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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翎记 作者:欣欣向荣

    瞧见敬澜跟青翎的样子,倒让翟氏想起一件久远的事儿来,当年父亲还未出事的时候,姨母常带着月容来翟府小住,自己也日日跟月容在一起,或在闺阁里读书做针线,或去花园里找小丫头掐花斗草,恨不能好成一个人,每次要分开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掉眼泪。

    娘跟姨母就笑道,你们这样好,将来倒是可以做亲家,当时自己还不大明白亲家是什么,问了奶娘,才知道。

    后来父亲获罪自己嫁了世宗,月容嫁了陆家,人生际遇如怒涛里的沉浮舟楫,生死荣辱俱不由己,自己有造化嫁了世宗,生了这五个儿女,过的幸福安乐,之前的事儿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不知怎么倒想起这些来了,忍不住摇头失笑,自己真想多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十岁的丫头,十四的小子,早着呢。

    又瞧了窗里的两人一眼,翟氏转身出了小院。

    立冬疑惑的道:“夫人不进去开解二小姐了吗?”

    翟氏:“你没瞧见有人开解了吗,敬澜那些话我可说不出,这孩子倒是个难得通透的。”

    立冬想起刚才二小姐跟敬澜少爷的样子,忍不住道:“奴婢瞧着陆家少爷对咱们家二小姐真好呢,比亲妹子都亲。”

    翟氏笑道:“日日在一处里玩,可不跟兄妹一样吗,等过些日子,敬澜一回京,再见就不知什么时候了,说起来,这人跟人都是机缘,机缘到了,便隔着山南海北都能到一处,若没有机缘,便住在对门,兴许一辈子也碰不着。”

    立冬道:“那咱们二小姐跟陆家少爷该算有机缘了吧。”

    翟氏目光闪了闪:“这可就不一定了……”

    ☆、第22章 清净买卖

    青青并没有随遇而安,被周宝儿几句丑八怪伤了心,再也不出屋了,青羽青翎若是劝她,她只是低着头做她的针线,一声不应,她的丫头春分说了一个字,给她直接赶了出去,青羽青翎便也不好再劝她了。

    青青恢复成之前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还要敏感自闭,也听不见她笑了,更不说话,好在把青翎送她的字挂在了墙上,令青翎稍有些安慰,琢磨她现在想不开也是应该的,瞧着墙上的字慢慢的就想开了。

    全家都这么期望着,这件事之后,青翎再也不敢拖青青出去,她自己也不怎么往外跑了,不是在屋里学针线绣花,就是看书,偶尔嘴馋了,就去客院蹭陆家厨子做的点心,再有还跟着父亲学着看家里账本子。

    青翧有了明德这个伴儿,知道青翎事儿多,也不再缠二姐,房后正在填坑,打算着明年开春种桃树,又是泥又是土的,乱的紧,翟氏不让他们俩过去添乱,两人便天天往庄子上跑,去胡家的种荷花的水塘边儿上摘莲蓬,揪荷叶玩儿。

    胡管家怕他们不小心掉下去,虽不深,也怕有危险,便叫自己的小儿子德胜看着他们,后来翟氏干脆就叫德胜当了青翧的小厮。

    德胜也不过十二,在他爹跟前儿勉强拘着性子,只一离开他爹的眼,就是个能上房揭瓦的主儿,如今得了这么个差事,差点儿没乐背过气去,带着青翧明德,变着花样儿的玩。

    至于青翧的小厮福子,翟氏派给了青羿,之前早就想给青羿再寻个小厮,青羿跟青翧不同,在陆家随着陆敬澜念书,算是借馆,虽说住在亲舅舅家,到底不是自家,跟前儿就一个二斗,有些不够使。

    福子别看长了一副憨傻的模样,这些小厮里头数着他最机灵,心眼子也多,遇上事儿是个有主意的,天天跟着青翧乱跑,有些可惜了,跟着青羿出去历练历练,将来留在青羿身边儿,自己也能放心。

