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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若行换上球袜钉子鞋,手腕上抬,拢起长发。绑上皮筋,打圈,再打圈。
    腕骨清廓白皙,指尖修长。
    南天远抱着她衣服站在场边,道,“糯糯,你这手适合弹钢琴。”
    “开什么玩笑。”
    “空了带你去黄老师那里拜师。”
    “我怕给黄老师气死。”
    她在场边拉伸,十指交叉翻过头顶,上提,下压,左右弯腰。
    球场嚷嚷着来了一群男生。看样子也就高中生。为首一人看到舟若行,故意大声道,“搞什么,足球场都要被玩飞盘的占了。”
    舟若行斜眼瞥过,不睬他们。
    “一女的穿这样来球场上搞毛线!”
    “女的怎么了。”舟若行臂弯夹球走过去,“玩飞盘又没碍着你。况且我不是玩飞盘的。”
    男生哈哈大笑,颇没礼貌,“你来踢球?”
    “老娘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
    眼看两边要呛起来,一道声音插入,“舟记者?”
    这谁?舟若行翻眼看他。个子蛮高,也挺清爽,穿了连帽衫。双眼皮大眼睛,奶油加一点阳光。有点像年轻时候的穆隽。
    来人给了为首那个男生一下爆栗子,“胡说什么呢。”
    然后讪讪地笑,“那个,不好意思舟记者。我表弟他们第一次来这个场子踢球,不认识你。”
    常来这边踢球的,几乎对舟若行和队友们都熟悉。毕竟女生踢球不多见。
    “我认识你么?”舟若行歪头打量他。
    这就有点伤人了,那人挫败。嘴角下弯,挂不住面子。
    “前段时间你被抽调到篮球线新闻,随队采访。”南天远轻咳,走上前解围。
    他穿休闲裤和纯色T,身高不亚于他。眼神里的光彩和自信,稍带不怒自威,人群中拔萃而出,难以被忽视。却刻意站在舟若行后面半个身子,一副做她背后人的谦让爱护。
    “我老婆采访的人多,记不住。您别介意。”
    这两人真够可以。一个说我老公,一个强调我老婆。他知趣点点头,说贵人多忘事。低头摸摸鼻尖,给自己找台阶下。
    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舟若行好几眼。穿球衣的姑娘更惹人注目,像一朵明媚的向日葵。
    怪不得她能毫不扭捏说,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人到齐了,勾肩搭背往球场上走。南天远接了个电话,冲背影好大好大声喊,“老婆。”
    小姐妹挤眉弄眼看舟若行,她红了脸转头,噘嘴。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跑上前,低声,“那叫你什么?小野猫,小妖精还是小母狗。”她用钉子鞋踩他,南天远揽了她的腰,贪恋曲线,“完了给我打电话。”
    “你去哪?”
    “检察院。”他正色道,“宋仁礼的案子,爸爸请我过去。”
    那天从公安局回来,南天远终于光明正大和成铎见了面。
    季骞提供了掌握的所有资料,自愿配合,但明确表示确实无法承担连带债务。监察委和检察院同时介入,宋仁礼被双规停职。
    南天远清楚,距离最终审判还有很久,也许持久战要多年。但是他已经完成了所有。
    展铎作为合法正规供应商,仍旧在承接交通局相关标的,生意如日中天。成铎说你还不告诉嫂子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么。南天远笑,金祁路的商业盘我已经买好了,准备写糯糯的名字。
    南天远第一次来舟清朗的办公室。他特地带去桐乡雏菊,帮舟清朗泡好。
    “舟检,周末还要加班。”检察院里,他没有叫爸爸。
    舟清朗合上卷宗,道,“天远,最近我得知一件关于你的私事。可能和案件无关,”
    南天远提起玻璃茶壶,向公道杯里缓缓蓄水。
    “我想,你有知晓权。”
    “你父亲去世后,是不是曾经出现了一位匿名资助者,帮助你承担了高中和大学前两年的所有开销?”
    酣畅淋漓踢满全场,舟若行浑身湿透,球衣透出了运动内衣的轮廓。
    小学妹说行啊舟学姐,体力不减当年。舟若行傲娇回,廉颇还没老!
    进更衣室兜头脱掉球衣,背过手刚要解开文胸,铁皮柜里的手机响了。她就这么穿着内衣内裤靠在更衣室墙上接电话。
    “干嘛?”
    “怎么还在喘,打扰你做爱了?”
    舟若行单手叉腰,不耐烦道,“刚踢完球。玄斐然,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玄斐然头枕在舟笙歌大腿上,双腿倒立在墙上,嚼口香糖,“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先听坏的。”
    玄斐然抠弄新做的法式甲,按下免提,把手机远离耳朵。“还没看新闻?X团的a哥哥结婚了。”
    “什么?啊啊啊啊啊!”
    玄斐然就知道舟若行的反应,等尖叫声平稳。她说,“青春啊青春,一转眼他们都成家了。想当初当红炸子鸡时候谁敢谈恋爱。”
    舟笙歌哼笑,平静又翻了一页书。玄斐然小脚踩在墙面,曲起长腿一下一下地左右轻晃。头发垂落在舟笙歌腿上,撩拨得他酥酥麻麻。
    “斐然。”舟若行哀嚎,“我都反应不过来。觉着上头无脑追星还就是昨天的事。一眨眼这么快。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同学会。”
    “班长刚给我打电话,说毕业后第一次凑齐这么多人,下周同学会。混得好混得赖都必须去,欢迎同学们把美好的另一半也牵出去溜溜。”
    “这怎么就是好消息了?”舟若行期待落空,还以为什么好事。高中毕业后,班长组织了两叁场同学会,每次寥寥十几个人,大家越走越远,话题交集也越来越少。
    同学会逐渐变成了吹牛逼场子。该沟通感情的人私下里一直没断了联系,没联系的人也不需要沟通感情。
    “这次把班主任也请回来了。班长说人多力量大,我们起哄让班主任开时间胶囊。你难道不想知道大家八年前都写了什么好玩的么?想想就激动,这怎么不是好消息!”
    舟若行抿唇,脑海里想着班主任那厚瓶底眼镜和常年不退的大熊猫眼带。
    “舟学姐!”
    学妹大呼小叫,甚至透过话筒穿到玄斐然那里。
    玄斐然问,“怎么了。”
    那边声音逐渐远了,好像舟若行放下电话,但是没挂断。
    “你这腰上,前胸,是什么!过敏了么!”
    “是,过敏了。别看了,还看!”
    “吃清淡点,不要熬夜,作息规律,心情”
    “洗澡去!去去去!”
    要在舟笙歌面前给他姐姐留点面子,玄斐然挂了电话,放下腿想坐起来。舟笙歌压住她,目光俯视与她相对,“同学会,会见到他么?”
    “谁?”
    玄斐然眼睛转了一圈,顿时了然。她闪烁眼神,讷讷说不知道。
    “舟笙歌你是不是在吃醋?”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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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b@脂粉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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