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楼下,她抬头看看周围耸立的高楼,正要打给他,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楼下等我一会,还有些东西没结束。”
“我能上去找你吗,”她拿着手机,轻吸鼻子,让这个要求听起来极其合理,“外面太冷了。”
“你等会,我跟前台通个电话。”
枯黄的落叶随风散落,她立起脚尖,踩上一片叶子,叶片从中间向周围裂开,发出脆干的声音,和电话那边的嘈杂声此起彼伏。
“上来吧,有人帮你刷电梯。”
“好。”语气里的轻快藏不住,雀跃着跑出来。
还在脑中盘算着方者嘱咐她要找的竞标书,电梯门打开了。前台的女接待为她刷卡,她说了声谢谢,开始给闻阗发消息。
随即,电梯门从两边慢慢滑动,向中间汇合。
对面的电梯门打开,愈来愈狭窄的缝隙中,依稀看到,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来,女接待看到后急忙问好。
“闻总好。”
电梯门紧闭,开始上升,她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打量头顶的摄像头。
出电梯门左拐,她照着闻阗的指示,左右张望着向前,只听见娇滴滴的女声由远及近。
“前几天还帮人家捡围巾,怎么今天就不认识了。”
不远处,闻阗一脸嫌弃推着身旁的女人,“你谁啊,走开。”
她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生怕打扰他的好事。
“这呢。”
他看见陈束桉,冲她招招手。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见他将身旁的女人赶走,她才快步上前。
紧皱的眉头慢慢抚平,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抓上她的手,拽到身边,边走边不停解释。
“我和她可什么事都没有,我都不认识她。”
她笑笑,任他拉着走进办公室。
“我看她好像跟你挺熟的。”
“她跟我熟?”闻阗嗤之以鼻地反问,摇摇头,坐下来,扶着她的腰拉进自己腿间,抬头捏上她的脸颊。
“你呢,你跟我熟吗?”
脸上的肉堆到颧骨,她做不出任何表情,满怀歉意的眼睛心虚地挤成两弯月牙,手向后搭在桌子上。
“看来是不熟。”他垂下眼眸,扶在腰间的手向上按着肩膀推到脸前,她被迫弯下腰,与他的视线相交。
“我对你可熟得很。”他说。
望着他锐利的眼神,她心中的弦瞬间绷紧,瑞凤眼的眼尾削成钩子,勾着她的脸不断向前。
肩膀的手绕到前腰,顺着大衣扣缝伸进去,他低哑的声音擦着耳边响起,“我知道,在这。”
说话间,衣服里的手突然在大腿根捏了一把,惊得她直往后倒。
闻阗抱起她到桌上,嘴唇贴在鼻梁的小痣,底下的手开始作乱。
抬头看见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亮着红灯,她蹬着腿,急忙挣脱开他的手。
“你不是还要忙吗?”
“现在不用了。”
他心情似乎不错,没再为难她,说完话起身去穿外套,她从桌上滑下来,借着低头系扣子,快速地扫了一眼桌上展开的文件。
没有。
她不死心,将弄乱的文件摆放整齐,眼睛一遍遍地四处寻找,确实没有。
公司周围的餐厅人满为患,两人找来找去,只有一家火锅店还有两个位子。
碍于前些天痘痘的教训,她果断要了鸳鸯锅。吃到一半,闻阗突然想起什么,跟她说起在短视频刷到的一个游戏,名字就叫鸳鸯锅。
“那个男的去吃鸳鸯锅,结果他去世的女朋友突然坐到了对面,然后跟他说,活人吃红锅,死人吃白锅……”
越听越诡异,陈束桉看看自己跟前的清汤锅,眼皮突突地跳,放下筷子,再也没了胃口。
对面,闻阗兴致勃勃地继续分享,见她不再动筷,捞起两颗丸子送到她碗里,“吃这个,这个好吃。”
碗里还有些汤,两颗丸子一放进来,清透的汤面上飘起油花。肉丸外层是一层面衣,吸收汤汁后变得绵软,油亮亮地躺在那里,她咬了半口,辣得脸通红,急忙灌进一大口水,嘴唇也在辣椒的刺激下变得发红,微微肿起。
闻阗端起水壶给她的杯子倒满,看着她的脸,突然发现,她似乎很少化妆,平时总是素面朝天的,偶尔出门,脸上也是简单得很。
本以为吃完饭就结束了,她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回去。
谁知,他破天荒地提出要去购物中心。
陈束桉问他,“下午不是还要上班吗?”
两手在脸前扇了扇,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眼中噙着泪珠,水波流转。
他把人按进副驾,潇洒地回答。
“今天不去了。”
不到一会儿功夫,她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尤其是身上这条裙子,白色的水溶蕾丝改良式旗袍,袖口各镶着一圈白色毛边,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
店员拿来一只珍珠抓夹,帮她把头发盘在脑后,并提出建议。
“如果觉得太素净,口红的颜色可以亮一些,会更好看。”
她倒不知道,闻阗什么时候对逛街这么上头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去彩妆店。
她坐在镜前,柜姐帮她上了点淡妆,正细心地一点点涂着口红,蓝调正红色,涂上瞬间白了一个色号。
站在一旁的闻阗,盯着她一动不动,突然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冲她喊了一声。
她抬头,浅浅一笑。
画面定格,一张照片缩回相册键,他点出来,照片占据屏幕。
白瓷一般的肤色,细腻光滑的皮肤像开了柔胶滤镜,五官在妆容的加持下更加精致,鼻梁处的痣被粉底掩盖,变得模糊,一抹红唇在整片白色中,散发着娇艳的魅力。
闻阗满意地笑笑,正欲带她回家,禇生发来邀约。
赛车,来吗?
“不回家了。”他搂过她的腰,吻随意地落在发顶。
“去哪。”
“待会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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