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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会儿,可不想哄小虫子了。
    养哥儿千日,用在一时。
    只能辛苦一下二蛋了。
    二蛋想去和爷爷奶奶求助,但他爷爷奶奶,因为许久没有和大爷爷大奶奶见面,四个人老人打算去拉拉家常,不让小辈跟着。
    二蛋:“……。”
    *
    “驸马,祖父祖母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回到正院,公主对章曜夸赞道。
    章曜颔首。
    祖父祖母虽然粗鲁,没有什么见识,但却非常讲究理字,这是爹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非常尊敬他们的原因。章曜从堂叔哪里知道,爹爹刚到章家冲喜时,没有婚书。父亲若不想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可以随时反悔。祖父祖母感念爹爹冲喜让父亲痊愈,不想让爹爹没有归处,就趁着爹爹陪父亲去府城参加府试院试时,托人把婚书办了下来。光是这件事,就足够爹爹对他们感念一辈子。
    “驸马,你介意我刚刚……”
    长安公主不安地扯着手中的帕子,话没有说完,章曜捉住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他刚刚那样做并不是为了为难公主,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想要感谢一下爷奶父亲、爹爹这些年的爱护。
    “刚刚我办了件没头脑的事情,让公主为难了。祖父的教训让我及时醒悟,孝顺不在形式。”
    “我想给祖父祖母磕头也该等公主不在时单独磕。”
    章曜最后一句话有玩笑的成分在,也逗笑了长安公主,长安公主不再觉得对他愧疚。她是嫡长公主,即使面对公婆,也不可能给他们下跪敬茶。这是皇家的尊严和体面,身为皇室公主有责无旁贷的义务去维护它。
    但她也是个女人,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忍不住会为了他的喜怒哀乐患得患失。
    驸马没有多想,没有认为她仗着身份对他的长辈和家人不尊重,还非常的理解自己,为他的错误向她道歉,真的很好。长安公主觉得因为这件事,他和驸马的心更加贴近了。开心起来的她开始有兴趣询问章曜今早上那只大白鹅的事情。
    等到二蛋为了鹅来给她道歉时,她都能和二蛋聊上几句养鹅经。
    二蛋是母后给她打听来的章家人性格中反差最大的。二蛋表面上是个非常讨各家老太太老爷子喜爱的乖乖儿,实际上却是比谁都爱玩爱闹。但能瞒的外边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真是本事了。
    在状元府住了三天,三日回门时,长安公主和章曜一同去宫中和皇上皇后谢恩。皇后见到满脸幸福的公主,就知道她对现在的日子非常满意。对此皇后的心,放下一大半。
    皇帝抽出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和章曜交谈,对这个女婿的长相、学识、谈吐,都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给女儿选的这件亲事非常好。
    章曜和长安公主在皇后宫中吃过午饭才出宫。
    等到回到状元府,教养嬷嬷前来请问长安公主什么时候搬去公主府时,长安公主一愣。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是什么,我真的说过吗。嘤,明天我一定抓紧时间。
    唉,谁偷走了我的时间。
    玉岩′
    第146章 相处
    长安公主和章曜正处于蜜月期, 十分幸福。但是因为近来心中藏着忧愁的缘故,她的幸福添上了几分忧伤之色。
    章曜作为枕边人,察觉到了她的心情。
    一直等公主和他敞开心扉向他求助, 但却迟迟没有等到。
    公主不提,章曜却不能置之不理。
    二蛋和爷奶父亲爹爹一同回章府了,找不到中间人传话,章曜只能自己来。
    “公主食欲不振,可是生病了。”
    长安公主看向目露担心的驸马心中一暖,摇了摇头。
    “那是心情不好?”
    长安公主迟疑了许久, 才嗯了一声。
    “公主可愿说出来, 让我为你分忧。”章曜耐心询问。小公主的性子善变, 有时热情大方, 有时小心敏感, 有时候又喜欢藏着掖着。
    和她相处,要适时主动地表达关心。
    他现在的职位一点都不忙, 正好可以和公主好好相处一段时间。
    长安公主扭转身子不看章曜, “我说出来驸马你会笑我的。”
    “保证不会。”
    “万一笑了呢。”
    “任凭处置。”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长安公主得到章曜的保证,才支支吾吾地道,“嬷嬷问我什么时候去公主府。”
    章曜一愣, “公主不想回公主府吗。”
    “公主府规矩多, 就不能常见到驸马了。”她想见驸马要宣召,驸马进她的房间还要请示。只要想到她不召见,驸马就不来公主府见她,她就胸闷。
    “公主不必烦恼。”
    “驸马觉得十天半个月不见到我, 也没有关系吗。”长安公主赌气地说。
    “并没有哪条规矩要求公主一定住在公主府, 若公主愿意, 可以和我住在状元府, 或者章府小住,父亲和爹爹给我们留了一个大院子。若是公主看腻了京中的景色,还可以去京郊游玩,在庄园里休憩。”章曜一一道。
    成了亲,竟然多了这么多自由。一直住在宫里的长安公主想。
    长安公主受宠,却并不嚣张跋扈。还没有经过普通人家孩子的叛逆期,就遇到了她觉得可以交付一生的人,更是收敛不少自己的骄矜,至今还没有回过神,出了宫的她可以放飞自我了。
    经章曜这么说,长安公主一时有了许多想法。
    教养嬷嬷没有等来公主下令收拾箱笼回公主府的命令,反而还要去公主府将公主常用的衣服用器带过来。
    她想劝诫公主这于理不合,但长安公主是个执拗的人,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公主只是说要暂住状元府,没说不回公主府。
    就是御史也没什么可弹劾的地方。
    难道要弹劾长安公主和驸马感情好,弹劾驸马一直和公主住在一起不符合君臣之礼?笑话,公主身份最贵,和驸马是君臣也是夫妇,再怎么管也不能管到人家房里事。
    弹劾章太傅的夫郎教导公主如何管理闽南那边的贡茶?贡茶是驸马家人给公主的聘礼,要上献给君父的,公主学习这些,是为了更好的孝顺父亲。御史弹劾这些难道是不想让公主尽孝?至于与民争利,完全谈不上。贡茶和九美茶大多进了宫里,顶多算是女儿孝敬父亲,父亲给女儿零花钱。这是天家父女交流感情的方式。
    还是弹劾章太傅的娘不分尊卑竟让公主在她跟前尽孝?
