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景仁帝忍住心中的不悦,面无表情地说。
“谢陛下。”王昭仪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身姿婀娜,看起来动人极了。
她生得并不是绝美,但胜在肤白胜雪,现在在这梅园中,虽然不及前淑妃倾国之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而王昭仪向来以才女著称,一身高冷气息与这白雪融合在一起,真是格外清冷。
“打扰陛下的好兴致了,”王昭仪道,“今夜是除夕,臣妾见宫外白雪喜人,便打算来梅园摘点花瓣做些点心,也好在除夕夜祭神。”
除夕宴请百官这种场合,只有皇后有资格跟在景仁帝身边,其余人都没有权利。后宫妃嫔只能在自己宫中布置布置,除了御膳房送来的晚宴外,再在小厨房做一点可口的小吃,自己过自己的年。
在皇后面前,其余妃嫔就算是有品级,也是没什么地位的,除非陛下愿意让她们跟着皇后宴请命妇,愿意抬举她们。
可惜景仁帝向来是没有这种想法的,这些年宫中嫔妃一直都是在自己宫中过年。
王昭仪这说辞倒是挺惹人心怜的,加上这梅园正好衬得上她才女的名声,大冬天又豁出去穿这么少的衣服,实在是很吸引人的。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昭仪,并没有拆穿她。
原本好好的两人世界突然加上了一个王昭仪和几个宫女,景仁帝心情并不是很好。对于皇后他一直有心结,今天好不容易放开了一些,景仁帝只想与皇后安安静静地赏雪赏梅,不想有第三人,可惜这宁静的心思被王昭仪打断了。
面对王昭仪的说辞,景仁帝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原想着离开梅园,直接去皇后宫中算了。可正要开口时,皇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对景仁帝道:“陛下,臣妾方才见落梅缤纷,突然有了兴致,想舞剑。”
“可此处并无剑。”景仁帝倒是很心动,脸上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无需剑,树枝即可。”皇后笑了笑,选了个粗细长度适中的树枝,站在梅园中,轻轻挥剑。
梅园不必上次的演武场空旷,而是到处都是梅树,稍有不慎就会碰到树干。而皇后在梅园中舞剑,比起剑法,更可看的是身法。
皇后与王昭仪穿得同样是白衣,一个衣衫单薄看着楚楚动人,一个则是贴身劲装看着身姿挺拔。
只见梅林中一抹白影在红梅间穿梭,被当做长剑用的树枝虎虎生风,竟是有不输长剑的剑气。剑气扫过,雪花飞舞,好似又下了一场大雪般,天地间纯白一片。
这一次皇后并未阻止雪花落在景仁帝身上,白雪落在黑色的披风上,落下点点冰霜。景仁帝的头发很快就白了,在大雪纷飞中,有一种孤寂的美丽。
白雪总会给人这种感觉,仿佛苍茫天地中只有一个人的孤单。景仁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在这雪花中,看起来有些苍凉。
可这种感觉只有那么一瞬,皇后的树枝轻挑,雪花中便夹杂了无数红梅花瓣,红色花瓣将景仁帝包裹,硬生生在这纯白色中添入一分暖色,而皇后的身影也出现在景仁帝身边,让他的身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这红梅与白雪的交织中,皇后舞树枝的身影仿佛一道白影般,将景仁帝牢牢护在自己的身影中,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矫健的身姿与雪花落梅交织出一副美丽的冬日画卷,而一身黑衣的景仁帝是这画卷中最鲜活的色彩。
王昭仪:“……”
她听到景仁帝来梅园就立刻咬牙换了身单薄白衣出来了,现在冻得真是浑身发抖。这种举动要是能入了景仁帝的眼,那多大的牺牲都值得。谁知道皇后跑出来舞剑,雪花被他弄得满天飞,灌了王昭仪一脖子雪,现在冻得真是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而景仁帝呢,根本没有看她,而是在和皇后眉来眼去!
皇后剑势渐渐减弱,雪花落梅慢慢归于平静,安静地躺在雪地上,而皇后在最后收剑时微微用力,剑风吹过景仁帝的面颊,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和花瓣全部被吹散。
这剑风,竟然是暖的。
见皇后将树枝随意丢在地上,景仁帝刚要称赞,就听见王昭仪呱呱鼓掌,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似乎要努力把视线吸引过来。
景仁帝只得先看向王昭仪,皱着眉头道:“王昭仪兴致是不错,只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带你们娘娘回宫,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吧。”
诶?王昭仪不明白景仁帝为什么这么说,连忙想分辨,谁知一开口一管鼻涕就掉在地上,还有一管都快冻成冰了,挂在鼻子上。
王昭仪:“……”
皇后高高在上地俯视王昭仪一眼,露出个淡淡的笑容,随后转身对景仁帝道:“陛下,天寒地冻,就算景色再美也不能贪看,我们回去休息吧。”
景仁帝视线扫过王昭仪的鼻涕,深以为然,点点头道:“皇后说的是,你也记得多穿一些。”
“臣妾有内力护身,是不觉得冷的。倒是陛下,还是要多穿些才好,万一病倒了,可是江山社稷的损失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梅园,留下王昭仪带着一管冻成冰的鼻涕和几个宫女呆若木鸡。
“阿嚏”“阿嚏”“阿嚏”!
