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副。青婉宁说。
那么从牌组合数来算,庄家赢的场合,优势就是百分之一点零六,玩家(Player)赢时庄家优势则是一点二四。而平局(Tie)时则是占了百分之十五点七五。
虽然不是现在才当场算出来的概率,不过雨宫的确是在一开始摸这门游戏时,脑袋里就已经把各种牌组的出现机率都盘算一遍了。
既然这么会算,你应该很会看牌路吧?青婉宁有点嘲讽道,她还是相信赌博要看运气,在场子里还经常看到有几个人没事就抄笔记,似乎想推出游戏的规则性,但实际上也没看谁真的大赢过。
不用算牌路,我是用背的,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一点运气成分,不过若是算好博牌跟例牌的局数,以及扣掉先前牌局开始时已经舍去的牌,要在谁身上押赌注,这就很清楚了。八副牌的话大约可以玩六十到八十局,越后面就越刺激。
还真会说啊。青婉宁摊手。你也去玩吧,我倒要看你能赢多少。
今天那个就先算了,稍微……陪我一下。雨宫用下巴指往一旁的撞球桌,你行吧?
……嗯?撞球?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从小学就开始摸球杆了喔。
青婉宁还没答应,雨宫就擅自走往一张刚空下来的球桌,取下一旁挂的球杆,拿起桌旁巧克(Chalk)磨了磨杆头,用完之后抛给她。
还真是强硬的男人……青婉宁抱怨着,走去也取下球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雨宫淡淡地丢下一句,伸出大掌将桌上的彩色球都扫到一边,再从袋中挖出两颗白球摆好。
青婉宁在瞬间脸色刷白,几秒后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向雨宫。
雨宫从口袋中拿出皮夹,翻开后用手指挟了一叠灰绿色的钞票出来,数了十张,啪地压在桌边。
用你的钱赢你也没意思,这里一千美金,要是我输了,你可以全部拿走。
青婉宁张了张嘴,最后说:那,我输的话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得请你稍微陪我一下了……雨宫竖起食指向上,Upstairs.
楼上是做什么生意的,青婉宁当然没有不清楚的道理。
你是认真的吗?声音有些发抖。
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眼前这个看似绅士的男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当然。
雨宫微笑。
发牌者从来没看过这种押注法。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默默站在赌桌旁,将盒中整整八万元筹码一叠叠整理清楚,在牌发好之后,居然将整盒筹码推到押平局的空格中。
这才第一局。
发牌者强装冷静地道:下注最大的人有看牌的权利,请问需要看吗?
青年摇头。
庄家跟玩家这时先后掀了底牌,正好两人手中的两张牌点数加起,都是七点。
幸运七。
而根据赔率,下注平局,一赔八。牌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青年这一注,六十四万就到手了。
牌局继续,但这一局,青年并没有出手。做庄的顿时心里一寒,他们做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赌一局,赢了就跑的家伙,十赌九输,庄家本来就有许多优势,输一次两次不打紧,就怕客人收手,对方要是抽身,之后可是连慢慢赢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看对方仍然站在桌边,表示还在观望,好,好胆就别走!
对方的确没走,但之后的发展却让所有人开始觉得恐怖了。连续五局没有再出手的青年,这回将连着刚才加进去,共六十四万的筹码盒,推到了玩家胜的空格,但却多加了一个单字Pair(对子)。
下注对子等于是加彩,本来赌庄家或玩家胜的赔率是一比一,但如果赌其中一方胜,而且还预料其手中的牌是同样数字的话,赔率就瞬间跃升成一赔十一。
玩家先开牌。
手抖个不停。
而青年却连点笑容也没有,只是从容地,像是在思索什么似地,宁静地望着牌桌而已。
青婉宁球技的确相当好,一开始也是她先开球,之后就一个一个精准地清掉台上的球,只可惜后面出了小失误,终止了她的连续回合。
换雨宫开始扫球,但其实连扫都不算,他优雅地坐上桌边,球杆几乎垂直地往下砸往白球,白球重重跳了下,撞上六号球,而六号球斜斜滚向九号方位,不偏不倚地一碰,九号球直接入袋,收拾了这一局。
青婉宁一下子目瞪口呆,但却被突如其来的喧哗声引开了注意力。
只见出入口附近有人在争执的模样,她先看了雨宫一眼,丢下句:稍等会儿。便踩着高跟凉鞋咚咚咚地往门边走。
一看原来是她的干爹,也就是这间赌场的经营者,正跟一个穿着旧衬衫、脸上少许胡碴的矮壮男子争吵。从谈吐跟肢体动作看来,就知道对方也是混道上的。
干爹,怎么了?青婉宁问。
喔、小婉啊,来了就好好玩,这事儿别管。
青婉宁的干爹名叫黄庆国,道上的绰号叫鬼头庆,是泰和帮下排行前三的人物,手底下赌场、酒店好几间,颇有生意头脑,也够义气,虽然因为伤害、恐吓等行为,年少时也出出入入监狱好几回,但现在有了势力,就连白道也得买他的帐。与青家交好自不在话下,更是把青婉宁从小就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
跑路来讨点路费的,十万嫌不够。黄庆国拍了拍青婉宁的肩,趁机在她耳边简短地交代一声。
若是有道上兄弟跑路,到了当地赌场,按照江湖规矩,赌场要帮对方准备点跑路费。看对方的模样,似乎是嫌给太少,正在发脾气。
青婉宁点了下头,扭身就离开,这的确跟自己无关。
而正当要走回雨宫身边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小跑步赶到她面前:婉、婉姐!您今天带过来的客人他……
怎么了?青婉宁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