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用余光看了几眼才问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孩子们都很听话，和同事们关系也不错。”吴珺微笑着说道，礼尚往来，她反问：“你呢，国外的生活适应吗？”
“吃的自然是比不上国内，那一年，我是优秀毕业生。”
吴珺点点头，所以他留在国外四年。
他们像最合格的前任，多年后相见坐在一起坦然地聊天。
“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张烈突然道。
吴珺委婉拒绝：“祺烁会来我的办公室，你们吃吧。”
她和他不会再有瓜葛。
张烈想起第一天见的小男孩，说：“可以等你。“
他没有自知之明，她索性挑明了说：“张烈，你来安旺小镇没有必要，我和你没可能。”
他不答话，手指暗地里攥紧。
“珺珺，我对姜盈盈一直没有别的意思，我和她没有在一起。”
他清楚姜盈盈是他和吴珺之间的一根刺，他早该划清好界限的。
吴珺最初不想提起姜盈盈的，那会让气氛变得不可控，她对姜盈盈的行为是不齿的，刚分手那阵，她甚至有跑去问她为什么不保持距离的冲动。
“不止是做恋人，张烈，我和你连朋友也不想做。”她说了重话。
张烈眼也不眨地看她，她的眼里一片平静，所以这四年，走不出来的只有他。
吴珺回了办公室。
她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做不了朋友，她对他还有情，她放不下他，可她患得患失，久而久之，谈恋爱对她来说只是漫长的折磨，她不再想把张烈看得那样重要，她要是像蜗牛一样就好了，把自己关在一起，再也不出来。
她说不出让张烈回去的话，因为他不止是她的前男友，还是孩子们的美术老师，以后只能尽量避开他。
夜晚，喝了几杯酒的张烈被谭子新送回了住所，浴室地上布满泥泞，庞大的热水器安装在上头，打开花洒，触电般的感觉令他猛地收回了手，连头都清醒了不少，他没感觉错，是真的触电，他再度小心翼翼地打开水，惴惴不安地洗完了澡。
老旧的水龙头发出“嚓嚓嚓”的声音，一点一点吐出水，张烈蹲在台阶上刷完了牙。
安旺小镇地势高，昼夜温差大，联系的老师告知张烈这里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到了半夜，冷风一吹，张烈朦胧中裹紧被子，天边传来打雷的声响，要下雨了。
时间太晚了，他没有去麻烦别人的想法。
这一晚，张烈的脚是冷过去的。
第二天，雨还在下。
可能是受冷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张烈感冒了，摇晃头，有些晕。
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支教的不易，下定决心多捐钱，改善学校的条件。
张烈趴在办公桌上，突然转过身：“阿嚏……阿嚏。”
“张老师感冒了？”
“是不是忘了给张老师多要一床被子啊？”
办公室的老师们说着。
“没事……”张烈刚说完，一个喷嚏跟他作对似的又打出来，他抬眼，刚好撞见吴珺貌似关心的眼神。
她收回目光，垂首写教案。
张烈的心情瞬间明朗了几分。
强健的身体终究抵不过感冒，他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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