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芬卸下一身的战甲和沉重的武器,他的汗水有如喷泉般喷洒于满地。
「芬!已经在训练营受训三个多月了,你的『希来语』还是没半点长进呢!」
堤芬诺一边将酒精淋在他相当珍惜的匕首上,一边调皮地调侃芬的口吃和口音。
匕首在月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为何要对非母语者那么苛刻呢?别在意,芬!语言这种东西是越说越精准,别害羞!」
桑特拍了拍芬的肩膀,替他打气加油。
夺走眾人目光的,是同一期的女性伙伴:朵薇和芮希早已收拾完备,捧着换洗衣物前往女性澡堂。
塔什禁不住吹个响亮的口哨,对两人品头论足:「要对两人下註解的话,蓝发女如同带刺的玫瑰,艷丽但难以接近。金发女,彷彿路上轻易可见的野花,虽然朴素但却轻易近人。」
纤细矮小的朵薇似乎察觉到塔什无礼的目光,白皙的皮肤沾染上潮红,连忙用脸盆遮住下半脸。
至于高挑的芮希则保持一贯的冰山模样,优雅地用手指整理蓝色短发的分岔,比朵薇先一步进入澡堂。
「两个都各具特色…该选哪一个呢?」塔什煞有其事地抓头思索,好似比训练更加棘手。
桑特拿起芬的盾牌,猛地往塔什的头顶敲下去!「别再妄想了!」
「鏘!」
但是塔什的「觉醒」不愧是枪兵,反射性将枪头挡住自己的脑门,完美地回避掉桑特的暗算。
「嘻嘻!我是在枯燥无味的训练中添增活泼的调味料呢!」塔什耍嘴皮子。
眾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嘻闹中,逐渐收拾好器具,姍姍地朝广场前进。
接近正方形的操练广场从西方的直角开始,每隔十公尺填入近两公尺高的火炬,处于广场中心的雄伟青铜雕像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不同于白天的震慑模样。
雕像的真实身分是菲伊斯特拉的传奇英雄:洛尔。
翻开史册,十五年前,北方蛮族「兽族」的军事实力达到空前的强大。他们逐渐併吞菲国的北方边境,到处烧杀抢掠,虐杀无辜的孩子,以及强暴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
「兽族」将势力范围扩增到原本的一倍半,而当时菲伊斯特拉的精英几乎清一色聚集在内地,保护菲国「梅瑟斯」贵族。一时半刻无法迅速处理「兽族」的入侵。
正当民苦堆积到最高点时,无法得到紓解时,一名来自于菲国乡下的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洛尔自告奋勇,与北方孱弱的义勇军会合,抵御外敌。
本来,菲国并不会让未经训练的人民擅自加入军队,但是年少的洛尔却向「梅瑟斯」贵族展现令人目瞪口呆的天赋:年纪轻轻的洛尔竟然别于常人,能通晓所有的法系技能。
因此皇室破例让洛尔加入临时筹组的义勇军。
更令人惊艳的是,十五岁的洛尔缴出超龄的表现,在处女战之中,立即与十多人的小部队收復一个省大小的失地。
最初,一战成名的洛尔并没有引起「兽族」的注意。
但等到「兽族」察觉、反应过来,洛尔已在「兽族」的势力范围「阿尔拉」生擒一名战士官。
从这位战士官口中得知整支军队的兵力分配,并且找到阵型的弱点,洛尔一行人便直捣黄龙痛击「兽族」军队的核心。
遭受重大打击的残党毫无恋战之心,频频举白旗投降,或是倒头撤退。
当时,洛尔主张继续迎击「兽族」,想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但却遭到多数人的反对。年轻气盛的洛尔听不进去,执意继续尾随撤逃的「兽族」,离开北方边境哈尔拉,一脚踏入其势力范围。
洛尔最后怎么样了?
从侥倖逃生的侍从口中,洛尔在最终的最后画下一个影响范围约一个省大小的封印法阵,与「兽族」对峙,最终慷慨就义,为国捐躯。
那天,距离菲伊斯特拉的国庆还有十天…
「梅瑟斯」贵族郑重向国民宣布,每年的三月十四日为「洛尔日」,并且在全国各地广场和修练场大大增设洛尔的青铜雕像,以悼念年少折翼的传奇英雄…
「洛尔如同我所崇拜的兄长奎克一模一样呀!」听完同期生们的加油添醋,桑特禁不住讚叹。
「洛尔和奎克相同?别说笑话了!他只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若他称职地待在部队不轻易冒进,说不定就不会造成那么多的家庭支离破碎!」
大声斥责的他是谁?
经旁人介绍,原来他是当年随着奎克杀敌的三大菁英的远房手足。
桑特不顾同儕的阻扰,执意走向那人:「我不晓得这些年以来,您们经歷多少心灵上的痛苦。但是我们应该得很清楚:作为义勇军,总会面对国难和私慾的衝突。在我看来,您的手足和我的兄长一样,都是贯彻信念到底的勇士。即便他们的躯体已化为尘土,但是他们牺牲的价值正由我们活着的人所赋予和继承的,不是吗?」
那人闷不吭声,不晓得是否接受桑特的诚意,和同伴扭头进入香味扑鼻的食堂。
打破尷尬的沉默,饿翻天的芬率先提议:「要…不邀…舔暴裤子?」
「哈哈哈!裤子不能吃啦!那念作填饱肚子!你还是多学学『希来语』啦!」眾人不禁笑开怀来,桑特也爆出「噗次」一声。
笑声响彻云霄,为今晚画下完美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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