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渝言简意赅:“腿疼。”
安逸追着她问是怎么回事,时乐渝不想说,引得安逸更加好奇,最后得知时乐渝是摔的之后,瞬间安静。
安逸先是确认一遍时乐渝膝盖没有什么大问题后,随后笑个不停。
时乐渝无言,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服务生拿过菜单,安逸收住笑声,两人凑在一起研究吃什么。
等点完菜后,安逸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很精致的一个深蓝色细长礼盒,上面还有一个丝绒的酒红色蝴蝶结,时乐渝接过,询问过后又在她面前打开,是一只唇釉。
安逸告诉她是这个牌子热门的烂番茄色。
时乐渝轻声道谢。
安逸摆摆手,不以为意。
菜品很快上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锅里涮着菜。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下。
时乐渝拿过来点开,看到消息后,愣住。
安逸注意到时乐渝的神情,问她怎么了。
时乐渝呆愣地把手机递过去,安逸低头看向屏幕。
见对话框写着:【生日快乐。】
不用看备注,安逸认得头像,是向琰,俩人同时沉寂下来。
半晌,还是安逸打破了这片静谧:“他是不是,还喜欢你?”
时乐渝慢了好几拍,木讷地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向琰的态度是什么,昨晚的事情已经够让她觉得很匪夷所思了,她也没想到向琰会和她说生日快乐。
安逸没多说,但她一直觉得,向琰对时乐渝还是不同的,她可没听谁说过,向琰会特意在别人生日当天发句生日祝福。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她也不好过问太多,直接换了话题,“可以吃了,肉片都熟了。”
时乐渝眼神闪了闪,抬头看了眼锅里,煮熟了的肉片在沸腾的汤底里忽上忽下漂浮不定,肉片的香味飘荡在鼻尖,轻声道:“好。”
挑起几片放在她的调料碗里,在里面随意乱晃,而后,再一次把视线定格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上。
时乐渝和向琰上一次的聊天消息,还停留在去年愚人节,是他发给她的。
只有两条消息。
向琰:【不是。】
又过了十几分钟,再次发来消息。
向琰:【一路顺风。】
安逸一顿饭都没再提这件事,但时乐渝吃得有些心神不宁,昨晚那暧昧又缱绻的氛围,随着向琰这一条消息,跨越时间和空间,在此刻,充斥在她周围。
明明已经是秋季,那滚烫又热气腾腾的锅底离她也有一段距离,但时乐渝就是觉得,此刻那些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周边空气,黏腻闷热,让人烦躁,好像要让她喘不上气一样。
过了两分钟,时乐渝吐出一口气,拿起手机,眼神不善,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忿忿戳着手机屏幕:“谢谢。”
她想,她总不能对一个对她有祝福的人说出一些过分的话语。
这一插曲很快过去,时乐渝和安逸吃完火锅后,又在周边逛了逛,将近晚饭时间才分开。
时乐渝依旧是打车回家,透过车窗看着路边的树木变成虚影一晃而过,紧接着下一道虚影又接踵而来。
向琰那条消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抿了抿唇,烦躁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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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乐渝一瘸一拐地走到厕所洗漱,又慢条斯理地给膝盖上药,而后拿出手机打车。
看着屏幕上的车已经到达小区门口,时乐渝拿着东西慢悠悠下去。
最近她没有单子,假期摔的那一下也不方便去搬那些大件木头,直接来到里屋找出一块木头,随便做点东西。
临近中午,才做完一件。
打开手机,发现简一告诉她,她和张君泽中午过来,顺便把午饭买来。
时乐渝回复好。
又一一看向通知栏的消息推送,许是昨天搜索过,这会儿手机提醒几乎都是“男生死缠烂打应该怎么办”这一类的标题。
时乐渝不想看,想点清除,却不小心点到其中一条推送。
本想点击关闭,余光之余看到题目:【拒绝过的男生最近对我表现暧昧......】
“......”