几秒钟后,喷嚏声响彻梅园,只可惜已经走远的景仁帝根本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王昭仪:阿嚏阿嚏阿嚏!!!
第32章 皇弟有病
踏雪回来后,气氛正好,加之外面天气寒冷,最适合回来脱了衣服两人抱着躺在被窝里取暖。可惜景仁帝是帝王,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清闲的时间,大白天的哪有时间白日宣淫。晚上就会宴请百官,景仁帝整个下午都要和礼部商议年宴的程序,还要给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来参加宴会的人赐东西,比如谁家瘫痪的老侯爷,再比如谁家瘫痪的老太君,这些都要景仁帝亲自拍板并且在圣旨上盖上大印的,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皇后去赏雪赏梅,已经相当有情趣了。
景仁帝处理政事皇后就不能跟着了,而且皇后也是很忙的,他晚上要赏赐命妇,还要在内殿宴请那些官夫人,一点也不比景仁帝清闲。
从御花园出来后,两人就要各自回宫忙了。分开前,趁着下人还没到,皇后在无人处吻了下景仁帝的唇,低声说:“可惜,你我终究不能一起守岁。”
每一年每一年,景仁帝的除夕夜都是属于天下,而不是属于皇后的,他要与百官一起守岁,度过这个年。
听到皇后这么说,景仁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落寞,所谓孤家寡人,就是如此。因为全天下都属于他,所以他无法属于一个人,所以他只能孤单一人。
高处不胜寒。
然而皇后又道:“不过如果陛下能够在宴会上留点肚子的话,我会给你准备好热气腾腾的夜宵,我们可以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等新一年第一天的日出。”
守岁后,景仁帝会直接为天下祈福,上明年第一炷香,并且接受百官朝拜,这之后百官离宫,一直到正月十五不用上早朝。尽管这期间可能还会有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可毕竟比平时要闲很多。尤其是大年初一,守过岁景仁帝就直接接受了朝拜,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情了,向太后请过安后就可以休息一天,所以皇后才会向景仁帝提出守夜的邀请,不必担心他整夜不睡第二天太过疲劳。
“皇后明日不是要接受嫔妃的拜年吗?”景仁帝问道。
比起他在守岁后就直接接受朝拜,皇后却是更忙一些,大大小小的嫔妃可是要按照品级来给皇后拜年呢。
“我没事。”听见景仁帝关心他,皇后微微笑道,“我身强体壮,几个晚上不睡觉都没关系。”
这话景仁帝听着耳熟,在自己撞头刚醒来时,听到皇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话。
“也罢,就陪皇后放纵一晚。”景仁帝笑了,在黑色的披风衬托之下他的皮肤显得更白,这笑容也是美不胜收。
皇后将这个笑容牢牢印在心里,这才与景仁帝分开到处去忙。
此时淮南王的“放风”时间也过去了,被宗人府的左宗正又带回去。那五百精兵动都动不了,其余家仆在上交了年礼后,全都被遣回淮南王府。宗人府从淮南王府中找来几个人伺候淮南王,总不能让一个王爷在宗人府中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王爷!”一个青衣书生跟着来侍候淮南王的家仆和太监来到宗人府,见到淮南王后“噗通”一下跪地,一脸自责地说,“都怪臣体弱,受不得北方天寒,路上便病倒了,不得不留在驿站中养病,让王爷一个人来京,没能及时为王爷分忧!”
