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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剩下的几个都没有事后,闵仲方舒了口气,让人把女孩们搬进屋子里,灌葡萄糖水。闵兴义自知理亏,只得站在一边,也不敢提钱的事。
    “只能给你说好一半。”闵仲方从皮夹克里抽出一叠钱,甩到闵兴义手上,“差点坏了一批货,这后果你就是十条命都赔不起。”
    “是是。”闵兴义直点头,哪怕看出这人原本就只想给自己一半的钱,也不敢反驳什么,“那,那个……”
    他目光移向被丢到一边的女孩身上。
    闵仲方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从瓦房墙角捡了根铁棍子走到女孩身边,眼神里满是厌恶,随后扬起棍子往女孩的双腿上猛打了几下。
    还没有失去意识的女孩被剧痛刺激,发出嘶哑痛苦的声音。
    “随便扔哪,反正过不了多久也会被野狗野猫吃了。”
    闵仲方拍了拍手掌,把铁棍往远处一丢。手机铃声凌空响起,外面的“哨子”发回了情报,区内各派出所已经加强戒备,搜查可疑车辆。
    “啧,长明的这群条子什么时候鼻子这么灵了。”闵仲方往闵兴义的方向瞥了一眼,“该不会是跟着你尾巴后面来的吧。你他妈敢害老子,老子弄死你!”
    “方爷,不能啊。应该是最近动作有点大,条子们例行检查,过了这几天就没事了。”闵兴义抹了抹脑门的冷汗,赔笑着道。
    “只能先停几天了。”闵仲方琢磨着,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后边掏出手机联系那边的人,边往土瓦房里走,闵兴义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进去了。
    计鸣淇一直窝在驾驶室里,这会儿安静了他才跳下车,走向空地。
    那个被打折腿的女孩被丢在在一堆瓦砾上,计鸣淇走到她的旁边。
    这个女孩也是他带来的,彼时她还那么美丽,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好像只能装下他一个人,女孩靠在他怀里,许愿计鸣淇以后只爱她一个人。可是现在,她变得又脏又难看。
    他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她呢?
    “求……你……”女孩几乎发不出声音,话从口中出来,断断续续只听得到气声,“水……水……”
    计鸣淇默默的看着她,他的心底却萌生出了另一种念头,他先前不明白为什么那群人这么执着着要抓这些女生。现在,他好像能体会到一点了,看着这些平日里天真无忧的女生,碾进尘土里,卑微地乞求他,他心底有一种莫大的快感,被取悦的快感。
    他拾起被闵兴义丢掉的矿泉水瓶,将里面剩的一些水倒在女孩的脸上。
    表情冷漠,满目怜悯。
    许为溪感觉很不好,虽然晕车是常态,但自从自己学了驾照后,就好了很多了。
    结果今天又在梁亭松这遭遇“滑铁卢”了。梁亭松为了最快到达长明区,走了不少崎岖不平的小路,一路上荡得许为溪胃里翻江倒海。
    刚到派出所门口停下车,许为溪就推开车门,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自己要跟过来,再难受也得受着。许为溪心下明白这个理儿,但呕到眼泪都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没来由的难过。比如,路上梁亭松看到他紧闭双眼时就问他是不是晕车,他虽然没有回答,但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结果梁亭松开着车就往小路上跑。
    这是给他长记性呢。
    梁亭松进了派出所大厅,半晌端出来一杯温水,胳膊上还挂着一条毛巾。
    “知道自己晕车还往后坐。”梁亭松把杯子塞到人手里,又把毛巾盖到人头上。
    “我怕你赶我下车。”许为溪抿了口水,把毛巾往自己脸上抹了一下。被冷水浸湿的毛巾,让许为溪因为干呕而发红发烫的脸,一下子冷静下来。
    “那我赶你了吗?”梁亭松觉得好笑,明明是这人自己主动要上车的,一番话倒显得他是那个不讲道理的。
    “没有。”许为溪把自己的脸蒙进毛巾里,毛巾掩压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气里多少带点委屈,“也说不准。”
    就这都到地方了,还说不准。要是一开始就丢下车,指不定怎么说他呢。梁亭松伸手摁了摁眉心,走回派出所大厅,“行了,好了就进来。”
    “嗯。”许为溪将毛巾悄悄移开一些,便看到了梁亭松的背影,他手指摩挲这水杯的瓶身,眼里的笑在一瞬间偷跑出来。
    失踪女孩、卡车、络腮胡男人,年轻男生,梁亭松在白板上写下这些字,然后在旁边标上重点。
    “梁组长,我们接到总局的命令就对管辖区进行调查处理了。”一个年轻警察举手说到。