后面是什么她就看不到了,鬼使神差的,她看了下去。
大致看了眼当事人的描述,时乐渝感觉和自己的近期经历相似,于是又点开评论,众说纷纭,对她没什么用处,她昨晚临睡前就已经想明白,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向琰。
简一和张君泽带着午饭过来,三人吃完午饭后各自忙着。
蓦地,时乐渝嘶了一声,被刀子划出一条细长的口子,简一和张君泽抬头望去。
接收到两人的目光,边用纸巾裹住伤口边说:“没事,你俩继续做。”
说完,站起来准备去拿医药箱。
却在直起身子的瞬间顿住,膝盖处还是疼,过了一秒才缓缓抬起脚。
停住时间太快,简一和张君泽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直到她走起来,这才注意到她走路姿势不对,对视一眼,简一扶住时乐渝回到座位,张君泽把医药箱拿过来,又想着他给时乐渝涂药不合适,递给简一。
时乐渝也就顺了他们两个人的意,伸出刚刚被划伤的手指。
简一碰到她的一瞬间,手指缩了一下。
简一没注意到,注意力全在另一方面,问她:“乐渝姐你腿怎么了?”
“......摔的。”
两人噗嗤笑出声。
接受到时乐渝不善的目光,瞬间收住。
没过几秒,简一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最终还是没憋住,发出气音低低笑了出来。
“......”
“乐渝姐你怎么摔的啊?”
“?”
时乐渝瞅她,又瞥了张君泽,见他嘴角也扯起个弧度,有些气结,他们俩就差把——你快点说,我们好知道怎么具体地嘲笑你,写在脸上。
她语气如常:“不知道。”
“哦。”简一故意拉长尾音,继续给她涂药:“多半是没看见。”
张君泽点头:“我觉得也是。”
“......”
现在回想起那天摔的情景,时乐渝也觉得纳闷,她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那泥土虽然滑,但应该也不至于摔倒。神游之际,手指处的疼痛感强烈,时乐渝没忍住轻呼一声。
简一顿住,慌忙道歉。
时乐渝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处理好伤口后,时乐渝也没了继续做木雕的心思,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发呆,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
看到张君泽低垂着眉眼,右手拿着刀在木头上雕刻,时乐渝恍然。
她或许,可以问问张君泽?
但又觉得,与其问别人都不如去问向琰本人最合适。
目光逐渐涣散,朝着张君泽方向单手撑着下巴,视线没在他身上。
但由于一直面朝他那边,张君泽能注意到一道似有似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用力不稳,在木头上划出一道痕迹。
放下手里的东西,木头与桌面发出碰撞的沉闷声响,时乐渝回神,恰好与张君泽那试探的目光对视。
两人皆是怔住。
张君泽是没料到时乐渝压根儿就没看他,时乐渝则是懵的,张君泽不好好做木雕看她干嘛?
看了眼他那刚有个大概雏形的木头,疑惑道:“做好了?”
“没,手滑了。”
“......”
冗长的安静。
时乐渝在心内做了一番思想斗争,须臾,还是决定丢给他一个难题。
“如果,你原来追过的女生拒绝你,你还会追她吗?”
张君泽正准备拿起木头的手顿住,手指稍稍蜷缩了下,又很自然地恢复回去:“我不知道啊,看情况吧?”
拿起桌子上的木头,准备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张君泽缓缓补充道:“如果换成我,我会。”
空气再次安静,时乐渝心里更没底了。
简一疑惑:“乐渝姐谁在追你啊?”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简一实话实说:“无中生友倒也大可不必。”
“......”
张君泽说出一个和她内心想法一样的办法:“我觉得,乐渝姐你还不如去直接问那个追你的。毕竟每个人想法也都不一样。”
时乐渝没吭声,目不斜视瞅着他。
张君泽狐疑,试探着改了下措辞:“让你朋友去问当事人。”
时乐渝直起身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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