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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条斯理地拉长了语调:“知道了。”
    尾音缠了点凉凉笑音。
    “您还笑得出来!”
    南稚提醒道,“这幅画可是您入职后第一个修复任务,也是馆内公认的考察,如果任务没有顺利完成……”
    顾星檀听得出她未尽之意。
    如果考察失败,就坐实了她能力不行,不配成为国家博物馆的古书画修复师。
    “见面在说。”
    顾星檀挂断电话后,扫了眼悬在墙壁上白色雕塑钟表,竟然已经11点。
    难怪‘资本家’不见踪影。
    原本加班加点修了半个月,以为今天能好好休息。
    现在——
    啧。
    顾星檀再无睡意,懒洋洋地起身将滑到床尾的睡袍捡起来披上,赤着一双玉足往浴室走去。
    谁知,刚走了两步,细嫩足底便被散落在长毛地毯上的珍珠硌了一下。
    “嘶……”
    顾星檀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倒霉事一个接着一个。
    刚想对着罪魁祸首出气,入目却是满地白润晶莹的野生珍珠,毫无规律地分散在主卧每一个角落。
    顾星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晚那男人用明明清润低凉的嗓音,说着那靡靡之言。
    神特么!
    雨后的珍珠。
    顾星檀深深怀疑:
    容怀宴真的是去出差,而不是背着她上了什么房事速成班?
    进步飞速,比第一次还要让她招架不住。
    一时之间。
    没忍住,比珍珠还精致的小脚轻轻踹了踹最旁边那颗珠子。
    珠子光滑,瞬间飞到墙壁边缘。
    发出细微一声响。
    顾星檀攥了攥纤指:
    学习这方面经验,和寻找新的补画绢纸一样,刻不容缓!
    下午两点钟,顾星檀坐上南稚来接她的车。
    只见她一如既往没骨头般慵懒地倚靠在副驾驶的座椅,细白指尖一手滑动着手机屏幕,另外一只手自然搭在膝盖,拨弄着随身携带的那精致又奢华的古董怀表。
    寂静的空间,只有轻而有规律的机械开合声。
    顾星檀眼尾微微垂下,似乎在思索什么重大问题,又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无辜勾人。
    等红灯时,见她这么认真,南稚偏头问:“顾老师,您在看什么,研究替换的补纸吗?”
    顾星檀亮起的屏幕映入眼帘——
    论坛帖标题硕大无比:
    [如何短时间内提高床技?]
    南稚脑子里火花四溅。
    忽然想起昨晚顾星檀惊世骇俗的‘嫖、娼’言论。
    像是丢了魂一样小声问:“老师……”
    “您昨晚真去那啥了?”
    嫖得还是住在陵城首屈一指顶级豪宅,拥有顶级豪车的男人?
    所以现在是事后复习巩固?
    看着南稚那张写满“震撼我全家”的小脸蛋。
    从起床到现在心情一直不怎么样的顾星檀被愉悦到,余光瞧见红绿灯交换,伸出瓷白如玉的一根食指,轻抵南稚眉心:“专心开车。”
    碍于顾老师的美人命还悬在自己手里,南稚强迫自己认真开车。
    她还是没忍住:“老师,嫖、娼、违、法!”
    顾星檀瞥见她快要皱成包子的小脸,忽然笑了,慢悠悠地从唇间溢出了句,“我有证,绝对合法。”
    随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帖子。
    热评第一:逆袭床技野神指南。附链接
    下面回复全都是:[已下单,层主好人一生平安。]
    原本顾星檀是怀疑某些商家趁机打广告。
    迟疑了秒,好奇心战胜一切。
    然后——
    橘色亮眼的购买页面,打开了顾·小菜鸡·星檀新世界的大门!
    小到各种型号、香味的计生用品,薄如蝉翼的情趣内衣,适用于各种情景的服装,大到可以布景的建筑用品、家具等等。
    其类型囊括古今中外、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这厢,南稚绞尽脑汁都没想通,怎么就合法了呢?
    半晌,还是纠结着问出口:“到底什么证呀?”
    顾星檀望着屏幕,被大量新知识冲击得神思飘忽,漫不经心答:“结婚证。”
    这话一出。
    车厢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直到安全抵达目的地——
    南稚还是恍恍惚惚,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这个消息,比顾老师嫖男人还要刺激!
    顾星檀站定了会儿,仰头看向八宝阁有些陈旧的牌匾,这家古董店的年龄,可以追述到民国时期,经历时代的颠沛流离,如今隐于一条单薄巷子。
    “站在门口发什么呆?”
    一道戏谑含笑的男人声音传来。
    顾星檀定了定神,想到正事。
    拾级而上时,已经恢复淡定自若,走向站在牌匾下的古董店老板周鹤聆,开门见山:“师兄,我来寻纸。”
    她与周鹤聆渊源颇深,外公与周家比邻而居,因为同龄人的缘故,幼时逢假期顾星檀去外公家住,都会找他一起玩。
    巧的是。
    又上了同一大学,还是同个专业的‘嫡亲’师兄妹。
    不过周鹤聆毕业后,继承了传到他手里的古董店,并未从事修复行业。
    如今闲着没事,每天听曲喝茶,年纪轻轻,就过起了养老生活,日子悠闲又潇洒。
    一小时后。
    周鹤聆留了一头几乎及腰的长发,乌黑润泽,穿着雨过天晴色的长衫,看似斯文,偏偏此时随性地倚在木质镂空的隔断边缘,细长手指夹着一根烟,透着一股子野性的魅力,与他形成极致的反差感。
    望着正一张一张选纸的顾星檀,见她拧眉,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没合适的?”
    顾星檀本来是把希望压在周鹤聆身上的。
    毕竟他这里适合用于修复的纸种类多,偶尔也会去收购一些新纸。
    谁知,关键时候,一张能用的都没有。
    “我想要类似于宋绢那种细密绢,这些都太稀薄了。”
    顾星檀想到找不到修复用纸的后果,指尖抵着额角揉了揉,终于开始有危机感。
    为了选纸,灯开的极亮。
    冷白灯光下,少女眼尾低垂,红唇抿着,她真正认真时,没有往日那般慵懒笑意,此时表情淡淡的,属于名门养成的疏离冷艳感渐渐蔓延出来。
    南稚咬着唇:“要是没合适的纸,老师你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周鹤聆听南稚解释这纸的重要性后。
    忽而吸了口烟,隔着白雾,气定神闲道:“你那便宜老公不是回来了吗,他手里可有得是纸绢。”
    “别说用于修复的,就算是真正的宋绢,他手里也有。”
    顾星檀第一反应就是:“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毕竟容怀宴昨晚才到陵城。
    他们关系很好吗?
    之前听说她要嫁给容怀宴时,周鹤聆还跟她造谣过容怀宴之所以洁身自好,身边没女人,肯定是那方面不行。
    她眯了眯如浸了秋水的含情眸,怀疑道:“你不会……暗恋他吧?”
    “咳咳咳!”
    周鹤聆头一次被烟呛了。
    眼看着她越想越歪,周鹤聆无奈解释:“昨晚他花了八亿拍下那幅《万里江山图》。”
    “大张旗鼓地宣布他回归陵城,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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