    “我们也是。”“我们也。”长明区因为住宅多,设置的派出所也多,人手反而更充裕一些。
    “嗯,目前我们已知的嫌疑人有四个,一个是这个男生,计鸣淇,另外一个是这个,络腮胡男人。交警方面反馈车上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梁亭松伸手示意安静,用笔在白板上圈点着,“嫌疑车辆是一辆厢式货车,伪装成农畜产品运输后进入长明区。”
    “区内紧急管控做的及时,嫌疑人现在应该还滞留在某处,拐卖的女孩们应该也没有被转移。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分成三组,一组去调取路面监控,二组对废弃房屋、工厂、城中村等地区进行地毯式搜查,三组便衣去街道、小巷排查。林钟协助一组,梧禹协助二组。”
    不知何时进到会议室的许为溪抬起头,朝梁亭松投去一个“我可以我也行”的眼神。梁亭松眼皮一跳,略过了那人的视线。
    “现在,请各位立刻达到自己的岗位,保持联络。”梁亭松将笔搁在台板上,像是敲下了迎战的第一道鼓声。
    待会议室里的民警走完,梁亭松抄起挂在椅子上的制服外套,准备往外走。
    “梁警官,我也可以帮忙。”许为溪跟上他的脚步。
    “我们是在办案,不是在过家家,你是警察吗?”梁亭松走进更衣室,三组便衣是需要现场指挥的,他也需要更换便服,“许先生,你留在派出所就可以了。”
    “我确实不是警察,但是我跟便衣警察的区别在于,他们需要假扮普通人,而我,就是普通人。”许为溪伸手摁住梁亭松要关上的更衣室门,脚往前一迈,卡在门缝间,“最重要的是,我听警察的。”
    看着人这一副他不同意就不撒手的架势,梁亭松叹了一口气,“可以带你去,但不许乱跑,跟在我后面就行。”
    “是,时刻听从梁警官指挥。”许为溪闻言立刻乖巧地抽回脚,顺便贴心地给人关好门,“我等你。”
    梁亭松背靠着门,抬手拍了拍脑袋,反思自己的行为,让怀疑对象参与案件调查,他也是忙昏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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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亭松提醒您:
    越级上报不可行,请勿学习!
    第7章 发现嫌疑车辆
    长明区作为贴近经开区和邻省的区,因距离政务区太远,过去几十年都是些落后村子分布在此,像是藏匿在城市里的世外桃源。近几年上面派人来视察,把这个区外围改作了庆州市的运输中心,机场、火车站,中心则引进了一些名声浅的高校。
    长明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搬去了临区,或者更靠近经开区的地方。还剩着的基本都是老一辈儿的,守着这片地几十年,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便衣警察们融入各个街道,他们的目光紧锁在超市、商铺、十字路口,滞留在长明区的罪犯,想要生活必然要买日需用品,守株待兔是最节省精力的办法。
    梁亭松坐在车子里,隔着车窗看街上的行人们。男孩们勾着肩,推搡笑闹,女孩们手拉着手,长裙随着步伐摆动,青涩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无所畏惧的笑容。推着婴儿车的女子驻足在街口,伸出一只手去逗车里的孩子,老人撑着拐杖坐在商铺门口的石阶上休息。如果抛开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塑料垃圾和被车轮扬起的尘土的话,确实是一副岁月静好的人世图。
    “真的有些闷。”副驾驶的人动了动胳膊,偏过头来看他,倒也不是许为溪娇气,警车上的消毒水气味着实熏得他犯恶心,而梁亭松不许他开窗,再多待几分钟,他觉得自己能吐车上,“梁……”
    “戴好。”梁亭松从门侧拿出一个袋装口罩丢到人怀里,“三分钟。”
    许为溪搁人面前顺从地戴上口罩,打开车门出去,前脚落地,后脚就把口罩摘了。
    不得不说,远离市中心没有那么多喧嚣的车辆,连天气都变得好了起来,许为溪抬头眯着眼看了看还算温和的太阳,寻思着这三分钟该干些什么,耳边传来一声猫儿叫。
    不远处的石墩上,一只橘猫趴在那晒太阳。许为溪心下一动,朝着猫儿走过去,伸手往那猫的头上揉去,那猫儿竟也不认生,只尾巴扬起往许为溪胳膊上搭了一下,任人给它顺毛。
    这一幕被梁亭松收入眼底。
    也许,许为溪真的就只是被卷入案件中而已,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的,他自己也会在闲暇时查阅一些猎奇案件。梁亭松觉得自己仅凭许为溪对这个案子参与上心就将对方划入怀疑范围,属实不妥。
    更何况,许为溪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影响警方的办案。
