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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过天晴。
    周日早上,舟若行是被窗外的鸟儿叫醒的。
    乍一醒来,还有些云里雾里。她翻了个身,趴在被衾间,连脑袋都藏在被子里。
    身子陷入乳胶床垫,被子下几乎看不到起伏。她假寐片刻,心中感叹这世事荒谬无常。
    凌晨时分雷电交加,她和南天远从床上翻滚到地毯上,活似两枚饥渴的野兽,久旱逢甘霖。
    做了,但是今早醒来,一切如故。
    她长舒一口气,所以,再也回不去那个空间了是么。
    平行空间里的一切和这个空间都不交叉。她后来查看过云盘,没有那两段录音。至于QQ上保存的文件照片更是无从找起。一切只能留存在心里了。
    不知道那个空间的小南同学看到聊天记录上的录音文件,会有何想法。
    也算是扶上马,陪一程。
    不枉穿回去胡乱瞎混一遭。
    南天远点燃檀香,插进香炉,推上古青铜色盖子。狻猊鼻孔袅袅飘起白雾。
    打开保险箱,翻开笔记本。
    最新一页,是熟悉又陌生的笔迹。
    他确定出自自己之手,但又不若现在这般洒脱俊逸:
    谢谢,我实现了所有愿望。爸爸可以安息了,时间胶囊也成真了。
    南天远举起完整的小星星黑皮绳发圈,在指尖翻转,细细端详。
    终于了解为何穿越过去看到一个破碎的发圈,而他手里这个却完好无缺。
    平行空间里,他送出了这个发圈。后来舟若行告诉她,在一场球赛混乱的散场中,发圈被扯断。而在这个空间,他始终没有将其送出。
    彼此平行,不是因果。平行空间的过去连接平行空间的将来。眼下发生的皆因这个空间此前所埋下的伏笔。
    发圈连同那枚碎钻戒指,再次被锁进保险箱深处。
    他永远不打算送出。
    当时,他准备用这些追寻一个确定。如今,无需这些也有幸拥有了当日所求。
    就让这些旧物连同角落里不能见光的自己,一同留在昨天。
    南天远过来卧室,看床上被褥窝成一团,以为她已经去了卫生间洗漱。
    整个掀起被,准备整理床铺。
    “啊!”
    舟若行还光着身子,瞬间暴露,她侧身猛地抓住被角。
    南天远浅浅地笑,“这下面怎么还埋了个人。”他连人带被锁进怀里,亲上额头,“早餐准备好了。我在楼下等你。”
    舟若行转转眼睛,忽然躲过他的吻。
    “嗯,别。”
    她扭过头,不敢迎向他的目光。看也不看他,裹着被子跳下床。像是迷路的公主,拖着长长的晚礼服走在丛林。
    杏眸带有初醒的迷蒙,薄薄一层水雾。
    她说,“你先回避,我换衣服。”
    南天远一条腿垂在床下,一条腿踩在床上,屈起膝盖。他手肘撑在腿上,歪了脑袋看她,“害羞?”
    全然打量的眼神,并没有一丝准备回避的打算。
    “……嗯。”她声如蚊蚋,点点头。
    “昨晚是谁和我坦诚相见,彼此进入?”
    “!”舟若行故作惊讶,然后又掩饰不安。小手抓紧胸前的薄被,背过身往卫生间走,“别,别说了。”
    “可以做,不可以说,嗯?”
    南天远截去她的路,莞尔。弯腰,额头贴上她的。她垂首,他鼻尖蹭过她脸颊,抬起下巴,轻声道,“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你昨晚说了什么……你说,我们在做爱,在……”
    “不用!”
    舟若行瞪大眼睛,抬眸。
    他笑,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
    没等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南天远将热牛奶端上餐桌。
    舟若行脚步迟疑,不好意思又小心翼翼坐上前,双手握住牛奶,喝了一大口。
    “谢谢。”
    南天远回身,手顺在她椅背上,蓦然靠近。
    “你……”
    他伸出舌尖,舔舐她上唇一圈白胡子。她捂嘴,“我自己来。”
    他含笑不语,望她一眼,坐回身子,“刚给寺里灵骨塔那边打了电话,大概一小时后到,他们派人在山下接我们。”
    舟若行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神错愕,“灵骨塔,谁……怎么了么!”
