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陶的方向蹭了蹭。不过,虽然张狂看上去整个人都趴在对方身上,但她其实收着自己大部分的重量,不愿压到爱人,只是轻轻地靠着。
两人便静静地靠着一起,望着最后一丝落日沉入地面,黑夜便如绸子般铺展开来,将天空每个角落都据为己有。
忽然,张狂望向夏知陶,小声说道:“桃桃,桃桃,小桃子,不给他们看——”
“我只为你舞,可好?”
。
夏知陶望着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教主大人十分雀跃地站起身来,她理理衣物,随即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张狂手中出现了一件灿如云霞的白锦外袍,那袍子上用金线绣着琼楼玉宇、日月星辰,贵气非常。
她半跪下来,将外袍为夏知陶披上。
白锦盖着身子,挡去了夜晚的微凉水汽。内层的丝绸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凉感,而是摸着有丝丝热气,将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夏知陶愣愣地看着张狂半跪在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为她系上领口细线。
“这样会暖和些。”
领口的绒毛蹭着夏知陶的脸颊,有些yǎngyǎng的。张狂将手搭上那细密绒毛,往外拨了拨,让夏知陶更加舒服一些。
“谢谢。”夏知陶小声说道。
张狂笑了笑,站起身来。夏知陶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去拉住她的双手。
教主大人挑了个好位置,她心念一动,身上的衣物便在转瞬之间化为了一身黑色长袍。
老婆穿白袍,她穿黑色长袍。一黑一白,这难道不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装吗?!!
教主大人为自己的小心机默默点了个赞。
。
黑色长袍随风而起。带着冷意的晚风牵着落叶而舞,单薄枝叶无法承载倾泻而下的清冷月色,满溢的光便似瀑布般自天际蔓延。
而她立于月光之中。
那光如同画匠的染墨工笔,寥寥几笔便将她轮廓描摹于浓稠夜幕之中。
夏知陶没想到张狂真的说到做到。自从认识她后,那人便没有一点魔教教主的样子——比如说现在。
舞步时而湍急如奔涌溪流,时而绵长如同万古静潭。深色丝绸将她修长身段勾勒,所有动作都干脆利落,明晰而有力,看起来强势却又柔韧。
漫天花瓣聚集而散,时而化为银霜长剑,时而变作凌厉长矛,时而形成柔韧长鞭,千变万化,无迹可寻。而她的声音融在寂寥夜色之中,如同落在额间的爱怜亲吻。
“二百三十五年,红缨qiāng折于辛月之变中。战火将那qiāng身tiǎn舐,化为灰烬混入焦土,精铁qiāng.头也一并碎于马蹄之下。”
张狂好似从时光深处款步而来,每一个舞步皆踏在四散的鎏金花瓣之上。成千上万的花瓣自遥不可及之处而来,绕着她翩然起舞,比那日月星辰还要璀璨、夺目几分。
清冽音色将那舞步中的流光揽入怀中,她此刻仿佛成了茶楼中的说书人,润一口茗茶,将那陈年往事娓娓道来。关于消散于历史长河之间的曾经过往,关于那葬于硝烟的红缨qiāng。
那讲述没头没尾,只剩半截,却是将剩余部分皆藏于舞步之中,jiāo付于观者所定夺。
“从此再不用兵器。”
空气一寸寸沸腾,伸向夏知陶的手点燃了藏于罅隙的纷繁思绪,将所有温柔蔓延到内心深处。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泄露了此刻的失神,一切喧嚣都远去,天地万物为她而敛起声色,寂然不动。
。
张狂远远瞧着那屋子灯火通明,就知道两个小弟都没睡觉。想想跳窗果然还是比开锁容易些,张狂轻轻一推,那玻璃窗户便为她打开。室内的暖气扑面而来,两个小弟正窝在沙发上嗑瓜子。
张狂跃进屋子,和颜悦色,道:“夫人可是你们喊来的?干的不错。”
宋慕昭洋洋得意的说:“那是那是!”
陆谦则是十分好奇,问:“老大你去干啥了?”
张狂回答:“给夫人跳舞去了。”
跳啥?
跳舞吗??
小弟们惊了:“魔教教主也要学跳舞?老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张狂咳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