    想到这儿,梁亭松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手机照相机,屏幕里一人一猫坐在一起晒太阳。
    “叮咚——”微信消息框跳出来,近视调查群里,林钟发来几条信息,附带着几张监控视频截图。
    [老大,涉案车辆分别在高速口,南大街,十字口出现过,最后出现在去上唐村的路,时间是凌晨六点。]
    这条线索对于正在进行地毯式排查的民警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虽然上唐村是典型的老旧村,也不存在监控一说,但相较于整个区,范围还是小的多。
    [继续监查实时路段监控,防止涉案车辆转移。]梁亭松给林钟回复完,艾特了全体成员,[有没有熟悉上唐村的]
    跟后面跳出来几个应答回复。
    [你们现在开车去上唐村,有情况直接在群里说。]梁亭松在群里发完指示后,点开梧禹的聊天框,[你跟着一起去,然后让个可信的带着剩下的这些人继续盘查。]
    [明白。]
    一个穿着民警制服的男人蹲在树旁,他的手指还停在键盘界面,刚刚他也是回复了梁亭松话的一员。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耗子来了!]
    “走啦,干嘛呢你?”另一个民警在后面喊他,吓得他手一抖。
    “来了,对象找我呢。”他起身往这边走来,面上已经换上了笑容。
    梁亭松发完消息,一抬头却发现许为溪不见了。
    他立刻坐直身体,往四周看去,除了赶路的行人就是便衣警察,哪里还有许为溪的踪迹。
    梁亭松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他就不该让许为溪离开他的视线。
    他怕许为溪出事,他更怕许为溪辜负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梁亭松将钥匙一拔,开门走下车,刚要关门时,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下,他下意识地去抓身后人的胳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许为溪。
    人肩膀上趴着那只橘猫,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两杯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茶饮。
    “梁警官,喝茶吗?”许为溪直接无视了梁亭松明显生气的模样,笑得一脸无辜,扬了扬手里的茶饮。
    “喝什么茶,你给我上车。”梁亭松忍着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它可以上车吗?”许为溪指了指肩上的猫,“它好像缠上我了。”
    “可以。”梁亭松说完坐回车里,把车门砰的一关。
    思忖着不招惹生气的人为好,许为溪伸手去拉后车门。
    “坐前面。”梁亭松冷漠的声音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同时响起。
    许为溪顿了顿,让猫蹿了进去,然后叹了口气,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梁警官,不要生气,生气伤身体。”许为溪将手里的茶饮递过去,悄悄地观察着人的脸色。
    “我没生气,我怕我不给你看好了,一会儿你再下车给我领条狗回来。”梁亭松瞥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接过了茶饮。
    “那倒不会。”许为溪咬着吸管,垂下头小声道。
    “口罩呢?”梁亭松看人一副知错了的模样,心下冷静了一些,又注意到人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挡物。
    “哦,我怕它把你车踩脏,就用口罩给它擦了擦脚。”许为溪指了指后座上那个此时正靠着靠背跟大爷似的橘猫。
    梁亭松:“……”
    “草,条子来了。”闵仲方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垛子上站起来,旁边正在休息的人给他这仗势吓了一跳,闻言脸色都变得煞白。
    “方爷,那,那些货咋办?”
    闵仲方吐了口唾沫,往地上跺了两脚,从口袋里摸出来支烟点上,“扔地窖里,等他们走了再回来拿。臭条子,跟老子玩。”
    闵兴义睡着半截也被闵仲方一脚踹醒,跟着人一起去搬那些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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