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晔点头,却不是为月季花而点头,他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把你压在墙上亲你,我——”
乔冬阳扑上前,伸出双手捂住他的嘴巴。
为什么他每次很正经地跟柳北晔说话,柳北晔却总是乱想呢?!
柳北晔笑着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待乔冬阳松手后说道:“我妈明天要去苏州,你去不去?”
“啊?去苏州做什么?阿姨没有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她朋友家的儿子结婚。”
“那我想去!”乔冬阳喜欢参加这些热闹而幸福的活动。
柳北晔点头:“明早你跟我妈一起去,正好休息一天。”
乔冬阳笑:“一点都不累,现在店里的客人没有以前多了。而且你在楼上给我准备了一间卧室,我还能睡午觉,一点都不累。”
“一个人在店里无聊不无聊?给你雇几个店员?不帮你包花,就陪你说说话。”
“不要。我一个人就够了,而且阿姨经常过来,文露姐也经常过来。这样就很好了!”他还是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很满足于现状。
柳北晔也不勉强,乔冬阳没有必要去迎合这个社会与世界,他只要按照他喜爱的方式生活便好。
苏州离上海十分近,开车只需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他们参加完婚礼回来时,才是傍晚。
乔冬阳便想去店里再看一眼,柳妈妈立即道:“我们回家吧。”
“啊?阿姨,我想起来我有几桶花的水还没换呢,我去店里换一下就好。”
要是平常,柳妈妈早就应下来了。
可是今天……她儿子说要给乔冬阳惊喜,也为了这个惊喜,她特地带着乔冬阳去苏州参加那个本不需要去参加的婚礼。虽然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惊喜,但毕竟她答应了柳北晔,帮他支开乔冬阳的。
她顿时就有些犹豫。
乔冬阳又道:“阿姨,我们就去一下店里吧~”乔冬阳与柳妈妈熟了,也真的把她当作了妈妈,有时说话会不由自主地撒娇。
柳妈妈被乔冬阳软软地这么一说,二话不说,儿子什么的都靠边站。她一挥手,对司机道:“去花店!”
他们到弄堂门口时,正是夕阳西下最美时。
弄堂的小门朝西,斜阳恰好透过栅栏半掩的门,映照在地面上,特别漂亮。
乔冬阳本就因为参加了婚礼而大好的心情,变得更好。他率先走进门内,踩住了地上的斜阳,并回头说道:“阿姨,你在车里等我吧,我换水很快的。”
柳妈妈本想拒绝,她很想看她那个不开窍的儿子能给出什么惊喜。
可是她又想到,大喇喇地跟着,万一她儿子不好意思,不给惊喜了怎么办?
于是她点头应下了。
她决定,偷偷去看。
乔冬阳哼着歌,从书包里找到钥匙。
串着钥匙的钥匙链还是柳北晔当初给他的那根链子,他拿出来后,便举起手来,将宝石对着夕阳,并转身倒退着往后走。而链子上的蓝宝石与朱色的斜阳叠在一起,更漂亮了。他眯眼仔细地打量着宝石面上反射的光。
就这样,他不知不觉便走过了他的店。
直到他收回链子,他才发现他走过了,他又赶紧往前走去。
走到院门前,他的脚步却顿住了。
他诧异地看了好几眼,确定这的确是他的店啊。
可他的店又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光秃秃的院子里现在全是花,是一种他不认得的橙色、白色相间的复色重瓣藤本月季。它们爬满了桌椅,也缠绕在秋千架上。他再回头看向花店的招牌,空落落的招牌早已面目一新,它也已被同样的花朵包围。
整个院子漂亮到不可思议。
天空的朱色随着傍晚的缓慢离去,颜色越来越淡,淡至近似于橙色。
天空中的橙色照在地面上,照在地面的人上,世界都是暖橙色的。
而他的院中,多出了无数抹橙色与白色。
它们是那样陌生,却又是那样令人想要靠近。
世界上的月季种类何其多?有近万种,国内的月季种类也有千种。
乔冬阳再能记花名,关于月季,也只不过记得那百种常见与常用的罢了。
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月季,他从来没见过,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月季还要漂亮。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秋千面前。
那秋千也是定制的,吊椅上足够坐三人。
他伸手去摸秋千架上的花,花是重瓣的,完全盛开后,花朵中间有三部分,俨然又形成了一个爱心形状。
乔冬阳嘴巴微张,他暗叹,真是太漂亮了。
这就是柳北晔给他准备的月季花吗?
他真的好喜欢啊。
他转身,坐到了秋千的吊椅上,往后仰去,继续欣赏着秋千架上的花朵。他甚至不由地闭上了眼睛,鼻尖全是月季清淡的香味。月季的种类太多了,花香也各不相同。这种月季的花香却是刚刚好,清淡而又清甜,闻久了也毫无不适感。
他微微晃起了秋千,起落之间,与月季忽远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