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喧闹的环境。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小孩的哭闹声,劣质圆珠笔划过纸张时的沙沙声,像是泛开的细碎泡沫一般,层层叠叠地dàng进耳廓。
“我出去走走。”张狂站起身,和陆谦说到。
陆谦摘下一边耳机,连忙说:“好的老大!我在这等号!到了就打电话叫您!”
张狂点头以示感谢,便走出了喧闹嘈杂的警局。外面空气没有室内空气的沉涩与闷热,抚过脸颊,带走了几分太阳的灼热。
令她稍感意外的是,在警局前方树下站着聊天的两人,竟然都是她熟悉的面孔。
不远处的小警察穿着制服,年轻的面孔多带了几分阳光与朝气。他们两姐弟的面容虽然十分相似,但夏知陶眉眼中蕴含着更多的沉稳与老练。
而站着和他聊天的老伯,便是前几天在工地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
张狂向着两人走去,声音远远地便传入她的耳中,“伯伯,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的去帮您,您一定会讨到公道的。”
老伯不住的道谢,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小伙子,谢谢你愿意支持我。”
夏知嵩说:“嗯嗯,傅伯伯您不是要找律师打官司吗。我老姐刚好就是名律师,她特别厉害,帮好多大公司打赢了案子。我回去和她说一下,她来帮你打官司的话,保证那些人会得到应得的制裁!”
老伯千恩万谢的走了,夏知嵩看到走来的张狂,先是稍有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后雀跃的招起手臂:
“女侠!好巧啊又见面了!”
喊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侠,下次就该喊姐夫了。
张狂对称谓不是十分满意,但看来夏知陶弟弟还是认得自己的,也算是从侧面离老婆更近了一步。
“你还认得我。”张狂笑笑,眼角沾染了几分浅淡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记得。”
夏知嵩说:“这怎么会忘,当时您的身法真的是太帅了!那擒拿手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出手便将那小偷给制住。”
他望着张狂,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中也溢满了崇拜与仰慕之意,“要是我有您那么厉害就好了。”
“会有的。”张狂道。
和夏知陶不同,夏知嵩简直就是个究极话痨,他也不管张狂的意愿,拉过人来就是絮絮叨叨的开始唠嗑。
年轻人的眉目稚嫩,眼睛却是和他的姐姐惊人相似。只要是烦恼时,那眼角便会不自觉的往下压,将困扰心绪袒露无疑。
“我和你说,刚才那个伯伯好可怜的……”
因为和夏知陶有些关系,张狂便认真地听着夏知嵩说话。待到前因后果全部说完,就连魔教教主也生出了几分唏嘘之意。
那老伯是个老实巴jiāo的工人,他妻子走的早,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儿子和女儿拉扯大。好在儿子女儿都十分懂事,平常都会照顾着父亲,大儿子在周末还会带着妹妹去菜市场卖些水果蔬菜来贴补家用。
虽说日子苦了些,但一家人在一起却是已经足够了。可惜好景不长,一位富二代在醉酒后飙车,恰好撞上了在往回家走的哥哥和妹妹。老伯悲恸寸断,但是对方却只想和解了事,甩下五十万便渺无音讯。
对方背景太大,甚至已经提点好了各部门。老伯无论找到何处,都是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都是劝他节哀顺变。可是老伯一分钱都不想要,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打官司与那位杠到低。
张狂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她也曾陷入过相似的,孤立无援的处境。故而在听到富二代父母帮忙打点时,她眼眸暗了暗,唇边勾出一丝冷笑。
“是不是很过分?”夏知嵩说的自己都义愤填膺,“所以我坚决支持老伯去打官司。”
“若是哪能通过打官司解决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张狂话锋一转,道,“并不是只有这一种解决方案。”
当一条道路被堵塞,总会有其他道路大敞而开。若是想让那人付出等同代价,对教主大人来说只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若是那老伯愿意,她不介意帮他一个小忙。
唯一要斟酌的,只是数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