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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暑假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兼职,晚上住在员工宿舍里。
    除了我,其他工人都是本地人,他们回家住,我自己在这住的清净。
    我和父母说暑假在学校跟着老师实习,一个月给我三千,我就不回家了。
    干两个月活,刚好能攒够学费和一学期的生活费,我妈在电话里夸我懂事,又说有空回家看看。
    我答应了。
    许若言一边吃着火锅,一边骂我把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浪费在火锅店。
    我敲了下她夹毛肚的筷子,说那你别吃。
    她朝我嘻嘻一笑,转了话题问我给她上这么多片会不会被开除。
    或许是因为吃我的嘴软,一周后她打电话给我说了个地址。
    我和老板请了假,打车就往医院跑。
    私立医院挂号费要了我半天工资。
    我坐在妇产科门口的座椅上,低头玩手机,我等的无聊,以为许若言在耍我。
    起身准备离开时候,却差点撞上一个人,我扶了她一下,她温柔的和我说谢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凭直觉知道,就是她。
    我重新在她旁边坐下。
    B超纸上写的乔云。
    和许若言说的名字一样。
    “姐,你自己来的么?”我问她,给她看了下我手中的挂号单。
    “嗯,我老公平时比较忙,不过他很爱我和宝宝。”她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脸上带着母爱。
    “他经常出差么?”我和乔云闲聊。
    “也不是,他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她朝我解释。“别人都是周中忙,他倒好,一堆工作全赶在周末,只能平时多陪我。”
    我看着她尚且平坦的肚子,羡慕地笑笑。
    “你是来看什么的呀?”她问我。
    “月经不调。”护士叫到了我的号。“之前不懂事,避孕药吃多了,伤了身体。”
    她安慰我了几句,我对她说了句谢谢。
    “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么?”我蹲下来问。
    “月份还小,摸不出来的。”她拉着我的手摸了上去。“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在。”
    我再也绷不住,和她道别后,走进了诊室。
    分手吧。
    最后一条短信,他依旧没回。
    九月开学,我拿着六千块钱的工资,存在了四千四在学费卡上,留了一千六作这一学期的生活费。
    微信里还有于京给的几万,我不想用。
    许若言说还有人嫌钱脏的啊,让我不用就转给她,她不嫌弃。
    我转了过去,把她吓得马上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搁她这处理遗物呢。
    谁不活我都得活着,要不然前十九年岂不是白吃苦了。
    我把碗里的土豆丝和西红炒鸡蛋就着米饭,吃了个精光。
    许若言从寝室搬出去了,在外边租了个房。
    她发微信让我过去给她暖房,我拎了一袋土鸡蛋就去了,许若言却把在门口不让我进。
    “许若言,你怎么这么会欺负人。”有个男孩从屋里往外走。
    “柯子谦,你睁眼看看你在谁家里,怎么净干点胳膊肘往外拐的事。”许若言一边伸胳膊拦我,一边往屋里扭头。
    我把鸡蛋从许若言胳膊缝里递给他,他稳稳接过,露出两个虎牙朝我笑。
    “谢谢你的优质蛋白。”
    中午的时候,我陪许若言在厨房给大家做饭。
    说是陪她,倒不如说是她看着我做,这人上来切西红柿就把手给割了。
    “你觉得柯子谦怎么样。”她帮我把刚出锅的油焖大虾盛出来,嘴倒不闲着。
    “嗯,长得挺不错。”我总结,重新切了个西红柿,跟排骨玉米一块炖着。
    “人家也觉得你挺不错。”她自己先剥了个虾送到嘴里。“这是个二代,有钱。”
    “从哪看出来的。”我把燃气罩的火调小,不接她后半句话。“那兜优质蛋白?”
    “不是,你忘了?就是你跟我去酒吧那次。”徐若然擦擦手,把虾端了出去。
    “知道人家怎么评价你么。”她送完菜立马回到我身边继续说。“觉得你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显的特纯。”
    她说的是期末考试前那次,许若言吸着烟,我在她旁边看复习资料。
    “我怎么觉得你特装呢当时。”
    柯子谦敲了下厨房开着的门,也进来帮忙。
    许若言把洗了一半的花甲递给他,自己溜出去看电视。
    三四平米的厨房里,只剩我们两个人在。
    “张静,你是工大的?”柯子谦主动给我递话。“我有一朋友也在里边上学,你们学校分挺高的吧。”
    “我当时应该是考了五百八。”我是高考大省出来的,分比本地人要高点。“你在哪上学?”
    “你们隔壁,科大的。”
    我被这人装到了,这学校比我们分还高。
    吃完饭我们围在一起看电影,许若言窗帘一拉,屋里黑漆漆的。
    她选了个恐怖片,起哄让柯子谦和我一起坐。
    “我可以拉你的手么?”电影刚开始十分钟,他就在我旁边抖着说。
    “我不害怕。”我说完,柯子谦就倒我身上了。“这都是假的。”
    柯子谦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趴在我的肩膀上闭紧双眼。
    我看着屏幕上正往外爬着的僵尸,把他的脑袋推开。
    这个人离我太近了,我总觉得他在趁机占我便宜。
    散场的时候,许若言让我送柯子谦。
    她说我缺德,明知道人家怕鬼,还扳着人脑袋让他盯着屏幕。
    “我和他说了,那是假的他不信。”我撇嘴,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柯子谦站在许若言旁边,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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