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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星檀懒洋洋地靠在宽大的沉香木椅子内,戴着精致的金丝边眼镜,眉眼之间,盛满了让人心折的明艳旖旎,刷着网友评论,唇角不自觉翘起恶趣味的笑弧。
    南稚正在应对完馆长那边的问话。
    “对对对,这也是一种引流方式。”
    “您看,咱们粉丝涨的多快,再直播两次,就轮到咱们带隔壁央博了呢。”
    “……”
    好不容易结束跟领导通话,南稚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扭头就看到顾星檀悠哉悠哉地用手机敲字,无意间瞥了眼。
    然后震惊道:“老师,您在干嘛!!!”
    顾星檀手肘撑在扶手上,细白指尖轻抵眼镜细框,歪了歪脑袋,柔顺乌黑发丝顺着羸弱纤薄的肩膀滑落至古色古香的椅子,她表情无辜道:“他们说我丑。”
    这能忍?
    南稚:???
    所以,这位大小姐就用刚认证通过,顶着“修复师顾星檀”的认证账号发了一篇五百字的小作文,详细阐述了她的美貌?
    网友都是逆反心理。
    这不是。
    被顾星檀一气,开始撒泼了,在评论区发她的直播截图照。
    捂住自己的小心脏,心理素质差的南稚表情天崩地裂:“老师,这些都是您的黑历史啊,亏你还看得津津有味!”
    这什么钢铁般的强大心理素质!
    黑历史?
    等等?
    顾星檀眼睫轻颤了下,原本气定神闲的潋滟双眸,终于有了波动。
    她想起会令自己一辈子羞耻的真正黑历史。
    随即纤细食指轻点。
    切换到了微信页面。
    往下划拉了好久,才找到隐藏在各种花里胡哨头像中的空白头像。
    上次聊天,还是上次。
    顾星檀红唇轻抿起,灯光下,莫名透着几分认真的冷艳感,静静思考片刻,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上去——
    平平无奇大美人:【容总,你发烧好点了吗?】
    顾星檀侧眸看了眼外面天色。
    晚上九点钟。
    心虚反思:好像关心的有点迟。
    没多久,她掌心捏着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微微垂眸。
    入目是对方回复:
    rhy:【托容太太福,运动出汗后,已退烧。】
    顾星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晚自己把人按在床头的羞耻画面,极力克制脸红,眼尾却忍不住飘上一抹迤逦绯色。
    惹得南稚都多看了好几眼。
    灯光下,少女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她就知道容怀宴这个记仇精,绝对不可能忘记这茬。
    他绝对在暗示她。
    顾星檀蓦地站起身来,径自往外走去,顺便朝着南稚勾勾手指,“下班,回家。”
    南稚:“……”
    就这样回家?
    网上舆论怎么办?
    跟在顾老师身后,南稚幽幽道:“老师,我觉得您需要一个团队。”
    “什么团队?”
    顾星檀随口问。
    “公关团队。”
    南稚打算明天就去跟领导申请!
    顾星檀随意地摆手,漫不经心地哼笑了声,“我又不是什么女明星。”
    馆长会批才怪。
    ……
    快要十一点,顾星檀才到家。
    “容……”怀宴呢?
    刚叫了一个字,她目光对上管家那老派绅士一样优雅的微笑,语调一转,娴静矜持,“我先生呢?”
    管家接过顾星檀的大衣,温声道:“先生在二楼画室,您可以随意进入。”
    画室?
    顾星檀上楼的脚步顿住,纤指搭在温热光滑的楼梯扶手上,若有所思。
    见她不动。
    管家继续道:“先生说,您想要的东西,也在画室。”
    啧。
    容怀宴果然知道她的目的。
    为了更好的跟容怀宴谈判,顾星檀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冷静冷静,顺便打个腹稿。
    没想到。
    画室半开着门,顾星檀抬手,想敲门又停住,腹稿全忘了。
    眼睫垂着,望着门口几何形状的地毯,淡抿着红唇,白色睡裙精致的裙边,轻轻摇曳下影子。
    这时——
    里面传来一道平静又清润的嗓音:“不敢进吗?”
    激将法很管用。
    顾星檀干脆利索地推开画室大门。
    入目是清雅干净的设计风格,几米长的白色木纹画桌,最为瞩目,上面各种水墨丹青用的画笔排列有序,一看就是特别定制的,价值不菲。
    而立在桌前的男人,眉目清冷从容,若玉石一样润泽精美的指骨拿着指颇为纤细的笔,正在画着什么,并未抬眸。
    很有清风朗月、世家公子不疾不徐作画的闲情逸致。
    顾星檀快速敛起一闪而逝的惊艳,红唇抿着,面对画室这样的环境情绪似是有些紧绷,却故作淡定地走到他面前,“谁说我不敢进。”
    不但进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话音刚落,容怀宴最后一笔恰好收尾,慢条斯理地将笔放好。
    才抬眼,用那双寂静如清冷深海冷域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薄唇极缓地抿起淡弧,随手捡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想要?”
    顾星檀视线顺着他的指骨打转。
    都是她的黑历史,必须删掉,不然以后怎么见人,而且一直被他攥着把柄!
    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暗示。
    最后,咬牙道:“你到底怎样才能删掉?”
    余光瞥见桌子上那张纸上开得靡丽绮艳的西府海棠,简单几笔勾勒,却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画工顶级。
    但——
    顾星檀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冷静的语气,“除了让我画画。”
    她死也不画!
    “可以,不过——”
    容怀宴修长指尖把玩着冰凉的金属边框,云淡风轻地应了她的要求。
    还没等顾星檀高兴。
    下一秒。
    他将桌面上那幅仅画了一枝的西府海棠,随意抛掷在地,指骨轻敲空荡荡的桌面,望进顾星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徐徐而言:“无需你提笔画,容太太可愿以身让容某提笔作画?”
    用一派君子端方之容,说着近乎放浪形骸的话。
    顾星檀那双含情眸都睁圆了,素来口齿伶俐的她,被他这大胆放肆的想法给惊住了,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怎么让你……作画?”
    几分钟后,容怀宴亲自为容太太演示,他是怎么作画的。
    画室几乎占据了半个二楼的面积。
    绕过古董仕女图屏风后,里面甚至还隔开了个休息间,摆放着一架精致贵妃椅,身子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衬衣,俊美清贵,怀里半抱着一袭玉白色缎面睡裙的少女,灯光下,薄薄的布料倾泻而下,仿佛有淡金色的光线流动。
    很快,被一双腕骨与手掌比例完美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
    顷刻间,裙边堆在大腿边缘。
    顾星檀指尖紧攥着他的衬衣领口,余光瞥见他另一只手里朱砂色的勾线笔,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要画哪儿,“我、后、悔、了!”
    随即。
    她手心里多了一个金属边框、科技感很强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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