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我确实和Aulis的男朋友见了一面……umm,他看起来是位绅士,他的举止显得他很有教养。”
Allen中肯地评价道。
语毕,他偷瞄了眼杜嫣的脸色,发现对方也在笑容勉强地看着自己,实在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杜宽皮笑肉不笑。
绅士?
把女朋友弄到肾虚?
看来是有点本事的毛头小子。
话风越聊越不对劲,杜宽的话里怎么都带着点不看好她男朋友的意味,他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让杜嫣感到无端瘆人。
她赔笑两声,拿出狂振不止的手机晃了晃:“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Allen和杜宽分别朝她应声点头,两个男人接着碰杯,换了别的话题继续聊。
“……喂?”
杜嫣走到一个僻静处接通来电,握着手机的手还在因心里的余悸微微发抖。
“还没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嗓音,杜嫣的眼眶莫名酸涩。
“没有,在和我爸还有Allen一起吃饭。”
对方欲言又止。
“……还在吃饭?”
“……”
“快结束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杜嫣本来是该拒绝的,要是谢京意来接她的时候不小心被杜宽发现了,他估计免不了要被她爸一顿说。
“那,那你现在就来吧…我去星光广场等你。”
可是,她就是这样一个很自私的人。明明知道逃避的做法不对,但她还是想躲起来。
像小松鼠一样,带着她心爱的松果,一头躲进大雪隔绝的温暖树洞里。
她在电话里同杜宽和Allen道歉,随便扯了个谎,说有朋友出事了要去帮忙,一会就不回去吃饭了。
准备入冬了,室外很冷,风也刮得挺大。
杜嫣的脑子里全是父亲对谢京意的冷嘲热讽。
大小姐能理解单亲父爸爸对女儿的珍视,但她也会因为爱人不受到亲人的待见而感到难过。
眼熟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被揣手站在路边等车的毛球看到了,便骨碌碌地跑到车边开门上车,一股脑把自己塞进了副驾座里。
“饱了吗,还要不要去吃点夜宵?”
谢京意记得她待在车内暖气里容易晕车,顺手搭在控制板上降了点车窗,让外面的凉风吹进车里。
杜嫣系好安全带,闷闷地应道:“不用了,回家吧……”
“不高兴?”
他察觉到杜嫣的低落情绪,沉声问道,“要带你去转一圈吗?”
一句轻缓的问候让她莫名感到更加难受,在他的注视里,那双杏圆的大眼睛不可自制地浮上矫情的泪光。
她憋住鼻尖的酸意,使劲地摇了摇头。
“回家吧。”
谢京意伸出手,把她搭在腿上的小手,轻轻包进了温暖有力的大手里。
“难过可以不用憋着,如果你愿意,我会陪你一起解决。”
“嗯……”
话里都带上哭腔了,粉嫩的肉唇委屈地紧抿,眼泪也咕噜噜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地落在她的棉服外套上。
谢京意利落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靠近哭包身边将她拢入了怀里,语气温柔又无奈:“怎么又哭了?”
怀里的团子哭得更凶了。
“……”
“笨猫……”
谢京意揉了揉她的脑袋,揽着她安抚地轻轻拍拍,哄小猫的招数全用上了,一心只想着耐心地陪她缓过神来。
“我没事……就是突然很难过……”
她被默许倚在他怀里毫无形象地哭成一只小花猫,抽抽噎噎地,直到哭累哭倦。
谢京意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真的没事?”
结合杜嫣今晚的经历,谢京意猜测,应该是她与父亲或者Allen间发生了一些令她感到难过的事。
“是因为‘男朋友’的事和家人闹不愉快了?”
他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好言安抚道。
被戳到心事的杜嫣心头一紧,要不是哭累了,她还能再破防一次接着哭。
“是……”
她埋在谢京意怀里轻轻蹭了蹭,语气格外低落。
谢京意自然地给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又顺手抽了几张纸为她擦鼻涕,“看来是那位‘男朋友’还没能完全胜任这个职务。”
“他不值得你为他难过,不要哭。”
听到谢京意含沙射影的自嘲,杜嫣的心里堵得更厉害,不值钱的泪珠子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你别说了……”
“好,不说了,别哭。”
他忙握住她的小手,以表自己的顺从与臣服。
谢京意可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站在二奶的位置上处处为金主着想,还要在她为“男朋友”流泪的时候好言安抚。
他就是自找的。杜嫣在他眼前哭成那样的时候,谢京意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的心脏都要被她的抽泣揪成一团了,哪还有办法对她的难过袖手旁观。
他在心底偷偷自嘲,面上却依旧对她宽和疼惜,眼神中始终沾不上一点冷意。
“那我们先回家,你好好放松一下。”
只是情人也没有关系,
他甘愿为杜嫣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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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杜嫣就一直像只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地贴在他的身侧。
倒不像其他情侣那样依偎进他的怀里。
是和当年冬天,他们还在暧昧的时候一样。杜嫣在他身侧靠后的位置,躲在他的手臂后侧,感到太冷了就能抱着眼前的手臂贴贴取暖。
“这么黏人……”
刚进家里把门关上,身边的小兔子立刻迫不及待地抱住了谢京意的手臂,哀哀地乞求他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个请求很好满足。谢京意立刻把可怜的小兔子抱进了自己宽厚的怀里,搂得很紧,甚至扶着她的后脑勺,希望她能把头抬起来同自己接吻。
他也有渴求,希望能占据爱人的眼睛,得到她的垂怜和偏爱。
彼此渴望地纠缠在一起,见不得光的情意被禁锢在残破的心牢,只被允许使用无需言语表达的方式得到纾解。
湿漉漉的眼睛,唇,心脏,蔓生出许多被爱意浇灌的柔软绿蔓,将无谓挣扎的断壁残垣迅速瓦解。
“谢京意,”
她在唇与唇间短暂分别的间隙叫住他,诚挚地看进了男人晦涩的眼眸。
“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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