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他都吃的挺少,付灵臻是有怀疑过他那么高的个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她也有想过,为什么他会找自己做一个饭搭子,其实答案是很容易去猜的,他对自己是有那么点兴趣。
至于这点兴趣,是想逗自己玩玩,还是别的什么,她没有去试探,他们这样的关系经不起试探。
她不能太过直接的问他,你对我是什么想法呀,毕竟现在这样说的上话的关系,对她来说,比重新当陌生人好太多了。
她一如往常一样学习、练习画图,画室食堂宿舍三角关系固定,偶尔谢辰遇空了,打个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付灵臻有些患得患失,他们的关系好像就这样了,也许哪天,他就不找她了。
美院有不少老师是会接一些公司的私活,偶尔会提携下在他们手下学习的不错的学生,这件事学校不管。
付灵臻的成绩优异,她专业课的老师时常带着她接一些私活,稿费都不低。
这次也一样,办公室里除了她还有两个同系的女生,乔曼青把手上这个单子给她们看。
“这次的客户要的风格就在这,他要十幅,我接不过来,你们都画一幅样稿,人家要选中了,一半给你们画。”
后来作品交上去过了两天,乔曼青联系了她,说是客户选中了她。
翌日,付灵臻搭乘乔曼青的车去了南城市郊的别墅区和负责这件事的人签了合同,然后房主西装革履的秘书就带着她们在别墅里参观。
程秘书正招呼她们坐下,要给她们泡茶的时候,楼上传来了点脚步声。
付灵臻闻声抬眸,然后她怔住。
谢辰遇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腿上是同材质的长裤,系带松散,前襟敞开露出一大片胸膛,虽然懒散的站着却不轻佻。
“谢先生,您在啊。”程秘书喊他。
“嗯,有客人?”谢辰遇应了声,似乎还有些困倦,不经意扫了一眼,目光蓦的停在屋里某个人身上。
“是之前说好的负责别墅装修的乔老师。”程秘书给他介绍。
谢辰遇走下台阶,和乔曼青打了声招呼。
“这是我的学生,付灵臻,这次的画有一半是她负责。”乔曼青让出身后的人给他介绍。
付灵臻硬着头皮喊了声“谢先生。”
谢辰遇双手插兜,笑了下,说那这次就拜托你们了,又让程秘书好好招呼她们就上楼了。
见他走了,付灵臻无视乔曼青探究的目光,继续听程秘书介绍别墅里的布局。
离开前,乔曼青拉过她询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付灵臻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话音落下,余光刚好看到谢辰遇站在厨房门口。
回去之后付灵臻心里忐忑了很久,没有收到谢辰遇的消息,也没有通知她退单的消息,所以,他们这算结束了?
可是她又不能去找他说,我是怕老师知道我们认识了,觉得我是走后门的,又怕别人揣测我们的关系给你添麻烦之类的话。
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次之后,好像和谢辰遇再也没有联系了。
第一版草稿交上去也是程秘书在审核,他提了几个意见后再改就过了。
付灵臻高中有个同学邀请她参加生日会。
同学叫陈漾,高中的时候是个有名的美人。
付灵臻和她也只是有过一点交集,没想到对方还邀请了她。
生日是在陈漾家的别墅举行,付灵臻是从学校打车去的。
司机到半山别墅区山脚下就被拦住了,想到寿星估计顾不上她,她选择走路进去。
付灵臻走在路上,其实这条路也不是很难走,只是她今天为了搭配礼服穿了双高跟鞋,走在路上,只觉得鞋子磨的脚后根发疼。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腿要废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在她旁边停了下来,车轮因为刹车摩擦着地面的声音有些尖锐。
后座的车窗慢慢降了下来,她先是看到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然后随着车窗全部降下,谢辰遇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去哪儿,送送你。”
他的语气就像在和一个普通认识的人,见到了顺路带上。
付灵臻道了谢后上车,然后报了地点。
谢辰遇挑眉:“你认识陈漾?”