    二斗不就是,当初在家的时候什么样儿,如今回来再瞧说话办事儿,比胡家的小厮们妥帖周到多了。

    又听丈夫说了德胜在县城跟周家小厮打架的事儿,翟氏就从心里头喜欢这小子,别看有些莽撞,可少爷们打架的时候,他可没动,下人上的时候才动手,说明这小子极有心路,也明白规矩。

    给儿女挑身边伺候的人,颇费心思,因这些跟前儿伺候的最要紧,太莽撞不行,太傻不行,太精明了,连主子都算计了就更不行,首一样要忠心,然后是规矩,再然后是机灵,还不能窝囊,主子挨欺负的时候,敢站出来替主子拔份儿。

    先头翟氏是想让德胜跟着青羿的,后来想想德胜的年纪大些,虽说是主仆,年纪大到底能拘管着些青翧的性子,省的没边儿的淘气。

    再有,青翧好玩,德胜是在胡家长起来的,是胡管家的儿子,知根知底儿,又是个皮小子,说到玩儿那真是没谁能比了,虽爱玩却又知道规矩分寸,跟着青翧岂不正合适。

    事实说明翟氏的选择相当正确,虽一开始青翧有些舍不得福子,被德胜带着玩了两天,就把福子丢脖子后头去了。

    福子不用天天满世界找二少爷,也算解脱了,倒是各得其所。

    翟氏这几天异常舒心,虽说小女儿受了些刺激,不出屋了,但青翎却变得文静了许多,至少瞧上去有些女孩儿样儿了,不跟过去似的成天往外跑。

    不过丈夫却说,过几日还要带青翎去县城瞧铺子,翟氏不禁道:“我知道你想让二丫头学些经济学问,可她终归是个姑娘,算算帐管管人无妨,跟着你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可不成,叫人知道,不定怎么嚼舌头根子呢。”

    胡老爷:“我之前也是想让翎儿学着管管账就好,可昨儿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翟氏:“你们爷俩昨儿不是账房院里看账呢吗。”

    胡老爷:“是算账呢,可算账用的是手,也不占着嘴,我是怕因青青的事儿,翎儿想不开,就想说些笑话哄她,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周家开粮食铺子的事儿,这丫头那天听见了周子生的话,就问咱家是不是想开做绸缎布料的买卖,我就说,开这个买卖多好,咱自己家有了绸缎铺子,往后你们姐妹的衣裳料子就不用愁了,能多做几件好衣裳,花色料子由着你们挑。

    那丫头听了小脸都变了,忙跟我说,万万不可,说周子生没按好心,他自己赔了本钱,就想拉咱们家下水,如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安平县下头谁家还缺粮食吃,难不成留着自家的粮食发霉,却使钱去城里买粮不成,他开粮食铺子不赔本等什么。

    绸缎铺子也一样,这丫头给我算了本账,咱们整个安平县有多少人,庄户人有多少,有钱的有多少,有多少人能穿得起绸缎衣裳,即便这些人四时的衣裳都使咱们铺子里的布料,统共才多少,都加起来赚的银子,只怕也不够铺子的日常开销。

    更何况,能穿的起绸缎的人家,哪还会在安平县买,就拿咱们家来说,每年过年裁的衣裳,不是去京城,就是去冀州府里买回来的,何曾在安平县的绸缎铺子里买过,所以,若开绸缎铺子眼看就得赔的血本无归,你说这丫头可不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吗。”

    翟氏白了他一眼:“你还得意呢,就不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嘴里张口闭口都是生意经,以后可怎么好。”

    胡老爷笑道:“满嘴生意经怎么了,便是京里那些世族,哪家下头没有庄子买卖,光指望着朝廷发的俸禄,不擎等着喝西北风吗,清高可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银子使。”

    翟氏:“她一个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不过是胡说的也未可知。”

    胡老爷:“你可不能小看咱们二丫头,我听了也没了主意,便问她你说咱家该做个什么买卖好。”

    翟氏摇头失笑:“那丫头信口胡诌,你这当爹怎么也当了真,她才多大,知道什么买卖?她可说了?”

