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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箜篌尽 作者:寒鸦台

    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呢?

    后来谢紫才明白,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从未看过他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可能会变成周更

    ☆、美人如花

    一日,缘尘对佛诵经,却想起了一些,本该随落花而去的事情。

    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少年剑客,叫做崔宫商。

    这崔宫商非但天赋极高,武艺高强,而且一身白衣,识音律,通诗文,面若冠玉,目如点漆,一时间,江湖上风头无两。

    若是英雄,愿与他纵马狂歌,若是美人,愿为他折腰牵肠。

    如此一人,该当意兴风发夺高阳,让江湖儿郎失色五十年。

    而这崔宫商,却拜倒在美人花弱衣的石榴裙下。

    花弱衣,比弱不胜衣还要弱不胜衣,比弱风扶柳更加弱风扶柳。

    这样的美人,蹙眉三分似秋水晚照,一眼便倾倒半壁江山。

    她爱穿青色罗裳,素色丝帛勾勒出纤腰一抹,娉娉袅袅,婉转风致。

    崔宫商是意气风发的人,在花弱衣面前,却说不出半句话,红着脸,支支吾吾。

    花弱衣是娇养的闺阁女儿,坐在帘后,看帘外人,正是那江湖上人人赞叹的少年郎,自然动了心思。

    本就是英雄美人两相欢,君有情,妾有意,两相欢喜。

    每一回,崔宫商闯荡江湖与她告别,花弱衣都会伫立在高楼上,远远眺望着、目送着。

    可有有谁还记得,那年她痴痴凝望的目光下,藏着一个男人黯然的心。

    那个人就是司马默。

    司马默何尝不也是万千深闺梦里人?

    只是偏偏,偏偏多出个崔宫商。

    于是在花弱衣眼里,便样样不及他。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硬要拆散一对鸳鸯,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后来花弱衣和崔宫商定了亲,成了婚,本是蜜里调油,举案齐眉,谁知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变了。

    崔宫商十三年前随白道中人讨伐钧天魔教,回来时,却疯疯癫癫,口中念着什么是非因果,又昏迷了三四个月。

    待他醒来后,便离开了花弱衣,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而花弱衣身为美人,却一朝被弃,心中苦楚难以言说,遭人耻笑,沦为笑柄。

    于是司马默娶了她,他只是想告诉天下人,花弱衣仍然是当年那个一笑倾国的美人,也仍然会有人,不惜一切也要娶她。

    他本不求她答应,谁知花弱衣满心愤恨不甘,一腔幽怨,像赌气一样,答应了他。

    谁知此后,便是两相怨恨两相负,万劫不复。

    花弱衣冲动之下嫁给司马默,可她根本对他毫无情谊,日后便是终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堪。

    而司马默见她整日念念不忘崔宫商,也知道她根本没忘了那个人,心中悲凉自然绝望。

    就这样,几乎是互相折磨着生活了九年,花弱衣在泪水与悲痛中,带着对崔宫商最后一丝念想,香消玉殒了。而司马默,从此黯然离开故乡,在江湖上终日拼杀,漂泊流离,直至重伤,念及自己怕是逃不过一死,怎么也要找到那崔宫商,问他究竟何意!

    于是他来了佛觉寺,见到了剃发为僧,无喜无怒的缘尘。

    却再不是当年的崔宫商了。

    忽然,司马默难以说清心中,那恨意之中,多出的一分愕然,多出的一分惋惜,多出的一分不解。

    只是看那桃花,看那山水,眼中浮现的,却是从前云烟。

    原来终究是放不下啊。

    缘尘如是叹。

    司马默如是叹。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风的厉害,根本没法回复评论啊,抱歉。

    ☆、知否知否

    谢紫和闻青踏青归来时,已近傍晚。

    用了素斋后,二人便窝在了禅房。

    闻青坐在屋子里,默默沉思。

    这佛寺之中,似乎弟子不多,除了明悟、缘尘,还有明空、明语。

    佛觉寺不过深山中一个偏僻寺庙,几个僧人守在这,如果要杀缘尘,实在再简单不过。

    唯一要顾忌的,不过是这缘尘身边那个司马默,是否会出来横加阻挠,而谢紫,又是否是真心真意地要帮他,还是准备在他背后捅一刀。

    闻青自十三年开始,便流落江湖之中,年纪尚幼却要百般隐忍、处处提防,也不是没被人下过毒、劫过钱银,自然知道,这江湖哪有那么多侠客善人?若让他仅凭一句是君归闲的师弟,他就相信谢紫,岂不是自己愚蠢?

    抽出青丝剑,看着那纤细却锋利的剑身,闻青眼中也闪过一丝如剑一样的寒光,却无损他眉眼间烟雨朦胧,一片风雅。

    他今日陪谢紫看山,谢紫想起了明月山,可是他却想起了琅琊山。

    想起琅琊山上清风明月,怀念山水如画中一片悠闲舒适,追思昔日爹娘安在时,家和安乐。

    只恨那时年少,未曾看穿日后却是三千里逃亡,一片惨淡。

    所以才恨。

    恨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却做下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恨苍天无情举目无亲,恨一朝金玉落尘泥,恨自己本不愿沾惹江湖事,却终究满手鲜血。

    世事堪嗟。

    谢紫那厢却想起了自己离京场面。

    四月初四,送完寿礼给君归闲后,他便说自己要去姑苏流风亭。

    君归闲似笑非笑地挑眉,虽神色疲倦,却还是带了几分调侃意味:“你是为了他?”

    谢紫脸不红心不跳:“师兄你不都知道了么?”

    君归闲唇边曳过一段笑,却是带着点劝告的口气:“小紫,别把自己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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