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这套房子是在我名下吗?”
“嗯……”
“我转给哥哥吧。”文浩决定把龚程送他的都给孩子,他自己会努力的赚更多,给自己买房子,给孩子们留遗产。
龚程叹了一口气,他想说至于吗,我们都结婚了,在美国我们是被官方承认的,可以享受配偶权的正式关系。说句不好听的,我哪天嗝屁了,财产都是你的好不好!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文浩既然喜欢在这一块上坚持,他就让着他,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龚程同意了,文浩的脸上有了笑容,解决了一个难题,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龚程在思考了一番后,说:“给妹妹吧。”
“嗯?”
“这套房子你如果给哥哥,过户费最起码要五万,等孩子们的户口上好,子女关系过户费很便宜,给妹妹只要几千块钱。”
“……”文浩觉得这个理由好到无法反驳。那么多的过户费,他确实舍不得。
“不做鉴定吗?”文浩想着,第一次正式提起这个话题。
龚程摇头:“妹妹又乖又漂亮,一定是你的孩子,哥哥又懒又胆小,也不知道像谁。”
“……”像你啊。文浩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句话,哥哥这脾气真的不像龚程。但是妹妹是自己的孩子是肯定的,眼睛和嘴唇的部分太像了,尤其双眼皮的弧度,跟龚程的眼睛差太远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妹妹在中国有了自己的户口后,马上就有了一套价值近千万的房子,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之主”。
大年三十这天,文浩和孩子们去了龚程的家里,看见了那位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老爷子。
文浩不想去的,只想让龚程抱着哥哥回去,龚家的孩子认祖归宗,他跟着过去干什么。但是龚程不答应,大姑也打电话让他去。就连二姐都说了,为了陪他过这一关,她今年也去龚家过年,她一个后妈带来的拖油瓶陪着文浩,谁也不能比谁更差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文浩也只能去了。
老爷子退休后和夫人住在大院里,门口还有警卫员站着,独栋的小洋楼妆点着春联和窗花,大门口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年味很浓。
文浩走在人群中间,进了屋。老爷子和老夫人就坐在客厅当中的沙发上,老爷子的长相和电视里看见的一模一样,是个头发花白的矍铄老人。亲人回家过年,老人家的脸上带了些笑意,老夫人起身招呼着人,警卫员将礼物收起来放在了一边。老爷子的视线明明扫到文浩脸上,却没做片刻的停留,像是看不见人一样。
文雅芝进屋后,牵着文浩的手,将文浩介绍给了老爷子,然后又将孩子给老爷子看了一眼,老爷子看见哥哥灰色的眼睛时候神色变了下,其余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
到了这里,文浩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爷子不接受他。
也对,自己被接受的太容易了,老是会忘记龚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在那个位置上的家庭,他的出现确实是不被待见的。
文筱静谡飧黾依锏纳矸菀埠苻限危暮圃饬死淞常砩暇筒桓咝肆耍障胍凳裁矗u叹颓wx宋暮频氖帧龚程把文浩带来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对着爷爷笑道:“爷爷,我和文浩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是我和文浩还有孩子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我有自己的安排,所以来给您拜个年,我们就走了。”他说过要护着文浩,就谁都不能欺负,自家爷爷也一样,既然爷爷不待见人,他就把人带走,免得遭那份不应该的罪。只是这话要说的圆滑一点,不能硬邦邦的,给爷爷留下更多不好的印象。
老爷子的眼睛往哥哥那边扫了一眼,深深的看着龚程。别以为他看不出幺孙护着那男人的意思,他就是一个老封建老顽固,你找了个男人回家,还让我笑脸相迎怎么的?!
龚程不以为意的笑:“您要是想孙子,我过两天再带孩子来看您。”
老爷子抿着嘴,也不吱声,老大不乐意了。
文筱静笑道:“程程,你要带文浩去哪里过年啊?要不去文家吧。文浩可是我们文家正儿八经的亲戚,姥爷提了好几次想要见见人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咳!”老爷子醒了醒嗓子,蹙眉,“静丫头,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亲戚?”