    胡老爷摇摇头:“这丫头虽说不知道,却让我找个咱县里没有人干的买卖试试,说前头那些赔本的就等于是给咱家铺路的,做那些买卖肯定会赔,若找个没人干的买卖,虽不见得就能赚钱,却有一半的机会。我仔细想了想,觉着这丫头说的实在有道理。”

    翟氏也不得不点头:“是有些道理,那你想出做什么营生了没有?”

    胡老爷点点头:“咱们县虽不大,却也算富庶之地,城里也是百行百业,做什么买卖的都有,我这仔细想了半天,才想出个没人做的买卖来,当铺。”

    翟氏颇有些意外,当铺她没去过,以前却听家里的下人偶尔说起过,家里难的时候,把什么东西当出去换银子等等,具体怎么个买卖却不清楚,便道:“前年哥哥生病,你陪我回京探病的时候,在街上倒是见过当铺的招牌,瞧着门前冷落的不行,不像个赚钱的营生。”

    胡老爷笑道:“这个夫人可错了,别的买卖莫不盼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偏当铺这个营生却是个清净买卖,夫人想啊,若手头富裕过得下去,谁会当东西,肯定是遇上事儿缺银子使了,才进当铺,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还能大鸣大放的不成,都得偷偷摸摸的,生怕人瞧见。当铺一般都有两个门,不忌讳的就走正门,有好脸面的客人就走后门,故此才瞧着冷清。”

    翟氏道:“那当铺怎么赚银子?”

    胡老爷:“别人当东西,若来赎,当铺便可收取保管的费用,若是死当的物件,便可卖出去获利。”

    翟氏:“照这么说,若没人上门典当,可不要赔了吗。”

    胡老爷:“咱家买的这两个铺子都守着城门,地势便利,安平县虽是小县,却是北上赶考举子的必经之路,出门在外,难免有个马高蹬短,若银子不凑手,典当个物件儿也能度过难关,故此,这客人倒是不愁。”

    翟氏:“既有客还愁什么?”

    胡老爷叹了口气:“我愁的是朝奉,这当铺的买卖赚不赚,全看朝奉有没有眼,不能打眼,还能估个合适的价钱,买卖才能做成。”

    翟氏:“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去年咱们家账房先生病的时候,正赶上秋后收租子,胡管家便临时找了村西头胡老六家的大儿子胡满贵过来帮了几天忙,过后我瞧过账本子,一笔一笔记的极清楚明白,胡管家说他之前在京里的当铺学过三年徒,后来得罪了掌柜的,才回老家来的,我瞧着他年纪虽不大,却极是稳妥,你看他成不成?”

    ☆、第23章 有自由了

    青羽睡醒了午觉起来,隔着窗子瞧见外头廊下绣花的青翎不禁道:“这丫头之前见天儿往外头跑,跟个野小子似的,把娘急的不行,不想这说老实就真老实了,那么燥的性子,却能踏下心来绣花,着实不易。”

    立夏拧了湿帕子伺候着青羽擦脸:“ 昨儿奴婢听见二小姐跟小满说,绣花就跟了和尚念经一样,是修行,不管多燥的性子,绣着绣着,心也就静了。”

    青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偏这丫头脑袋里的怪念头多,绣花跟修行什么关系,不过,只她能踏实着学些针线女红,娘也就放心了。”下地走了过去,瞧了瞧青翎手里的绣绷子,绣的是桃花,自从上次爹说她绣的兰草是韭菜之后,这丫头就再不绣兰花了:“你这丫头倒是精神大,晌午头上也不歇一会儿。”

