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一个趔趄,再次愣在原地。
“叶初……”
听到好友的声音,叶初从白景崇怀中探出脑袋,
“孙晓?你怎么没在上课?”
他一时语塞,喉咙处好似卡了跟鱼刺,目光投向抱着叶初的男人。
似乎有点眼熟。
他没回答女孩的问题,转而问道:“他是谁?”
“他啊。”叶初扭头看了眼白景崇,男人也正在看着她,同样在等她的答案。
“他是我们班新数学老师。”
紧搂她的手臂骤然起,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哦。数学老师抱着你啊?”孙晓目光不善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射,最后停在她的大腿处。
说什么数学老师,他才不信呢!这死男人手都伸到她校裙里了,她感觉不到吗?!
“我脚受伤了。”叶初朝孙晓翘了翘裹着纱布的脚丫又拍拍白景崇示意他放她下来,却不想这人先前还答应以后什么事都听她的,这才过了几分钟就说话不算数了,非但不放她下来居然还抱得更紧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除叶初外的两人似乎已经开启了一场无声的对峙。
正当她想说句话打破尴尬时,
铃铃铃
下课铃声瞬间传遍整个校园。
教室里桌椅摩擦地面发出的轰响伴随着学生们嘈杂的话语声骤然传遍整个楼道。
“放我下来。”叶初再次小声要求,这回男人听了她的话,小心将她放在地上,俯身帮她整理衣物,末了又直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去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叶初脸上蓦地飘起两朵红云,她脚踝上的伤他比谁都清楚,这休息分明是指刚才那场耗费体力的双人运动!她不动声色地拧了把他的手臂,无声地控诉这人太过无耻。
孙晓将两人的互动全程看在眼里,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上前两步搀扶住叶初,低声呵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走,我送你回班里!”说罢,头也不回地搀着叶初往3班方向走去。
一进到班里,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叶初为何没来上课,只有蔡文文眼尖,发现她脚踝处缠着的绷带。
“叶初你脚什么了?!”蔡文文见消失一整节课的同桌被孙晓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来,立刻上前接过她。
“从白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叶初大言不惭,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将同桌安置在座位上,蔡文文看向孙晓一脸 我懂得 的表情,挤眉弄眼道:“这样啊~那多谢孙大帅哥啦~对我们初初这么好,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你别乱说,我跟孙晓就是哥们。”叶初连连摆手否认。
白老师?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吗?孙晓心里乱糟糟的,不等他回话就听到叶初说他们只是哥们,顿时更心塞了,不再理会众人,黑着脸走出叁班教室。
人群散去,蔡文文拉着叶初小声问道:“叶初,你快说说,你和孙晓怎么回事?”
见同桌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叶初叹了口气,“文文,其实……刚才是白老师把我送去医务室的,回来的路上遇到孙晓我才跟白老师分开。”
“白老师?”
“嗯。我和白老师之前就认识。”
蔡文文一脸惊讶,“难怪……难怪他会对你特别关照。”
“还有一件事。”
“什么啊?”
“我们……”在谈恋爱。
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吧……她思来想去,停顿了许久还是没将这事说出口,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
十月假期如期到来,陆七七早早收拾好行囊准备兑现给肆玖的承诺。
北交市一连下了几场秋雨,气温骤降,她也不似先前那般日日粘着肆玖,现如今靠近他都嫌冷得慌。
这为人师又为人炮友的肆玖自然也素了有些时日。
今儿好容易遇到大晴天,阳光明媚,纤云不染,陆七七一把拉开笼了许久的窗帘,准备给房间晒晒太阳。
阳光顷刻间洒了满屋,她闭上眼一脸满足地站在窗前接受日光的洗礼。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扭头望去,只见平日里素来不合的一人一兽正躲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尤其是汤圆,哼哼唧唧地缩在肆玖脚边瑟瑟发抖,生怕阳光侵蚀了它的小魂儿。
汤圆讨厌肆玖她是知道的,可如今看来,极端环境下他们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嘛~
“晚点咱们就出发去圣陀峰。”晒了约莫一刻钟的太阳,她拉上窗帘。
“山里气温低,你多穿些,莫要感了风寒。”
屋子刚恢复昏暗,肆玖就凑上去叮嘱,陆七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嘿嘿,还是师父体贴啊,你离我远些就不会感冒啦~”
却不想她一句无心之言却叫男人早已停跳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
见小丫头没心没肺地哼着小曲整理背包,他叹了口气,提起一旁的汤圆缩进她的挂坠中。
……
傍晚,陆七七背着一大包零食搭了辆出租车往城市边缘行去。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出发,还不是照顾着师父和汤圆这两只不好在白天出行。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圣陀峰脚下的城中村内。在小旅馆开了间大床房后,她便沿着石阶只身往山上走去。
日头隐没入地平线,山林内草木茂盛,月光只能照亮地面星星点点破碎的残影。
刚走到半山腰,肆玖突然抱着汤圆从挂坠中出来,“去凌云观。”
“哎?”陆七七停住脚步,“我以为你想回你坟头看看呢。”
他摇摇头,放下在他怀里不停扑腾的汤圆,“我生前便是在凌云观内长大,回家自然是回那里。”
“你现在只有残缺的魂魄,去道观可以吗?不会被道观里的道士神仙收了吧?”
“若是被收了你准备怎么救师父?”
陆七七思索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你也没教过我啊,不过凌云观观主玄清道长芳名远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跟他说道说道,他应该会放过你的,毕竟你也算是他半个祖师爷了。”
肆玖莞尔一笑,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继续往山上走。
约莫一刻钟后,一人一鬼一兽步入凌云观大门。环视四周,还是熟悉的景象,与她重生前来凌云观所见别无二致。
陆七七在院内四处转着,观内亮着灯火却不见一人。罢了,她又不是来焚香祈愿的,陪师父四处转转满足他老人家的心愿才是当务之急。想到这,她快步往肆玖身旁走去。
此刻,肆玖正站在大殿前愣神,远远透过木门看向殿内,神像精致庄严,面前摆有桌案贡品香炉和一个签筒,下面放着蒲团。他不敢进去,只是多看了两眼便往后院走去。
后院角落的一处房间内放着大大小小的坛子,坛子内封禁了不少妖物。他脚步顿了顿,这玄清道长倒是有点本事。
一路走到厢房处,他停住脚步,指向面前的房间对陆七七道:“道观坐北朝南,房租建筑中东为大为正为尊,我师父住在这里。”他又指向西面的房间,“这间是我之前住的房间。”
“那我的呢?你既然是我师父,那我应该跟你一起住在道观里吧?”陆七七一脸期待地问道。
“嗯。”他点点头,手指转向角落的一个明显被用作盛放杂物的小房间停住,见小徒儿当场愣住,他收回手掩面轻咳。
“我就住这儿?!”女孩一脸吃了苍蝇似的嫌弃表情。
“咳,后面你就没住那里了。”他解释道。
“后面住哪了?该不会是住师父怀里了吧?”陆七七随口胡诌,却不想男人头一次流露出了类似害羞的表情,轻轻一颔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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