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飞便冲祝玉笙示意,三人一齐走出门去。
贺向南目送他们离开后,冲还在待命的颜氏兄弟说道:“过来给老夫说说小少爷这位朋友。”
好在他们都已对好口径,贺向南最后也没问出个结论来,便放他们走了。颜氏兄弟擦擦冷汗:小少爷简直料事如神,连老爷问什么都猜出来了,果真亲父子。
走出客厅后,贺彦君扔下一句“你两多年未见,好好叙旧先”便先行告辞,往自己别院走去。
亲哥就是亲哥,真给面子。贺燕飞假模假样地演出一番拘谨的模样,向前伸手道:“杜公子请吧,我已想好你的住处,请跟我来。”
祝玉笙点点头,微笑道:“有劳了。”
贺燕飞便带着人往自己别院走去。祝玉笙进了别院,发觉里面与山庄进门的设计大为不同,就种了些花花草草作些点缀,随意种了几棵歪脖子树,连个假山或者水池都没开,一眼望过去除了房子就是房子。
祝玉笙若有所思,随意问道:“小少爷,这地是你设计的?”
贺燕飞点点头,见四下无人注意,便小声回道:“被我爹的讲究吓怕了,所以这院子我老早改造过,只求舒服简单,绝不搞那些虚的。”
“恩,我记着了。”祝玉笙点点头。
贺燕飞走到一间两层楼的客房停了下来,大门敞开,见到里面有下人在打扫,便说道:“你住这就好了。你瞧对面,就是我的卧房,你一推开门就见着了。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进门,下人们停下手头的活,行礼:“见过小少爷!”
贺燕飞向管事的吩咐道:“这位杜公子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他要在这常住一段时日,待他就如同待我,绝不可怠慢分毫。楼上的卧房收拾好了没?”
管事的回道:“请少爷放心,都收拾完了,杜公子随时可以入住。”
贺燕飞点点头,便领着祝玉笙到楼上去。遣散二楼的下人,两人进了房间,贺燕飞把门窗全关好,脸上的疏离立马换成笑颜,直接栽到软软的床上,来回滚了滚,叫起来:“玉笙,真是要憋死我了,你快把面具摘了!”
祝玉笙摘下面具放到桌上,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少爷,你这样太失礼了,这可是在下的床。”
贺燕飞见他还在这装模作样,便扯着他的领子把人拉到怀里来,抬手勾着他下巴,调笑道:“你在这晃来晃去的,不是要勾引我?快让爷亲一口。”,便贴到人唇上去。
两人热烈拥吻一番后,祝玉笙止住贺燕飞乱动的手,帮他整理衣冠,叮嘱道:“别玩过了,你待会还得去见你母亲。”
贺燕飞见他分明已面露红潮,却还能耐得住火气,嘀咕道:“早知道我也学个清心寡欲的心法,你忍我也忍,看谁先忍不住。”
祝玉笙哑然失笑道:“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不过这心法太烈,进阶时极为痛苦,你怕是受不住。”
“傻,学了我也用不了啊。我先去拜访母亲,回来就开始给你治疗,早些治好,以免节外生枝。等得无聊,你就随便逛逛,避免见到我爹就好。”
“知道,快去吧。”
贺燕飞抱着人又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出门。等到了秀阁,正见到徐婉在指导秀女的针功:“你看下针的时候,要注意这一圈……”
“娘,飞儿回了!”贺燕飞老远就叫了起来。
徐婉循着声望去,顿时眉开眼笑,迈着小碎步走到贺燕飞跟前,问道:“飞儿在外可受苦了?”
贺燕飞摇摇头道:“没,都很顺利,您瞧我脸上这肉。”
徐婉笑道:“是养好了些,更俊了。来,给娘说说你在外头都怎么过的。”,便拉着贺燕飞坐在长凳旁。
贺燕飞便挑了些事实,真真假假参合着给徐婉讲了起来。
徐婉听完,看了眼贺燕飞,见他一幅我很真诚的样子,笑道:“你和那位杜公子有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贺燕飞一惊,想到母亲驰骋生意场数十年,怕是比他爹这样纯粹的武人要难糊弄多了,只能硬着头皮圆起来:“我是认识他,后来我不是被人捉了么?满心想着逃命,心情糟透了,回来哪有心情跟你们提。”
果然一提到被绑的事,徐婉便只记得心疼儿子去了:“孩儿受苦了,有个朋友陪你打发时间也好,只别像先前那些公子哥一样,尽想着祸害人姑娘就好。你都这么大了,该收收心了,方才已差人送几副画像去了你房里,你回去好好看看,要看上哪家姑娘了,娘就给你安排见面。”
糟了!贺燕飞立即摆手道:“娘,我都洗心革面五年了,我对那些姑娘早就断绝心思了!”
徐婉皱眉道:“陈家那公子听说出家了,还专门派人送信来说再不会打搅你,你再不用躲他。也该再见见姑娘们,得有点年轻人的生气。”
他知道娘的性子,一提到做媒,这事绝对没完没了。情急之下,贺燕飞想到一个挡箭牌:“娘!我哥都没成婚,你先去管他,他不成家,我哪敢先成!”
徐婉点点头道:“他马上就该成了,娘已经给他安排几个姑娘见面,他的婚事得提早办,绝不能再拖了,你看别家的几个公子孩子都能跑了。”
马上就成?这得有多快?得赶紧通知林鹤啊!贺燕飞劝道:“娘,这事可不能急啊。大哥才拿下总舵,分化总舵势力还要些时日,成亲的事得慎重,再往后挪挪吧。”
“你大哥也这么回的,但这次绝不行,再拖下去,你哥都到二十六了,连个妾侍也没有,叫我贺家脸面往哪搁,别人怕是要猜他身体有疾了。这事早定下了,挪不了,你也回去准备你的。”
贺燕飞急忙找个理由遁走:“娘,我、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怕是吃错东西,我下次再来找您聊!”
徐婉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倒像是真的,便挥挥手放他下去了。
贺燕飞急急忙忙地跑去找祝玉笙商量,结果人竟没在屋里。一问下人,竟是跑到自己房里去了。他突然想到他娘要送画像过来,心道不妙。
等他风一般的冲进自己房里,楼下一群下人们尚未反应过来,还在叽叽喳喳地闲聊。
“方才杜公子说要给帮小少爷挑选意中人,夺了画卷就上楼了,把送画的小厮吓了一跳呢。”
“真的啊?看他一举一动颇为文雅,竟还有这般粗鲁的时候?”
“你是没瞧见,那杜公眼神跟结了冰似的,说出来的话都冒着寒气,但他是小少爷的贵客,没人敢触他的眉头,只能随他去了。”
完了,八成生大气了。贺燕飞只觉得要火烧眉毛,一步并两步窜到楼上去,连下人们的问安也顾不得回。
等他冲进楼上的卧房,正见到祝玉笙坐在床边,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手里紧紧拽着几张女子容颜的画卷,许是用力过猛,几乎要把这些画给捏烂了。
贺燕飞见状,只觉屋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头皮颇有些发麻,知道他这是在气头上,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玉笙,你听我解释——”
祝玉笙闻言,慢慢抬起脸来看他,竟是挤出一个透着森森寒气的微笑。又低下头若无其事选了一幅画,摊开来给贺燕飞看,说道:“我看这位小姐气质出尘,与你还算般配,你要和她试试么?”
第54章 只求成全二字
贺燕飞冲过去,一把扯过画卷,撕得粉碎,冷静道:“你在这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