    青翎:“我不困,勉强躺下也是烙饼,还不如找点儿事儿做呢。”

    青羽:“你还嫌事儿少啊,如今天天跟着爹学看账本子,一看就是半天儿,也不知爹娘怎么想的,放了青翧出去混玩儿,却让你个姑娘家学看账本子。”

    青翎:“大姐不知道,上回去县城爹可不是闲逛,是买了周家在城里的两处铺子,那天寻中人过房地契呢,往后开了铺子,就忙了,我学会了瞧账也能帮帮爹。”

    青羽愣了愣:“你是说咱家要开店做买卖?”

    青翎点点头。

    青羽:“咱胡家这么多好地,年年都是好收成,怎么想起做生意来了,这做生意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亏了怎么办。”

    青翎:“做生意自然有赔有赚,亏了不过就是两个铺子罢了,也不会伤了咱家的根本,若赚了就多了个进项,便赶上旱涝灾荒的,也不用怕了。”

    青羽:“这话也是,这几年天时好,地里头年年丰收,前些年,旱的时候,便是咱家都放了不少下人出去,好在转过年就好了,不然,还不知能不能扩咱家这宅子呢,听见表哥说,京城里那些世族家里,私底下都有买卖,你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做买卖还说过去,那些世族大家,出的都是当官坐宰官的,吃的是朝廷俸禄,怎么还做生意。”

    青翎:“姐别瞧着那些深宅大院的世族之家风光显赫,也不过是虚热闹罢了,你想想那些世族家里主子奴才的有多少,一个族里头当官的又有几个,还要上下打点,哪里不用银子,若指望着朝廷的俸禄,喝粥只怕都不够呢,不想法子钻营些进项哪成,所以,这些世族底下都有生意,有了生意就有进项,有了进项才能支起偌大的开支用度。”

    青羽:“照这么说,舅舅家也有买卖了?”

    青翎:“姐莫不是忘了舅母娘家是做什么的了?”

    青羽:“舅母家虽是商人之家,却没听表哥提过他家有什么铺子啊?”

    青翎:“舅舅舅母盼着表哥念书有成金榜题名,哪会说这些让他分心。”

    一说到表哥,青羽不由想起表哥望着自己的目光,一张俏脸有些烫的慌,却又想起娘至今也没答应这门亲事,不觉愁锁峨眉。

    青翎歪头瞧着她直纳闷,刚才说起表哥,她姐还一副含羞带怯的少女怀春样儿,不知怎么转过眼就愁了起来。

    刚要问青羽想什么呢,就见小满跑了进来,还没到跟前儿呢就嚷嚷开了:“小姐小姐,我刚听人说,咱家要在城里开当铺了,老爷亲自登门去请的朝奉,就是在京里当铺子里学过徒的胡满贵,老爷亲自登门请,那胡满贵家里可风光了,听说胡满贵的娘哭的哇哇的,小姐,朝奉是做什么的啊?是不是铺子里的伙计?您说请个伙计,胡管家去都够高抬那胡满贵家的了,怎么老爷亲自去了。”

    青翎也不知道朝奉是什么,对于做什么生意能赚钱,心里没底,却知道开粮食铺子绸缎庄肯定不行,至于当铺,自己也只知道,是典当东西换钱的,具体怎么回事也是稀里糊涂。

    不过,她爹既然亲自登门去请人,就说明这朝奉并不是一般的伙计,是个极其要紧的位置,而胡满贵也算是胡家村里有些名气的人,别说胡家村,就是整个安平县,能去京城铺子里学徒的也没几个,更何况,胡满贵还学了三年,就冲人家在当铺里这三年,也算个行里人。

    至于她爹登门相请的做法,青翎忽然觉的她爹真挺厉害的,把一个人的心抓住了,他自然会实心实意的为主家卖命,攻心是最高明的用人之术,她爹的做法就有些这意思。

    见小满直撇嘴,不禁道:“那你说说当铺是做什么的?”

