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
“胡闹!”右相被心腹大半夜的叫醒,听得这个消息,简直又惊又怒。
“大人。”心腹也很委屈,“这件事是真的,陛下连玉玺都盖好了。”
“胡闹!”右相气得手都哆嗦了,“给本官梳洗,本官要去见陛下!”右相马上坐不住了。
左相府。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左蔺如没有右儒文那么行事冲动,但是他也马上召集了府上幕僚,一起商议此事。
“这几年陛下明明有鸿鹄之志之相,可如今这个决定……”
“实在是不像陛下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另一人接口道。
他们这些幕僚,既然能在左相府混到如今的地位,还被当今左相礼遇有加,那便充分说明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
但是如今楚辞不按常理来,他们这些人就当真是抓瞎了。
谁又能想到,楚辞这一回,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做皇帝了呢?
“难道陛下是想抛砖引玉?把他真正想做的事情留在后头?”
“总之。”左蔺如捋了捋胡须,“不管陛下的目的是什么,咱们见招拆招就是。”
左蔺如这话,得到了一片赞同之声。
于是,他也很快穿衣梳洗,命人抬了轿子就往皇宫门口去赶去了。
当今陛下怜惜某些大臣年迈,于是便把早朝的五更天延后到了六更天。还别说,他这个法令还当真贴合到某些大臣的心中去了。
一大早的就要起床上早朝,确实是为难了他们,尤其是一些腿脚不利索的,或者有些陈年旧疾的人。
虽然口上说着“祖宗规矩不可废”,在楚辞的坚持下,还是通过了。
有些人,果然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的很。既想占了好处,又要把自个儿摆在道德制高点上。
楚辞当时也是嗤之以鼻,不过他也不想一大早的就要爬起来,就任由他们去了。后来想想,那些人也跟着得了便宜,倒是只有他自己得了一个“好逸恶劳”的名声,真是冤枉的很。
这会儿,享受了楚辞好几年的“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待遇,早早爬起来站在宫门口受罪的大臣们,还真有点顶不住了。
“陛,陛下什么时候出来啊?”礼部尚书问身边的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也冻得够呛,捞起袖子狠狠擤了一把鼻涕,鼻子都冻成了一根儿大胡萝卜。
“老,老夫也不知道啊。”
礼部尚书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本,本官怎么着啦?”工部尚书狠狠跺了跺脚,“这天儿真该死的冷。”
礼部尚书深以为意。
这个时候他们通常就该在娇妻美妾又暖又软的身子上享受着,哪里会来这里遭这么大的罪?
“陛下也真是的,到底想闹哪一出?”工部尚书小声低估。
“陛下想干什么,是你能过问的吗?”礼部尚,不过语气里的不满还是相当明显,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警告工部尚书,还是在附和他的话。
“闭嘴!”右儒文狠狠的瞪了过来,吓得两位尚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一行人就这么干等着。
好容易熬到了五更天,队伍里不少人都开始打喷嚏,擤鼻涕,各种古怪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之中,没有哪个是真正准备妥当的,听到那样的消息,也没人能够坐得住。匆匆忙忙收拾一番,能弄一个外面齐整就已经很好了。
就连两位丞相,除了外面的朝服,里面也就一件单衣,也被冻得够呛。
时间越久越难熬,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来了呢?等到早朝的时间不好吗?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没谁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又溜回去,只能苦哈哈的一起吹着冷风傻站着。
跟着各自的主子来到这里的下人们,倒是没那么多顾忌,早就自发的挤成一团好取暖了。羡慕得他们的主子那眼珠子瞪了一遍又一遍。
临近五更半,守门小将终于打着哈欠姗姗来迟了。
城门是要提前开的,小将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作息,指挥着几个小兵开了锁。
“大,大人!”小兵手里的大锁咣当一下就砸地上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不想吃这碗饭了?”小将十分不满。
“不是,不是,那个!”小兵指着门缝外面,差点哭出来了。
“外面有什么?”小将挤过来一看,“哎哟我的娘嘞,快,快把门打开!”小将被一群大人物用一种骇人的目光看着,登时就吓得腿先软了一半。
这什么阵仗啊?小将心中忐忑,这样的情景好像以前也发生过,什么时候来着?嘿,不就是当初先皇要立如今的陛下为新帝的时候吗?
可惜,新帝还是成功登基咯。
……
太和殿,东暖阁。
“你们在做什么?”小孩死死盯瞪着在他的卧房里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眸子红得吓人,“谁允许你们动朕的东西?”
原本该十分凄厉可怕的声音因为主人的虚弱和幼小,显得十分嘶哑破碎。
执事太监见软塌上的孩子醒来了,心里就有点暗暗叫苦。
他本想趁着太子殿下还在安歇的时候把这东暖阁的东西先给搬到昭和殿,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在这个时候就醒来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小太子此时可怕的神色,那样的神色,出现在一个才十岁的孩子身上,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了。
“启禀太子殿下。”执事太监赶紧跪下了,“这是陛下的吩咐,陛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