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位呢。”
定北侯次女赶紧把糕点吞咽了下去,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那位?”
“要不是陆峥已有妻室,父亲也存着把你嫁过去的心思。”她的长姐声音压得更低了,“可定北侯府毕竟要脸。”
说完,这位以端庄稳重闻名的定北侯嫡长女不留痕迹地扫了安乐一眼。
安乐咬了咬唇,不抱希望地看向了九皇子萧彻,她这位九哥,一贯恃才傲物,偏偏父皇宠爱他。
别说她了,就算是万贵妃在此,他也不会给面子。
果不其然,桨声沥沥,行舟缓缓靠上了岸,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下了船。
宽袍广袖,玉带高冠,斗笠的薄纱覆住了他的脸,可仅仅望其轮廓,便不得不叹一句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夫人不似俗人。”萧彻取下斗笠,风姿卓然,月色映在他英挺的眉目上,更添了三分多情。
谢蘅低头一笑。
“夫人为何发笑?”他不解地问。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面前的女子羞涩地开了口,似乎全然不知自己有多大胆,萧彻挑了挑眉,若是陆峥听到他夫人的表白,那张脸该会有多精彩?
“公主小心。”宫婢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站立不稳的安乐。
而安乐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掉在了冷冰冰的地面,所有人都朝她望过来。
“瞧这做派,不明白的还以为她是正经的陆夫人呢,就算她做了陆夫人又如何,不过是下一个沈昭罢了。”
“话可不能乱说,陆玉郎敬重发妻,怎会如此!倒是那沈昭,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就以为能迷住九皇子?”
“可九皇子本来就爱美人呀。”
“…………”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比起卑微的沈氏昭昭,他们对安乐显然更有兴趣,那是真正的天子娇女,此刻却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
谢蘅也发现了安乐的失态,她无比自然地上前几步,捡起了安乐的折扇,恭敬地奉上:“公主,您的扇子。”
安乐胸口气息一滞,藏在衣袖里的手握得更紧了,众人望向她的目光也更玩味了,她自诩聪慧,竟是小瞧了沈昭。
“夫人有心了。”
她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意,重音落在了后三个字,接过折扇,yu拂袖而去,饶是与安乐不甚熟悉的定北侯次女也发觉安乐生气了。
能把安乐气成这样,她都想与沈昭jiāo个朋友了,她阿姐却摇了摇头:“太冒失了,便是对陆峥和安乐有再大的怨气,也不该发在天子行宫。”
在她看来,沈昭的行为很好理解,恐怕是陆峥对安乐动心了,她绝望的反击罢了。
而代价,是赔上一条命。
“贵妃娘娘到——”
人群外忽然传来太监尖利的嗓音,一个华服女人在臣fu的簇拥下来到了蓬莱池边,云鬓高蓬,绾着朝阳宝珠钗,细长的黛眉微蹙,众人跪拜在地。
“发生了何事?昆仑夜宴,竟如此喧闹,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吗?”万贵妃冷冷地问道,却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萧彻。
萧彻轻轻一笑:“您认为呢?”
“请贵妃勿要责怪九哥,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要怪就怪儿臣好了。”安乐站在了萧彻的身前,皆是高峨云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还是有差别。
一个是真名士自风流,一个只学了形貌,万贵妃心道,真当本宫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吗,她故作思忖:“那本宫当如何罚你?”
安乐贴身的宫婢忙不迭地跳了出来,慌忙解释:“是陆夫人、是陆夫人在蓬莱池边向九皇子示爱,所以才会引起喧闹。”
安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昭,既然她想闹,那就如她所愿,闹到贵妃面前。
万贵妃最不喜为人轻浮,如她这般言行失节,还牵扯上了皇子,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一缕极其细微的笑意浮现在了安乐的脸上。
而她没有注意的地方是,宴上的一个小太监顾不得贵妃在此,紧张地跑出了蓬莱池。
“抬起头来。”万贵妃道,她倒要瞧瞧,这陆夫人生得何等品貌,竟连陆峥也看不上。
谢蘅依言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