    小满想了想,摇摇头:“咱们县城里没这样的铺子,奴婢可不知道。”

    青翎:“可人家胡满贵不仅知道,还是个内行,就冲这一样,爹亲自去请人家也不亏。”

    小满:“管它呢,反正咱家要开铺子了,往后再去县城,就能去咱自己家的铺子里喝水歇脚了。”

    青羽笑的不行:“县城离咱家三十里地呢,哪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小满嘻嘻笑道:“二小姐如今跟着老爷学看账呢,等铺子开了,自然短不了要进城,到时候我跟着二小姐去就好了。”

    青羽摇摇头:“好容易青翎的性子稳当了,你这丫头又惦记着出去疯跑了。”

    说笑着就到了晚饭时候,姐俩拉着手去了翟氏的院子,青翎一进来就找胡老爷,翟氏瞧见笑道:“甭找了,你爹请了满贵来家商量铺子的事儿,这会儿正在前头吃酒呢。”

    青翧忙靠进翟氏怀里:“娘,村子里都传遍了说咱家要开当铺,当铺是做什么的?怎么不开甜糕铺子?”

    一句话说的翟氏笑了起来,点了点他的额头:“娘看你是馋嘴,想吃甜糕了吧。”

    给翟氏点破,青翧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躲一边儿去了。

    一时饭毕,都回了自己屋,翟氏单留了青翎,青翎有些纳闷的望着她娘,不知道她娘想说什么?

    翟氏略想了想,方才开口:“你爹跟我商量着往后让你帮着管账,若是只家里的账也还罢了,可听你爹的意思是想咱家的铺子开了,让你帮着管铺子里的账,管铺子里的账就难免往城里去,若你是个小子也还罢了,姑娘家从往外跑,只怕名声不好,将来说婆家的时候,人家要挑理的,偏你爹说该让你学些经济学问,比学针线女红有用,娘这儿想了一宿,都没拿定主意,娘知道你虽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便想问问你的意思。”

    青翎想了想:“娘,我的名声早就不好了,若翎儿能替爹爹分忧,爹爹也能轻松些,别人挑理就挑呗,只要爹娘不嫌翎儿就好了。”

    翟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真想得开,得了,往后若去城里就穿青翧的衣裳吧,也省的别人说闲话,娘是不怕,却,你到底是女孩子,小的时候还罢了,大了再叫人说疯丫头,可不好听。”

    青翎大喜,她娘这几句话,相当于给自己开了绿灯,以后自己不用天天闷在屋子里绣花可,可以出去,还可以去县城,当然前提是顶着青翧的名儿。

    青翎忽然觉有个龙凤胎的弟弟,真是自己的运气,不然,即便爹再宠自己,估摸她娘也不会答应让自己掺合铺子里的事儿。

    一想到以后可以常出去走动,青翎就兴奋的不行。

    等她走了,翟婆婆笑道:“这几天见小翎儿老实的在家绣花,还说转性了呢,闹半天还是一样。”

    翟氏:“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能几天就改了呢,我是瞧她女红针线学快,不想太拘着她的性子,再有,也真想有个人帮帮世宗,青羿要念书,青翧就知道淘气,青羽是温性子,青青又不出屋,想了想去也只有青翎了,这孩子聪明,有心路,离着出嫁怎么还得六七年,有这六七年青翧也大了,有句话叫能者多劳,这丫头既能干,就让她多帮着家里些吧,只是我心里仍有些嘀咕,怕因此误了这丫头的亲事,可是辈子的事。”

    翟婆婆:“我倒是觉着有青翧打着掩护,学些本事反而是好事,再说,小翎儿多聪明,又知书达理,将来谁家娶了是谁家的造化。”

    正说着,胡老爷回来了,翟氏忙伺候着丈夫换了衣裳坐下才道:“如何?那满贵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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