    南天远切开半个西瓜,挑去西瓜子,平静道,“看我爸。”
    “啊?”舟若行疑惑侧首去看他。
    他用球形勺挖了最中央的西瓜瓤,放在果盘里,递给舟若行,“昨天和你讲过。忘记了?”
    她呆呆看面前的一盏红润沙甜的西瓜,找不到语言。
    暗自叹气,掌根撑在太阳穴,她有一搭没一搭用果叉去捅西瓜肉。把牛奶点心推在一旁,“吃饱了。”
    南天远也不催,悠哉从消毒柜里拿出玻璃保鲜盒,将水果装上,又带了几样零食。
    “天热了,你先开空调,把车开门口我直接上去。”
    舟若行不接,耷拉着脑袋看脚上蓝白相间的拖鞋,“我和你一起走。”
    “我昨天喝了不少。”南天远说,“今早开车怕是酒驾。”
    “为什么又喝酒?”下意识脱口而出,舟若行马上又改口,“不是,我是说……”
    “穆隽那小子艳福不浅。昨晚我私下里问他,他也快结婚了。首长千金,估计这一次他父母满意。门当户对,甚至攀高枝了。”
    “别这么说穆隽。那他和斐然就真的过去时了?”
    南天远拎了东西往外走,不是很感兴趣,“糯糯,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玄斐然和穆隽就是两条直线,相交后只会越走越远。”
    “舟笙歌来接玄斐然时候,她喝多了在那哭。你还劝她说车到站了,下车就别惦记车上的人。”
    “是么……”舟若行轻轻感叹,本想放慢脚步跟在南天远身后。南天远却执意要走在她后面半个身子,她没办法。
    走到他车前,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南天远放好东西绕过来,站在副驾门外,敲车窗。
    她侧首,胆怯又陌生看他。努力想淡定,还是控制不住躲闪。
    舟若行把车窗完全降下,刚要张口,南天远欺身上前,长臂伸过去捏起她下巴凑到眼前。
    狠狠噙住嘴角,辗转碾磨。把嘴唇舔软了又重重亲上几口,唾液交换,啧啧有声。他含着她舌尖退出,和她对视。
    “不好玩。”
    “你演得一点不像,糯糯。”
    南天远五指托住她脖颈,轻轻揉捏,“我绝对受不住再分开一次的打击。”
    舟若行双手捂唇,露出的双眸还闪着疑惑,“什么……演……”
    “好。你再一次来到这里,我有必要帮你回忆。”南天远小臂交迭靠在车窗上看她,非常认真,“昨晚你说的不是做爱,是操”
    “南天远!”
    舟若行推开车门,跳脚捶打他,“闭嘴,闭嘴!!”
    “想起来了?”
    “无聊。”舟若行噘嘴,坐上驾驶位,砰一声甩上车门。
    “我就是很无聊。这种把戏在我看来不是情调。”
    “就吓你一下嘛。”
    “破绽太多。”
    南天远拉过她,半抱在怀里,“她……你。我猜你可能已经喜欢上我了,后来在面对我时已经不会紧张脸红,而且。”
    他在她耳边喘,“你还会叫我老公。”
    舟若行沉了脸,“她叫你老公?”
    “是不是也不爽?”
    “……”
    “你和他这样那样时,我也不好受。”
    “我看你该做的事一样没落!”舟若行气鼓鼓发动车子。
    “彼此彼此。”
    “你这算不算出轨?”
    “我醋我自己,你也半斤八两。”
    “南天远,你老牛吃嫩草真是够了。”
    “糯糯,你也不亏,谁说男高中生比钻石……”
    “闭嘴!”
    南天远:其实我也有软肋,不要吓我。
    舟若行:这怎么不是小情调了,有没有坐过山车的感觉,大冰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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