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刻正值人潮高峰,金盏花酒店来了不少人,客人们陆陆续续进到大厅,偌大的演艺厅也挤满了人。
女歌手在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吟唱,她一身华丽的锦绣丝袍,在灯光下让人移不开视线。
伴奏的钢琴声响起,慕向晚时不时往台下看,在人群中不出所料的看见角落的罗苡希。她还是那一身时髦装扮,单手举着酒杯,远远地看着自己。许是有些愣神了,慕向晚移开眼看回女歌手继续弹奏。
一曲结束,底下传来浩大的掌声,女歌手向听眾们微笑頷首示意,而慕向晚则急着要往台下走。
她始终望着罗苡希的方向走去,涌上来想和自己说话的人却成了阻拦,将她搁置在原地。而那头的罗苡希没有弥留,她转身走离,身子消失在演艺厅的红幕里。
又是这盏昏暗的街灯。
「你平时这时间不会出来的吧?」
孙炯将烟头抖了抖,灰烬落在脚下的水沟盖里,慕向晚伸手向她要了根香菸,站到靠门口的那一边,答非所问:
「为什么这间酒店要叫金盏花?」
「金盏花在春天开花,它的花期很长很长,就像永远停留在春天里,听起来有点悲伤对吧?」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戒:「嗯。」
「有个前辈跟我说,老闆是想要酒店像金盏花一样永远绽放,来到这里的客人就像活在永不枯萎的春天里,享受灿烂。」
肩膀赫然被撞了下,两女一男酒气熏天地嬉笑着往酒店里走,慕向晚往旁边靠去,目光却紧跟着三人。
孙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笑了几声:「一看就是来开房间的,你还不习惯吗?」
「突然就不太习惯了。」慕向晚含着菸笑道。
门被敲响,看了墙上的时鐘,这时间不会有别人来。猜到了来人,可罗苡希没有马上去开门,她坐在床上点了根菸抽,吐几口白雾后才放慢脚步走到门前。
慕向晚走了进来,门在身后被带上。这是她们在那天的吻后第一次见面,面前的罗苡希却仍是以往那样笑得没心没肺,好似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没有问话,而是坐回床上望向窗外,慕向晚靠近了一步,手指头缩得紧,面上是罗苡希没捕捉到的认真。
「我再问一次,我们??是什么关係?」
「关係?第一次看见我的那天就应该知道了吧?我不玩长久的游戏。」
「罗苡希。」
「不是说我不检点吗?我以为你很瞭解我。」罗苡希终于转过头来,视线却直直落在紧闭的门上。
看着她避开的眼,慕向晚紧盯着她,用力得酸红了眼:「我是很瞭解你,你的不检点仅限于肉体,因为你害怕又再陷进去。」
在说到最后一句时罗苡希目光一顿,转眼间她却轻笑出声,终于看向慕向晚,眼底的情绪被灯光掩了过去:
「慕向晚,别拘泥于这些了。」
「好。」
良久后,她答。这一声简短得像是在赌气,又不太像。
在门口把脚套进皮鞋里时,后头却传来电话声。
「喂?上次那位苏小姐有空吗?嗯,对,我想要她现在就过来,钱我付双倍。」
慕向晚顿了下,随后顺利穿好鞋,她走出房间闔上了门,一切都是如此安静。
今天的走廊很长,慕向晚一步步向电梯走,电梯门开啟,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人。在往反方向的两人靠近时,慕向晚唤住了她。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纸钞,放在女人手中:
「五倍的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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