付灵臻说了句,是同学,他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了。
一路上付灵臻都觉得局促不安,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她该不该开口说话,开口的话又该说什么。
就这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停了。
陈漾身上穿了条粉红色的公主裙,戴着条珍珠项链,见到他们一起到的还有些惊讶,得知他是路上遇到付灵臻顺便把她带上的,连忙和付灵臻表示歉意,然后招呼她进大厅里玩。
别墅大厅布置的到处都是粉红的气球和丝带,就连那一人高的定制蛋糕主色调也是浪漫的粉色。
不少人都在玩着游戏,音乐声与嬉闹声混在一起有些嘈杂,付灵臻和几个同学说了话之后就被拉着去后院泳池边玩了。
没过多久,就有个长相白净的男生来找付灵臻搭话,付灵臻不认识他,所以出于礼貌答了他几个问题。
在付灵臻差不多忍耐到极限的时候,他问能不能加个微信一起聊聊。
这么多人都在,付灵臻也不好意思拒绝,扫码加了好友之后借口离开去透气。
她找到一个阳台,在沙发上坐下脱了高跟鞋,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楼下还是很热闹,玩了大半天他们都觉得疲惫,这群年轻人的热情仿佛是用不完一般。
付灵臻坐了会,看着地上的高跟鞋,一想到刚才就是它们磨的她的脚,气又上来了,然后她出于报复性的踢了踢鞋子。
结果没注意,鞋子往侧边飞了过去,付灵臻目光追着鞋子,看到它掉在一个人脚边。
他站的位置比较偏僻,光线也照不到,进来的时候是看不到的,所以她以为是没有人,然而实际上,他一直在。
那一刻,付灵臻是羞愤的想从楼上跳下去的。
“谢……谢辰遇……”
她怎么没注意到他,她刚才做的事他应该都看到了吧。
谢辰遇淡淡的应了声,然后看向脚边的高跟鞋,低身捡起,走到她面前放下。
“鞋子不合脚?”
“也不是……就是刚才走路有点累。”
付灵臻连忙解释,两只脚背悬在半空中有些不自然的弓着。
“等我一下。”
谢辰遇嘱咐了她一句就离开,没过多久带着一瓶碘伏一包消毒棉签和创可贴回来了。
他把东西放在付灵臻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抽出一个凳子坐她面前。
“谢辰遇。”付灵臻又喊他。
他这次却不应声,只是这么看着她,他身材高挑,即使坐的是个矮凳,也并不低人一等。
“脚磨到了怎么不说?”
“也不是很疼啦……”付灵臻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得钉在原地。
谢辰遇伸出手,抓着她的脚往前拉,男人手心干燥温热,刚一触碰到她,付灵臻就觉得浑身皮肤紧缩,热度在脚背脚心堆加,烫的她浑身都热了。
只见她两只脚后跟原本跟高跟鞋鞋跟接触的地方都磨出了一条红痕,上边其实伤口不大,有些磨破皮的地方原本可以很快愈合,但是她一直穿着高跟鞋走路,所以又被鞋子磨开。
“皮破了还不疼?”谢辰遇皱眉,语气里带着不悦。
付灵臻顿时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敢说话。
谢辰遇似乎是无奈一般,叹了口气。
“把棉签拆一下。”他说。
付灵臻听话的拿过一旁的消毒棉签,然后撕开,取出一根递给他,然后又把碘伏拧开,拿在手上方便他蘸取。
“付灵臻你可真行。”他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不知道是说她顺杆子往上的上道,还是她装聋作哑的能力。
“嘿嘿……”她尴尬的假笑两声。
谢辰遇先是用碘伏在红痕周围擦拭了一遍,碘伏接触皮肤的触感冰凉,挥发后那一块地方更是感觉有冷风在吹一般凉飕飕的。
等碘伏挥发了,谢辰遇才拿过一旁的创可贴,撕开,抬着她的脚给她贴上。
膏药贴与伤口接触,是一种刺激的直钻大脑的疼。
只是谢辰遇的呼吸洒在小腿上有些酥酥麻麻的痒,让她忘了疼,只觉得痒,付灵臻下意识动了下,被他抓住。
“别乱动。”
等两只脚都被贴好了,他又拿过一旁的高跟鞋,抬着她的脚给她穿好。
付灵臻双颊温度高的惊人,她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谢辰遇也不说话,给她穿完鞋后就站在她面前,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我……”
她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天空中却突然一亮,接着伴随着嘈杂的声响,炸开了一簇又一簇五颜六色的烟花,烟花冲天的声音和楼下的喧哗把他们注意都拉过去。
看着谢辰遇侧身看向天空,付灵臻也赶紧看过去,假装欣赏烟火。
有时候刚鼓起的勇气被打断了,就难以继续重新捡回来,还好有烟花可以缓解这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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