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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我意 作者:北南

    “就这篇文章啊,忽然想起来我好像看过,写的是抚仙湖的鱼吧?”沈多意侧坐着,肩膀抵着车座椅,“作者难道不是贾平凹吗?”

    那副模样实在过于洋洋自得,就像打赌赢了一罐子玻璃球的骄傲小学生。

    戚时安抬手“啪嗒”划亮打火机,两个人隔着跳动的火苗对视,各自眼中都闪着亮光。他盯着沈多意自信满满的眼睛,说:“坏学生纠正老师的错误时都这么志得意满。”

    沈多意“呼”的把火苗吹灭:“你没听过吗?没有坏学生,只有差老师。”

    车厢中依稀有点光亮,但风吹动街边的如盖树冠时,那点稀薄的月色便在摇晃的叶片中被掩盖于夜空。扣好的打火机掉在脚垫上发出闷哼,戚时安像潜伏的猎豹一样出手伏击,肩颈、臂膀、手腕,随便扣住一处就能把猎物拖进怀中。

    沈多意在黑暗中挣扎,他能怡然自得地在车里抬杠顶嘴,但绝不敢做什么大胆的事儿。无奈靠着椅背的肩膀顷刻脱离原位,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越野车的空间再宽敞,驾驶座挤两个男人也显得狭小不堪。戚时安已经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对方,这才回应:“差老师讲课不好,擒拿还可以。”

    沈多意心跳急剧加速,不知有几分是环境所致。

    忽然耳朵一热,戚时安开始吻他,薄薄的耳廓先受其扰,接着下移到鬓角,他以为戚时安然后会吻他的脸颊,便忍不住扭转向着对方。

    谁料戚时安又返回偷袭他的耳垂,咂咬不停,还舔了几下耳后发烫的皮肤。沈多意垂下脑袋,上半身都开始发软发抖,他已经快要臣服于对方噬人的手段。

    残存着最后一点意志问:“你亲过多少人,怎么这么色情……”

    戚时安仍贴着他的耳朵:“这算哪门子色情,跟以后的比只能叫纯情。”

    沈多意敏锐地抓住重点:“前半句没答,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我亲过多少人吗?”戚时安别过头去,蹭着沈多意的头发,望着窗外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三四个吧,有沈多意、多意沈、沈组长、还有多多——”

    嘴巴被用力捂住,戚时安觉得沈多意想捂死他。他也不反抗,还使劲往对方的手心上蹭。沈多意捂了会儿松开,特受不了地说:“只有我妈叫我小名,而且我都多大了,谁家大男人叫多多啊。”

    戚时安装得万分委屈:“我真的不能叫么?”

    沈多意就吃他这套,没一秒就朝令夕改:“……还是随你便吧,但别老叫。”

    戚时安煞有介事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喊我的小名,这样就公平了。”

    沈多意问:“你还有小名?”

    “有啊,”戚时安像是找死,“我小名叫‘老公’。”

    “但也别老叫,我怕我受不了。”

    第35章

    沈多意浑身发毛, 连顶嘴都懒得张口了, 他没什么恋爱经验, 不知道人恋爱起来是不是都这么没脸没皮。

    那会儿开空调攒下了凉气逐渐消散干净,车厢内的温度又升了上来,他被戚时安严丝合缝地抱着, 也感觉快要渐渐地沁出一层汗来。

    戚时安骨子里还是绅士的,耍够流氓后便及时停止,他揉揉沈多意的后脑勺说:“今天送完你就回干休所了, 有人送了我姥爷两盒人参, 等上班后我给你拿一盒。”

    沈多意感谢道:“不用,让姥爷补身体吃吧。”

    “又不是给你的, 我借花献佛孝敬爷爷的。”戚时安突然拧开了车里的灯,想看看时间, 沈多意吓得赶忙从他腿上挪走,飞速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快十一点了, 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早点休息吧。”戚时安看完表又去看沈多意的脸,借着不算太明亮的灯光总算能看清对方今晚的模样, “明天周末, 可以多睡会儿。”

    沈多意埋怨道:“托你的福,我的工作总结就完成了个大纲。”

    他说罢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准备在车窗外面和戚时安说“再见”,车窗落下,他扒着窗沿发坏, 故意问:“那天在礁石后面你叫我什么来着?”

    戚时安回答:“心肝儿。”

    沈多意回应道:“那……心肝儿,开车慢点,睡个好觉。”

    来去的车辆变少了,沈多意说完就转身跑向了马路那边,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减速,一直跑进公寓大门才停下。

    片刻后,隐约能听见越野发动的声音,还带着戚时安“咚咚”不停的心头鹿撞声。

    沈多意拍拍脑门儿,觉得自己也没脸没皮了。

    工作总结虽然没有按照计划完成,但好歹大纲已经列好,沈多意回家也懒得收拾,直接去浴室洗掉了身上的薄汗。开着空调的房间还有些凉,他洗完澡出来顶着毛巾打了个哆嗦,一边擦一边回想,出差的时候戚时安说,对象擦得比较舒服。

    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一路向东,越野在送人前最后一次被开进了雅门汀公寓,戚时安满腔悸动无从发泄,要不是油没加满,他绝对要上高架桥去兜一圈。

    家里依旧冷冷清清,但哪怕断壁残垣都破坏不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他径直去了餐厅,刚走到门口就忍不住笑了,那株天天朝他摆脸色的绣球花,居然精神地待在花瓶里,茎干饱满、花瓣新鲜,深浅蓝色分布得刚刚好。

    戚时安找出在悉尼买的方形小花瓶换上,然后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坐在圆桌旁边,喝到还剩两口时便将水倒在掌心,然后洒在花朵上。他忽然冒出一个幼稚的想法,就是更幼稚地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乳白色的桌面,鱼子纹的方形小花瓶,还有精神饱满的蓝色绣球花。戚时安把照片保存到已有相册,编辑道:“难得没有甩脸色的多多。”

    整个周末都贡献给了工作总结,正好天气炎热也不适宜出门,沈多意和沈老蜗居在家里,沈老讲前几天和胡同里胡大爷下棋的趣事,沈多意边听边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多意,我听你手机老响,是不是有人找你?”

    “没事儿,群里的信息。”沈多意坐在茶几旁边整理乱七八糟的杂志,“部门群、公司群、组长群,整天也没正事儿,话还挺多。”

    沈老说:“你得融入同事们的话题啊,不然人家以为你摆架子呢。”

    沈多意失笑:“我连主管都不是,摆什么架子啊,你是没见过我们老板,走哪都自带一副架子,还得是铁打电焊的那种。”

    “人家是老板肯定不一样。”沈老关心道,“你和你们老板关系还行吧?你性格不热情,话也不愿意多说,别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沈多意还挺嘚瑟:“没事儿,我业绩好。”

    等晚上看邮件的时候才想起来看消息,原来是之前在保险公司工作时的同事群,群里都是精算师,沈多意向上划拉屏幕,才知道大家在起哄孟良升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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