他是淮南王府的幕僚许卿阳,在王府任个文书的八品小官,写得一手好字,平时帮淮南王写点东西什么的,深受淮南王器重。
许卿阳在半路上就受了风寒,病重得爬不起来,淮南王本来出发的就晚,要是再等他只怕过了年都到不了京城。晚一点到端端架子,可要是过年都不到,那就是淮南王抗旨不尊,还不来为亲母贺寿,乃是不忠不孝之人了。
于是淮南王只能扔下许卿阳带着大队人马先来,而许卿阳正是淮南王的智囊,昨夜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劝淮南王暂时在城外安营扎寨暂时歇一晚,第二天再带人入城。这样一来可以告诉景仁帝,他淮南王永远都是景仁帝的好弟弟,安分守己,绝对不会谋反;二来也可以跟景仁帝和太后诉诉苦,说昨夜天寒地冻在外面安营扎寨有多冷多难受,打打亲情牌,景仁帝必定会对淮南王新生歉疚,此番入京也就是一帆风顺了。
可谁知道他就病了这么一下,淮南王就把事情搞砸到这个程度,稍微病好一点的许卿阳一到京中就听到淮南王被关进宗人府的消息,刚刚退的烧差点又烧起来。
许卿阳知道,淮南王是个对礼教不屑一顾的人,他十分随心,这样的性格是不适合做帝王的。可是许卿阳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教导,淮南王没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自然有些不拘小节。他看中的,是淮南王对百姓的一片仁心。
淮南王从不虐打下人,为人宽容大度,对于贩夫走卒都特别爱护。淮南王就藩三年,从不多收苛捐杂税,并且挨个排查管辖内的官员,抓了不少鱼肉百姓的贪官。他还礼贤下士,广纳贤才,短短三年就改良了农用工具和种子,让淮南的亩产量大大提高,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还鼓励农民在不适合种粮的土地上种药材,开垦了无数荒田,养活了无数住在山地无法种粮只能卖子卖女的百姓。前年是灾年,淮南王刚刚就藩,他为了百姓,带着重兵压着那些黑心的商人让他们不许提高粮价,救活了无数百姓。也正是如此,才会有朝臣弹劾淮南王养私兵有不臣之心,他都是为了百姓!
许卿阳觉得,淮南王这样仁心仁义爱民如此的皇族才是帝王的不二人选。不守礼教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万民得到实惠就好。许卿阳希望整个夏国的百姓都像淮南一样幸福,他希望淮南王成为帝王。
于是自从入了淮南王府,许卿阳就一直试图劝淮南王登上帝位。现在景仁帝没有子嗣,一旦他出事,淮南王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人,都不需要动兵,只要景仁帝死就好。可是淮南王心慈手软,一直惦记着兄弟感情不肯伤害景仁帝,就是上一次猎场行刺,也严令手下人不许伤到景仁帝一根头发,必须活捉。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多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怎么可能全军覆灭!
“王爷,”许卿阳凑在淮南王耳边道,“你顾及兄弟感情,可陛下很明显没有将你当成兄弟。否则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他却要将你关在宗人府直到正月十五开审,这分明是将你当做犯人啊,王爷!”
淮南王挺烦许卿阳每天在自己耳边唠叨要当皇上当皇上的,他又不是来当皇上的,他是……哎,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谁知道景仁帝是个这么死板的人啊,他整个年都要吃牢饭了,哎。
“这不……也是我先做错了么……”淮南王没精打采地回答道,“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皇兄就算做做样子也得让我暂时住在宗人府,不过换个地方住而已,我想去什么地方只要身边跟个宗人府的人就行,又不拦着我,和住在王府差别不大。”
今天太后将他叫去单独谈话,耳提面命地跟他说他哥哥有多辛苦多不容易,那群言官有多烦人,所以一定要听哥哥和母亲的话,这段时间乖一点,孝顺一点。太后还说,年后她会装病一场,需要亲子割肉放血做药引子那种病,景仁帝是帝王肯定不能损伤龙体,到时候淮南王放放血,孝字当头,这么有情有义的淮南王,怎么可能会有不臣之心,景仁帝也就有台阶下,可以将他从宗人府放出来了,届时言官也说不出什么。
淮南王当即就被太后的办法给震惊到了,深深地觉得能够养出一个皇上的女人特别不简单,这心机真深啊!
于是他将太后说的大略地跟许卿阳讲了一下,许卿阳这个人他知道,三观还是很正的,对自己忠心,还爱护百姓。就是太喜欢自己了,巴不得把全天下都送给自己,皇位上坐着的是谁许卿阳都不会顺眼的,除非坐的是他沈君毅。对于许卿阳,淮南王还是很信任的。
听了太后的办法,许卿阳深思后道:“太后不愧为王爷的生母,果非凡人。这么一来,王爷不仅可以洗清自己犯上的嫌疑,又能够在京中打响名气,让所有人都知道淮南王是大孝之人。王爷血统纯正,只要名气有了,根本不需要结党营私背上不臣之名,就是大位的不二人选。”
一听这话淮南王就头疼,他说道:“我皇兄当皇帝当的挺好的,你看他把皇城治理的多好,今年还推行新政,从那些不良商人身上吸血还与民,多英明的帝王啊。我一看书就头疼,根本看不了奏章,不是当皇上的料啊。”
“王爷有的是造福于民的大才,不是读死书的庸才!”许卿阳一脸仰慕道,“况且王爷不也总是想回京,想着皇宫里的样子吗?”
他那哪是想当皇帝啊,他是人在淮南没办法攻略小皇帝心里着急啊!比起在京中得到好名声然后继续回淮南筹谋谋反事宜,其实他更想被软禁在京城和景仁帝抬头不见低头见!
