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记得有些清楚。
“是,妈妈,陈叔叔找到我之后帮了我很多,他一直在照顾我。”李非双说。也说明是陈至带人把她揪出来的。
轻微的溺毙感压下。
“妈知道了,”李白娟摸了摸李非双毛茸茸的脑袋,转头对陈至说,“谢谢你照顾非双。”
李白娟之前已经谢过陈至,现在又说一遍。礼数周到。但把非双带过来,可能真的是怕李白娟想女儿,可能是想照顾李非双,也可能是想带着非双要挟她。李白娟倾向于第二种。心情沉重了些。牵着女儿的手微微用力。
“娟姐客气了,我们是夫妻,我是你丈夫,非双是我的女儿。我照顾她是应该的。”陈至淡淡一笑,手里拿出一个红盒子,并非黑塔产物,这是地球的钻戒。
“我的求婚。”
陈至拿着小巧的红色盒子,手指微微用力攥着,大拇指压住盒子开合缝隙边缘摩挲,露出里面漂亮的钻戒,温凉的体温把红盒子也染上凉意,陈至笑了笑,微微低头压下眼,显得非常真挚诡凉:“匆忙和您登记了结婚,但没有求婚仪式,也没有蜜月这些,后面我会逐一补上。”
“我挑了很久,这是我觉得最漂亮的一枚戒指,因此才能配得上您。”
单膝下跪,红色盒子举给李白娟,陈至微微仰头,因此显得看上去有些弱势,纯黑的眼眸无尽纯粹,和李白娟对视。
凭陈至黑塔的身份,或许真的挑了许多戒指。
人流聚集而来看热闹。
李非双不敢说话,因为她还在妈妈旁边,李白娟却被人求婚了。
通常说,在公共场合未曾沟通过的求婚多少有携势逼迫的味道,但李白娟和陈至已经登记了,在黑塔帝国法理上已经是夫妻,现在就是补一个求婚。
凉气从李白娟呼吸间跑出去。
之前领证的时候尚且没有实感,围观的人群,大厦,下跪,求婚,戒指,装饰性质的水晶窗帘光芒璀璨,格外郑重的陈至赋予这个被迫缔结的婚姻仪式感和难以言喻的庄重性,以及并不存在的两厢情愿。
一点一滴时间流逝。呼吸间似乎也有莫大的压力。
大厦装修华贵,漂亮,并不凄冷,盛大的热闹迎面而来。
陈至并不是随便选的地方。
明明都已经登记了,但要是这时候答应了,就好像会有点不一样。
但她又不可能拒绝。
李白娟拿过戒指戴在手上,给陈至看。
说“答应了。”
人群散去,陈至帮李白娟戴上戒指,其实李白娟已经手动给自己戴上了,但陈至贴着她耳朵,握着李白娟的手,把戒指顺着手指摘下。
又摊开李白娟的手掌,帮她把之前没摘的戒指摘下来,那应该是和李伟勇的结婚戒指。
陈至摩挲着戒指。
“是和我前夫的。”李白娟想起来,“戴太久了,就一直忘了摘。”
说来黑塔结婚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大家都没有在意,李白娟更想不起来了。
“忘了摘了?”陈至看着银戒,问。
“嗯”李白娟说。
陈至把这枚银戒褪下,把自己的戒指换上推至无名指尾部。
陈至起身,冲李白娟和李非双微微一笑。
比起楚寒山沉稳的姿态,陈至如春风一般的做派让人更看不透。
他没问娟姐喜欢我吗之类的问题。只是说。
“我喜欢你,我们的法律保护向导,我的财产都是你的。”陈至说地直白,他确实是高兴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包裹着李白娟,全都趋向于温和。
包着李白娟的手。
黑蛇也开心地顺着两个人的手连接爬到李白娟手上。用自己的下颌摩挲讨好李白娟温热的手指头。
李白娟撑开脸上的五官,勉强挤出笑,哎,人一定要结婚吗?真是。李白娟很少有这样的想法,这话是女儿非双天天挂嘴边的,刚刚李白娟稀奇地少有的想到这句话。
“回家吧。”
李白娟握住陈至的手,朴实温暖的手掌给予他安全感。
他看着手上搭的女人的手,黑色的精神力云伸出触角勾缠,温和的向导精神力包容着他。
个子相对较矮的女人稳重地牵着女儿和男人走。
“老师!”
有人喊,声音有些耳熟。
“娟姐这么快就在这边交到朋友了?”陈至在她耳边低笑。“好厉害。”
纯然夸赞的语气让李白娟眼睫颤动。
“你正常点。”李白娟说,耳朵痒,像被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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