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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回去?”
    闻得真冬问话,暗自与色欲较劲后融野夺回全部理智,显出点滴愁色来:“这屋子大得,就你孤身一人,我想多陪陪你,不好吗?”
    “多谢挂念——”
    “还是说有人要来,我在此不便,碍着你们了?”
    不过想算着人头煮晚饭,她怎就话里泛酸带火了。真冬搞不懂这人一时好一时歹,累!
    “对,是有人要来,还两个。”眼一闭,真冬信口开河。
    “两个?!”
    双眼瞠比铜铃,吞咽下唾液的同时融野好似又接受了她的冬冬是风月场上的大将军这一事实,“哦,哦,冬冬真是好性致,两个,嗯,两个……”
    那模样,真冬怎好不逗她。是有两人要来的,但不是两个女人,也非今晚。
    “怎么,你不曾与二女嬉游?”
    融野怨脸一寒:“我松雪融野岂是这等货色!”
    “那我就是这等货色了?”
    “说不好,毕竟你连小孩儿的千岁糖都诓。”
    “是是是”地满口应着,真冬且不戳穿她浑身的浩然正气。不曾同二女嬉游?怎松雪真冬听到的却说松雪少当家能给又能要,快活到把倾城屋的被褥喷得透湿?
    也不用旁人戳穿了,说完松雪融野就忆起那段风流往事了,那脸红得真可谓是樱与杏争奇,她与猴腚斗妍。
    “我去煮饭,你慢画着。”支膝起身,真冬舒背拉肩后往外走。
    “我不会再犯的,绝不会……”
    嘟囔什么呢。
    中午的鰤鱼还有剩,真冬打算拿它们做个烤冬鰤,再用昆布、香菇炖个汤豆腐。腌菜坛大大小小七八个,抱来一罐腌笋,启封才发现快见底了,刚够最后两人份。
    她干活已大不如在大德寺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独不与做饭生疏,爱吃又爱做。
    米饭“咕噜噜”煮上,真冬回屋翻出一套襦袢,有些旧了,然比她身上裹的要宽松,适合松雪融野。
    “今日多有叨扰了,冬冬。”
    说着抱歉的话,融野给随身的零碎物件打了包袱结。
    看她那说走就走的架势,真冬脱口而出:“要回去了?”
    “嗯,出门前说好晚上陪母亲用饭。”
    在她眼睛看过来时真冬低下头去,不动声色地塞手中襦袢回归衣橱。同晚暮一借幽昏,泼了瓢冰水的心情需要镇静。
    “那就好,我也就煮了够我一人吃的,你想吃还没得吃。”
    “我不跟你抢,冬冬,你都吃了,都吃了。”
    真冬垂落的视线分明见着有只手想伸来牵握,又终究缩回她的长袖中。
    “今日没打搅你吧。”
    “来都来了,还能赶你走么。”
    “那我走了,早晚犹寒,冬冬你得小心些,别冻着了。”
    “知道了。”
    起身,融野提了随身的小包袱行至屋外。天色渐冥,她二人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个下午,小眠浅盹,吵嘴打趣,也没做什么,却自在轻松。
    “不送我吗?”
    “我要吃饭。”
    临下长廊时融野回身朝里望去,半明半暗间她的冬冬坐在那纹风不动,她莫能瞧清冬冬的表情,仍有感于阴翳之美尽漾此间,古朴而清寂,夜晚降临时尤其动人。
    她看醉了,冬冬的美与阴翳之美融为一体,她看入了神。
    “那我走了,冬冬。”自色欲抽身,携谎言离去,融野下了好大的决心。
    耳闻脚步远去,真冬方松懈一口气。
    饭做了两人份的,她一人也吃得下,留碗汤豆腐明晨煮个乌冬面也有滋有味。
    碗筷早已摆好,一人一副,多余得惹人生气。可她该跟谁生这个气,谁又必须接下她的无名怒火。
    她恼这附骨之疽般的怯懦,又庆幸正因软弱不坦诚才不至于捣毁两人间所谓的“友情”。
    “冬冬!”
    松雪融野喉清嗓亮,连喊着奔上长廊,饭菜犹存温热。
    “我的褞袍在你这儿吗?”
    乜她一乜,真冬按捺下因那声“冬冬”而猝起的火苗。御寒防尘的褞袍给她丢过去,到底没法造作出好脸色。
    “有两人要来,你如何只摆两副碗筷,冬冬?”
    “方才来信说一人不来了,另一人会来,会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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