事还处在探索的阶段,我只是一个类似啟蒙导师的角色罢了,先让她们嚐嚐甜头,再诱惑着她们更进一步,我们双方都能从中获得快感,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
    全校譁然,眾议汹汹,江芒的面孔彻底褪尽血色,歇斯底里地吼道,「顾姎!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有你的手段,我也有保护自己的手段。」顾姎淡淡地掠了他一眼,「因为我不爱打没有胜算的仗。」
    那时她察觉到江芒正在跟踪自己,就立马拿手机开了录音功能,并在谈话过程刻意刺激江芒说出自己的骯脏想法,因为将来必定有用,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也能拿录音出来保护自己。
    顾姎选择在今日将录音放出来,是为了要给自己动手打了江芒这件事找一个合理正当的理由,待会儿老师们找她算帐时,也找不到理由谴责她,反而会对江芒这个人极其反感,这是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目的,经过这场闹剧,多少会引起一些化学反应,过去曾经被江芒拐骗上床的女孩子大概率会一个接一个现身说法讨债来了,江芒势必要为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
    顾姎看向不远处被几名小弟包围着的方子薏,她捂着脸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其他人赶紧出声安慰她,还一搭一唱试图讲相声给她听,倒是把方子薏逗得再也哭不出来了,破涕为笑。
    第三个目的,彻底驱散方子薏对江芒的恐惧与阴影,这才是她最首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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