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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那个人一如既往地在早晨时送了食物和衣服进来,但周烊仍旧不屈服于好奇心,经由几天利用眼角馀光瞥见的身高,他可以断定是一位男性,但是躲在门扉后沉迷于纸醉金迷世界里的人又有多少个他无从得知,现在能做的仅剩等待。
    当他洗好澡要换上衣服时,感觉到莫名的不自在,这件衣服稍微略短了些,只要提起肩膀衣服下襬随之露出骨瘦如柴的肚子,这衣服上头还有淡淡的原木香,与先前尺寸合的很刚好且充满新拆封的塑胶味的衣物截然不同,但他选择不过问,因为自己的生命正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即使孤独、徬徨已经渗透进水分占百分之七十的身体里。
    才刚吃完餐点,灯很快就熄了,他虽然讶异时间流逝如此快,但是周烊的眼皮已经逐渐沉重,他有发现最近的自己很嗜睡,而且每一觉意外地都能安然入睡,彷彿回到刚开始吞安眠药才能获得安稳睡眠的感觉,或许是病情有所好转吧,他想。
    应该鸦雀无声的空间,却似乎有点吵杂,他半瞇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世界分为两半,一边是他被妈妈抓着衣架狠狠的抽着自己,低头一看,大腿边都有烙印着红色的痕跡,另一边则是一个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下半身隔着布料下的肿胀不断蹭着自己,长满厚茧的手伸进衣服内摩娑着肌肤。半梦半醒间,他突然不知道何者为现实,何者为梦境,直到听见自己发出嚶呜的娇嗔声,他才清醒过来,抬眼一看,那狡黠且锐利彷彿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双眼,他曾经见过。
    那是两年前发生在周烊的外公去世后的公祭。
    许多没联络的亲戚们或是与外公有交集的酒家女,甚至是曾经寂寞难耐找上外公的贵妇们,都纷纷前来弔信,当然为人子女的妈妈也受邀出席。身着一袭深色洋装,却完美贴合着身材曲线,胸前领口低的让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配上薄唇的一抹艷红,果不其然成了在现场受人瞩目的焦点,跟在她身后的周烊缓缓放慢脚步,尽可能地将距离拉远一点,不影响她搔首弄姿。经过一些婆婆妈妈身边时,依稀听到他们在被背后小声议论妈妈,并将手紧紧勾住另一半,而那些与妈妈擦肩而过的男人,视线都不经意地往那傲人的上围瞄去,各个都嚥了一口水,舔了舔唇上乾燥翘起的死皮,频频回头直到死心才不捨的离去。彷彿她参与的是一场热火朝天的社交晚宴,而非愁眉泪眼的葬礼。
    在后面观察这一切的周烊却发现原来妈妈也不是照单全收,此时,有一位男士拉了拉身上鼻挺的西装整洁一下礼仪,配上自信的笑容迈步走向妈妈,在一旁的周烊觉得那男人标准肩宽窄腰的身材肯定令不少凡间女子为他勾心斗角。
    只见妈妈甩开他勾搭香肩的手,而后便离席逃走了,男人的脸上像是习惯般也没表露出气馁的神情。当他转头时,周烊来不及收回视线,就这样不小心与他对上了,那一眼虽然短暂,却令周烊不寒而慄的起疙瘩,因为他与那些贪婪妈妈身体的男人一样,像是锁定猎物般的眼神,勾起不怀好意的唇角。
    那件事之后,周烊如往常地点开家族的聊天群组,草草瀏览一下讯息,正当要退出app时,有人刚好传了一个贴图回应,仔细一瞧,周烊吓的睁大了双眼,那个人的照片贴与先前某个片段重叠了。
    「舅舅,放开我!」
    周烊出了手想要将舅舅推开,但是骨瘦如柴的他怎能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抵抗不了,反倒被舅舅把他认为碍眼的手举过头,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绑满绳结的红绳,用力地缠绕住周烊的双手,不让他挣脱,直到现在周烊才晓得,原来小时候在妈妈衣柜里发现的红绳是她与男人相契合的性爱玩具。
    男人下巴上的胡渣不断刺着颈项,不安分的手在衣服底下摩娑着肌肤,时不时用粗糙的指腹在乳尖旁绕圈打转,长满厚茧的手心在嶙峋的背脊上抚摸,亦或是轻轻地在那突起的锁骨上啃咬,他用力地嗅着衣服上的气味呼出他粗重的喘息声,而周烊只能含泪的忍下这一切对他的糟蹋。
    「你跟你妈长的真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在那一剎那,曾经揪成一团乱的疑惑,全部都捋顺了,原来身上原木香的衣服是妈妈的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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