“老爷子您不知道吗?文浩和我可是一个老太祖呢,是我九姥爷的亲孙子。我姥爷知道我找到文浩的时候,可是开心的连道了三声好呢。我们文浩从小命苦,没爹没妈,可是我们能干啊,十来岁就自立自强,世界游泳冠军呢,还出国留学,双料的硕士。就这本事,远了不说,咱们京城里有多少这样的孩子,有钱有权的养着,都给养废了。相比起来,跟我们文浩比可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长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性啊,要是有了更好的机会,成就指不定什么样呢。”
“程程不是跟文浩在美国结婚了,这身份上怎么说,是龚家的还是文家的啊?”
“同性结婚不一样,没有谁嫁谁这么一说,但是人家的啊。”
老爷子闻言,脸顿时沉下来,不高兴了,又瞪了龚程一眼。
龚程对着自家二姐偷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好东西就怕争。老爷子当权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文浩和龚程在美国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儿子即将往上升的关键时刻,他不能把这事闹大了,惹人笑话,所以很不甘心的吞下了这个哑巴亏。可要让他给文浩好脸,是不可能的。好在文浩的出色还是有目共睹的,老爷子见的人多,比文浩出色的不少,可没一个是他的“孙媳妇儿”,所以在判断之前,文浩就已经被放在了自己人的范畴。
文家要来抢文浩,那种感觉在老爷子心里就像是煮熟了的鸭子飞走……总之人留下他不高兴,人走了他更不高兴。
老小孩,老小孩,肩膀上没了那沉死人的重担,算是越活越回去了。
“爸。”文雅芝看着火候差不多,适时的说了一句,“都这个点儿了,程程和浩浩再去我家也有点晚了,不如让他们吃了晚饭再走吧。”
“嗯。”老爷子被家人红脸白脸的唱了一圈,最终吞下了这个饵。
龚程喜逐颜开,文筱静也松了一口气,文雅芝将文浩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对他眨了眨眼睛。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文浩,就这么在龚家吃了一顿年夜饭。
别看只是一顿饭,但是大家都很清楚,文浩和龚程的关系,就算是过了明路了。
吃完晚饭,龚程和文浩回去,半路上文浩面色古怪的问:“你爷爷,是接受我了?”
他总觉得没那么轻松,那是什么家庭啊?怎么可能接受他?但是这顿晚饭是什么意思?
龚程“嗯”了一声,态度有些模糊的回应了文浩。
老爷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如今的身份在那里,总不能和小辈们计较,管孩子是父母的事情,龚家已经有个龚勋继承家业了,对龚程放纵一点倒也没什么。只是文浩的存在毕竟触及了老爷子的底线,估计心里真正的想法应该是以后少见面,没事最好别见面,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别闹出事情烦我就可以。至于什么真心真意的接受文浩,未免异想天开了一点。
不过这些没必要和文浩解释。以后的日子是他和文浩过,老爷子那边估计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何必将真相说出来给人添堵,就这样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北方人的这顿年夜饭吃的早,他们吃完饭离开的时候新闻联播还没播完。没想到大过年的,路上也堵的不行,那些赶着回家吃饭的,估计急的弃车步行的念头都有。他们被堵在立交桥上十分钟就挪了二十米。素来安静的妹妹有些不耐烦,拧来拧去的从嘴里发出哭哭唧唧的声音。
晚上吃饭龚程喝了些酒,开车的是文浩,听见声音就说了一句:“你看看她是不是拉粑粑了。”
龚程也不嫌弃,小心的捏着妹妹的双腿往上提了提,就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嗯,拉了。”
文浩回头去看,龚程已经熟练的拿过背包,从里面摸出尿不湿和湿巾,为妹妹擦屁股换尿不湿。妹妹屁屁舒服了,不再哭唧,文浩将窗户打开个小缝,换换车里的空气。
龚程给妹妹换完尿不湿,也不把她放回到安全座椅里,就那么抱在怀里跟她玩。
文浩将车往前滑了十多米,然后回头说:“妹妹的名字就叫文岚吧,山中的风,野性灵气还自由自在,简单点的名字还显得大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