和幕僚志向不统一的淮南王很心累。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一写到淮南王就控制不住多写了点,明天宴请百官……
本章题目如果是章回体可以是:许卿阳一心谋大事,淮南王专注拖后腿,哈哈哈哈哈哈!
心疼许宝宝一秒钟。
许卿阳:王爷才是皇帝的唯一人选。
淮南王(气急败坏):我用你是想让你用你的聪明才智帮我小黑屋景仁帝或者让景仁帝小黑屋我的,不是想当那个破皇帝啊啊啊啊!
第33章 皇后威武
尽管没办法劝服许卿阳,但淮南王还是很信重他的。淮南王对规矩什么的一点都不懂,很多情况下都需要许卿阳提点。这次除夕夜宴他本打算带上许卿阳的,可现在看许卿阳病得嘴唇发白的样子,淮南王觉得最差不过是坏点规矩,没必要让手下拖着病体强行跟着自己入宫。
谁知他这么一说,许卿阳就更加感动,表示自己哪怕是病死,也不会让王爷一个人去赴那鸿门宴。
淮南王就郁闷了,一个普通过年晚宴,怎么能叫鸿门宴呢,许卿阳是不是有被害恐惧?
不过许卿阳一副我爬也要爬着去的样子让淮南王拿他没办法,便带着许卿阳去赴宴了。
在京城,四品以下的官员没权利上朝,而四品以上二品以下的官员,等候上早朝的时候,都要在门外站着,只有二品以上真正权力中心的人物,在有权在殿内喝着茶坐着等候早朝。在这样的地方,许卿阳一个小小的八品小官,就算是有淮南王带着也不被允许入金銮殿,在殿前停轿子的地方,许卿阳就被侍卫拦了下,带到一个小屋子里和各个官员带来的下人在一起。
当然,他毕竟是有品级的官员,不可能让他跟下人们一个待遇,引路太监将他带到里间,还送上一大碗热饺子,点明是景仁帝体恤下人,特意赏的。外间的下人不是轿夫就是家仆,一听说能够吃到皇帝赐的饺子,御膳房做的,简直就是烧了高香啊!一个个感恩戴德后吃起热腾腾的饺子,还喝着从来没喝过的好茶,不一会儿还有人送来各色点心和菜肴,说是太后和皇后赏赐的,都是从来没见过的精致菜肴,这些下仆感动得不得了,口口声声说着明君,好皇帝,好皇后,吃饭之前还向金銮殿的方向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头,有些人头都磕青了。
而许卿阳只是站起身荣辱不惊地称谢,稍微跪了一下也不情不愿的,和外面的人简直两个态度。
在许卿阳看来,那些人真是太愚钝的,这不过是景仁帝的小恩小惠。真正能够造福万民的,是宽宏大量懂得为大家考虑的淮南王。
送菜的太监回去后将偷偷对领事太监说了句话,而领事太监一路小跑和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又说了几句话,而这小太监,正是小顺子。
此时景仁帝正在更衣,尽管外面现在已经坐满了官员,可他毕竟是皇帝,一定要等到钦天监算出的来的时间才能与皇后一同出场。
皇后已经穿好华贵的凤袍,那九条凤尾的簪子也挂在了头上,一身金凤耀眼,与景仁帝的龙袍遥相呼应,两人站在一起,气势逼人,周身贵气,让人不敢直视天颜。这种气势,是常年处于高位的人才有的,一般人就算穿上龙袍也只是个可笑的戏子,只有真正的真龙天子才能有这种迫人的气势。
小顺子就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他见帝后正在四目相对,两双眼中写满了情意,他冷冷笑了一下,轻咳一声道:“陛下,奴婢方才收到消息,淮南王手下幕僚,对陛下与娘娘恩赐的年夜饭并无谢意,还对感恩戴德的其他人不屑一顾。”
提到正事,景仁帝不得不收回落在皇后身上的视线,微微点头道:“朕知道了。”
今天的晚宴,他知道该怎么对待淮南王了。
成功打断帝后深情相望的小顺子暗暗窃喜,他低下头正打算溜出这间屋子,却听见皇后道:“慢着。”
皇后对着小顺子微微一笑,而后转向景仁帝道:“陛下这个小太监真是机灵,是莲公公一手培养出来的?”
“嗯。”景仁帝只是微一点头,“尚可。”
在帝王眼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能够得到尚可二字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前朝有宦官专权的先例,景仁帝不可能让宦官掌握太大的权力,莲公公对景仁帝忠心耿耿,但对朝廷上的事情,所知也是不多的。
不管是外戚专权、宦官专权、重文轻武或者重武轻文,这些前车之鉴景仁帝都是小心谨慎的。他明白作为帝王最重要的是制衡,利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力制衡百官,让他们不会因为权力而腐蚀了双眼,不会因为过高的权力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十年寒窗苦读时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