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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门扇开啟的声响,余瀚立刻起身,「knight先生,您要离开了吗?」
    何砚充耳不闻,「余特助,韩总说她一点有个会,能延吗?」
    余瀚一怔,「发生什么事吗?」
    「我跟韩总对于这次剪辑的版本想法有很大的出入,需要再讨论一段时间。」男人口吻平淡,也不让对方有时间反应,就接续追问:「那个会能延吗?」
    余瀚被这迫人的气势牵着走,下意识拿起桌边的平板查看行程。
    一点与行销部的会议正式要讨论广告及平面海报未来在平面媒体及电视网路平台上的行销策略,自然是得等双方间就广告内容有定案了才能进行。
    「可以往后延一个小时。」
    何砚确认:「意思是,两点之前,韩总不会有其他的事?」
    余瀚略微皱眼,还是照实回答,「是。」
    「那么,在两点以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办公室。还有??」何砚逕自下令,话说了一半,馀光瞥见余瀚摆在桌边角落的相框,眸光轻凛,「你有女朋友了?」
    「呃。」余瀚错愕一瞬,下意识回答:「是。」
    悬在心上的重量松绑,何砚面不改色地道,「还有,麻烦替我买一碗清粥。」余瀚一脸疑惑,他慢条斯理解释:「我这两天肠胃炎。」
    「东西送来之后,连同韩总的饭盒一块拿进来。」语落,男人转身就要回办公室,才提步,又反悔,他重新回过身,「算了,东西到了之后打电话给我,我自己出来拿。」
    余瀚登时摸不清头绪,开口想问,对方却已经推门走入办公室。
    「??」
    何砚回到办公室,却只待在外头的沙发上。
    刚才她看他的眼神慌张的像是防贼,估计这些年身旁也没几个人能信任,若是知道身旁有人在,怕是睡不安稳,他倒不如别进去,让她能好好休息,他也省得再被她气一次。
    半小时后,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余特助,何砚起身开门。
    「knight先生,您和总经理的午餐。」
    「谢谢。」何砚接过纸袋,又重复一次:「记得,两点前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
    何砚回到办公室,将餐盒搁在会客区的玻璃桌上,然后提着热粥进了休息室。
    韩夏睡得很沉,没察觉他回来。
    他放轻动作在床沿坐落,身手轻拍了拍她,「韩夏,起来吃点东西。」
    韩夏闷哼了声,身子微微动了下,几秒之后才稍微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隐约有男人的轮廓,似乎就在眼前不远之处,接着又听见他说,「我让余特助买了粥,你起来吃一点再继续睡。」
    她撑着身坐了起来,「??现在几点了?」
    何砚垂眸瞥了一眼錶,「十二点五十。」
    听闻,韩夏错愕狠怔,脑中的睡意瞬间散了大半,「你不是说会叫我的吗?」她下意识张口责备,动身就要下床,却连被子都来不及掀开就被男人拦了下来。
    「会议延后了。」何砚按住她身上的被褥,间接限制了她的行动。
    「为什么延后?」韩夏皱眉,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认为他一派胡言。
    「不知道,我刚才听余特助说的。」
    韩夏看着他略显肃穆的表情,不知为何,竟信了几分,「??延到什么时后?」
    「两点。」他答,打开盒盖,端着纸碗,舀了一口在她面前,「先吃饭。」
    「??」
    韩夏抿唇,热雾荏苒,连同过往翻涌而上的记忆,模糊了视线,一切彷彿都还只是昨日的光景,哪怕时过境迁,他们也没有离散。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何砚微挑眼,示意她张嘴。
    韩夏颤着眼,藏在被子下的手紧掐着床单,好半晌才开口:「??我可以自己吃。」
    何砚也没坚持,把手里的粥和汤匙给了她。
    韩夏捧着粥,眼睫半垂,缓慢地吃了一口,馀光察觉男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乱了的心跳怎么也慢不下来,连呼息也跟着失了节拍。
    感受到她的紧张,何砚勾唇,「我在这,让你很不自在?」
    韩夏一顿,汤匙里的粥洒了一点回碗里,她抿了抿唇,把语气压得镇定,「没有。」
    他知道她在说谎,所以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要不要我出去?」
    眼睫轻颤,韩夏下意识抬眸看他,「不??」
    出口了,就后悔。
    「真的不用?」他对她太宽容,宽容地给了第三次机会。
    迟了这么久终于听见她的真心话,值得他宽容一回。
    韩夏敛眸别开目光,握着汤匙的手捏得死紧,最终逼着自己开口,「??麻烦你出去一下,knight先生。」
    用着疏离的语气,疏离的称呼。
    何砚轻笑,摇了摇头,「你这没良心的女人。」口吻有些气,有些无奈。
    但更多的是宠溺。
    「??」
    韩夏怔着,就这么看着他走出去了。
    然后她才发现,她又后悔了。
    比刚才还要后悔。
    原来看着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转身离开是这样的感觉,她现在知道了。
    韩夏从休息室里出来时,何砚已经离开了。
    男人留了一只随身碟和一张便签在她办公桌上,便签上写着finalversion。
    她按下话机,让余瀚进来把桌上的餐盒和粥拿出去。
    余瀚虽然没刻意过问,但看见吃了一半的粥和完整的餐盒,以及上司明显好转的脸色,大概也知道先前knight先生反常的行径是怎么一回事了。
    粥是给总经理吃的,会议是他主动替总经理延的,全拿自己作藉口。
    先前knight先生因爆破事故受伤时,总经理一接到通知就直接赶赴医院,当时他就在猜,两人之间的关係应该不仅止于公事上的合作,只是在总经理手下两年,他从未听她提起感情上的事,作为下属,他也不好多做臆测。
    直至今日,knight先生拿交付档案为由临时登门拜访,分明双方二日前已有定论,却在进办公室没多久就出来,改口说他和总经理產生歧见,逕自下令要他推迟会议,要他替他买粥,更要他时间到以前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拿了饭进去却又提前离开,离开前甚至转告他,说总经理觉得有些累,在休息室休息,让他一点四十五分时进去喊她起来开会。
    总经理上个星期就患上感冒,几日不见好转,昨天下班前才又让他多备了几份药,何况以她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让来访的客人知道自己疲惫需要小憩的事。
    当时他被knight先生罕见的强势牵着走,一时未察,如今再看,这些行径早已明白显示出两人关係不一般。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细心,把所有细节都照料,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甚至还确认了他有没有女朋友。
    余瀚步出办公室,摇头失笑,顿时觉得那看尽颠沛流离的男人其实也挺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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