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爽考完试那天喊她出去吃饭,许悠也过去了。那天和季槐的事暴露在众人眼前后,她像是年轻了好几岁,总是和一帮小年轻混在一起,其中还是和二人关系最好,所以平常姜姒和潘爽的聚会就多了一个人。
等到了商场,姜姒和许悠同时沉默了,看见对面和潘爽坐在一起的年轻男人,对视一眼,姜姒礼貌的和对方打了招呼,表情僵硬,桌下按手机键盘动作飞快,眼珠滴溜溜的转着,遮住一侧脸,给她打了个看手机的暗号。
【你什么情况?!】
许悠还在和男人对话,职业病使然,多问了两句。年轻的男人也自然的和她多说了几句。
刚好前台叫到她们的号,趁着这功夫,姜姒拉着潘爽去前台拿点好的咖啡,一如往常的挽着她的手臂,小声的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爽这才无奈的和她解释,本来她提前到店等人,说到这脸上又奇异的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前几天搞了个网恋,没想到他今天正好也在这,本来打算说几句把他打发走的,没想到你们提前过来了。”
姜姒眼睛微眯,“考研还顺便谈了段网恋,时间管理大师啊,潘女士。打发走干嘛?正巧许老师也在,还能给你把把关。”
短短的时间里,姜姒了解到男人的大概信息,沉昭,本校生物学的研一学长,二人是在学校表白墙认识的。学长出售考研课程的一些资料,刚好有些公共科目是她需要的,后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潘爽情绪不对那阵,还是他帮忙调整的,关系也就这么水到渠成的定了下来。
考试结束后俩人才正式确定了关系,本打算过后和姜姒她们知会一声,没想到今天赶巧撞到一起了。
知道了情况,姜姒表情正常多了,看沉昭的眼神就像丈母娘看女婿。
学长人靠谱,姜姒和许悠连翻轰炸,也没问出什么不妥之处,也都放心下来,眼看着要到午饭时间,她和许悠一合计,都不想当电灯泡,于是喝完咖啡就一起走了。
刚出门,许悠就笑着和她说,“陪我喝一杯吧。”姜姒见她满脸疲惫,不好拒绝,就带着人去了云顶。
大中午的,酒吧里没有人,姜姒亲自给她调了两杯酒,又从库房拎了一箱啤酒,两人就坐在之前一起玩的卡座,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许悠端着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她重重的将杯底磕在桌子上,又是连饮两杯,酒意立马浮上脸颊,许悠这才开口,“我最近在相亲。”
她话一开口,姜姒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于事业上来说许老师年轻有为,但今年已经28岁了,在婚姻上,世俗就已经为这个年纪的女性套上了枷锁,家里催婚也正常。
再一想季槐今年才20,连领证的年纪都不到。何况一个吃青春饭的酒吧dj和大学教师怎么听起来都没有好结果。
姜姒没开口,陪着她喝了一杯。她看出许悠也许并不需要两句敷衍的安慰,只能沉默的充当许悠的情绪垃圾桶。
许悠又开始碎碎的念叨起昨晚的相亲对象,“你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昨晚那一个快二百斤的大胖子就往那儿一坐,我怀疑地都跟着打颤。”
平时温婉知性的美女老师,苦着小脸和她讲故事,倒是更生动了几分,许悠还在绘声绘色的模仿相亲的奇葩男,“我家里有一套房,一套车,今年想再买一套做我们的婚房,你不介意和我一起打拼吧?到时候你出个装修费就可以了。”
姜姒听到这还是没忍住跟着一起吐槽了起来,“这算盘响亮的我从远古时代都能听到。”
听到她的话,许悠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支着下巴笑意吟吟的看着她,“相处越久我好像越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你了。”
“谁?”姜姒听到她这话,一时没太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她。
“没什么?这是个秘密。”许悠醉意朦胧,手指抵到唇间,头摇摇晃晃的,表情变得神神秘秘的。
看她没喝两杯就醉的不成样子,姜姒有些无奈,那一箱酒真是白拎过来了。她就枕在桌子上沉沉睡去,连喝醉时都很安静。
*
海城第七人民医院。
季槐打好了午饭,将病床上的人小心扶起,又在老人身后垫了个枕头,这才支起小桌板,打开饭盒,把里面的菜一一摆好。
医院食堂的菜色一般,况且奶奶刚做完手术,吃不了过分油腻的东西,上面只有两道青菜和一份鱼汤。
“小槐啊,今天不上班吗?”老人半躺着,笑容和蔼,话里是浓浓的关心。
季槐从来不和奶奶提起自己的工作,因为对老一辈人来说,酒吧dj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
“我们老板人很好,你刚做完手术,我实在不放心,调休了一天。”季槐耐心的先喂她喝了两口鱼汤,一边轻快的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可要好好给人家干,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不用老来看我噻,我这边有小陈呢。”老人喝了口汤,认认真真的叮嘱道。
小陈是季槐为奶奶请的护工,他毕竟还有工作,不可能每天守在病床前,况且护工比他更专业,也能更好的照顾奶奶的生活起居。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定不会耽误工作的。”喂完最后两口,季槐才草率的扒了两口饭。又坐在旁边陪她说了会儿话,他尽量挑着好的地方讲,说最近项目拿了笔奖金。
“那你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啊?”奶奶话一起,季槐就想起那张温婉清丽的脸,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别扭的说,“有空的时候,我带她来见你。”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太太听到孙子真有了心上人,顿时精神起来,连忙追问道。
“等她同意了,您就知道了。”他想起自己和许悠还不是很明朗的关系,笑了笑把话题带了过去。
老人觉多,饭后没多久,老太太就打发他走,说自己要睡午觉。
季槐刚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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