    因为章家人的理解和支持,长安公主嫁人这几年过的十分顺心。可以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章曜偶有争执,但总能即使化解。
    她出嫁和未出嫁的兄弟姐妹都非常羡慕她的日子。
    但长相俊美、才华出众,又善解人意,尊重维护妻子,夫家人多有帮扶还不给添麻烦的,这种理想的夫婿,就章曜一个了。
    去年的探花郎刘蟠倒是勉强有几分章曜的风度,但人家早早就有了心上人。皇上虽然觉得可惜,却非常有成人之美的风度。让刘蟠求亲成功了,来找他赐婚。
    虽然事事顺心,但长安公主经常有美中不足之感。她的驸马是本朝唯一六元及第的进士,但至今还在鸿胪寺做着接待蛮夷之地使臣的差事,一身的才华完全施展不开。
    长安公主常常自责,觉得是因为娶了自己的缘故,驸马才无法得到父皇重用。
    但驸马却笑着劝慰她,让她不用为他的仕途担心。鸿胪寺大有可为,不是她想的那样的闲散衙门,清闲一些他正好可以有充裕的时间陪伴在公主和孩子左右。还和她开玩笑说,公主现在急着帮他要官,说不定将来就要悔教夫婿觅封侯了。
    长安公主听了感动的同时,更加痛心。
    觉得她父皇心狠,驸马这么优秀,父皇怎么就舍得让他就此埋没,于是长安公主时常抱着她和章曜生的女儿进宫纠缠她父皇。
    这一天,鸿胪寺衙门无事,章曜中午归家,下午不打算过去。
    他一进入府里,有下人前来禀告说,公主带着小姐进宫了还没有回来。章曜知道宫里定是留她们母女的饭了。
    申时,长安公主才带着女儿回来。
    小名为小鱼儿的小郡主兴高采烈的,不用才就知道她在宫里必定收获了许多东西。公主面色郁郁,所求之事定没有达成。
    “父亲。”小鱼儿见章曜在家,立刻奔向他。
    章曜一把抱住小女儿,询问她在宫里玩的开心不开心,有没有见到外祖父外祖母,是不是又从皇上他们骗东西了。
    两岁的小鱼儿非常喜欢她的美人父亲,章曜问什么,她都十分卖力地回答。遇到不会说的,还会认真想一想。
    “开心。”
    “见到了。”
    “玉佩。”和她的名字鱼一样。
    父女和乐的场面一下子扎了长安公主的眼,出口埋怨地道,“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这么久,你们父女没长眼睛没看见?”
    “你俩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外人见了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家,我是那个多余的。”
    小鱼儿缩了缩脖子,求助地看向章曜。章曜对她笑了笑,将她抱到。
    “小鱼儿,多余。”余和鱼同音,小鱼儿不禁重复道。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了下她的脸道,“对,你才是多余的那个。”
    “公主不气了吧,喝杯茶下下火。”
    长安公主对章曜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她喝的是蓝因送来的凉茶,正好下火。
    蓝因精力旺盛,是只百折不挠永不认输的小虫子,将茶园、茶山分别分给两个孩子后,他又兢兢业业从头开始买山搞种植。
    “父皇总说时机未到,谁知道他说的那个时机什么时候来,要是一辈子都不来怎么办。”公主喝了口凉茶道。
    “不会的。”章曜笃定地道。
    “你怎么这么相信。”
    “章婷婷说的,是金子总会发光。”
    长安公主一噎,这都是二蛋提起那些怀才不遇的人的说法。驸马这么睿智,竟然也深信不疑吗。
    长安公主当然知道自己的驸马是块金子,即使没有人看到,也是最闪亮的哪个。她以前一直告诉自己目光要长远,只是有时候忍不住会怀疑,此世怀才不遇不能建功立业,死后被后人追捧,这样真的有意义,或者说没有遗憾吗?
    还有,因为驸马和她成亲这几年,官职一直没有变动,有不少人开始叹惜嘲笑,说皇家公主沾不得,驸马就是因为娶了她,注定不能再在朝政上有所作为。
    “我不想让人说你坏话。”
    章曜微微一笑,没想到他竟然享受到了和父亲一样的待遇,“公主之心,章曜知晓。尚主之事是我心甘情愿的,公主不必自责。外人是非议论,连累公主和我一起作人笑料。这两年官途受阻,是父皇在有意磨练我,定不会真的将我闲置,公主且安心,不必再进宫求情了。”
    一句心甘情愿,让长安公主的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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