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么忘了?”她还忘了有人给她写信这一茬儿了。
谁会给她写信呢?反复翻开信封两面,都很正常,不正常就不正常在……
“不对呀?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住在这儿?”知道她住在这儿的人不多,有什么事儿不能手机上说,已经到了要写信的程度了吗?
怀着诧异的心宋芷妤撕开了信封,里面果然跟信件一样,有着两张纸。
她忽然记起来,之前书倾师叔给师父也写过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不过,当宋芷妤一目十行的看完那两页纸之后,一双眼睛瞳孔颤抖,像是被摄魂夺魄了一般,恐惧在她眼里蔓延。
一场惊世骇俗的阴谋论在她脑子里产生!
飞快夺门而出敲响了旁边房间书瑾晔的门,全然不顾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书瑾晔可能已经睡了!
‘哐哐哐’的砸门声持续了半分钟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书瑾晔的盛世美颜脸上稍露不满,睡眼惺忪昭示着他是被吵醒的。
语气微显不善:“干嘛?”
“你最好是真有什么急事儿!”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宋芷妤二话不说就把那两张纸打开给他看,书瑾晔才看几秒钟剑眉就紧锁,也发觉了事情的不简单。
估摸着看完了第一页,工具人宋芷妤还自带翻页功能。
两个人没开客厅的灯,但从房间溢出来的光打在两个人脸上,都看清了对方的担忧。
宋芷妤:“现在怎么办?”
书瑾晔拿过宋芷妤另一只手拿着的信封翻转着看了两眼,紧张感完全挂在脸上。
“你先去把师父喊下来。”
宋芷妤二话不说自己上楼去叫书寻,还是哒着拖鞋跑着去的。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宋芷妤抱着玩偶跟站在她面前的书瑾晔两个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连书寻看了那封信之后都是一脸迷茫愁眉苦脸。
宋芷妤啧了一声,眼神一一在三个人面上扫过:“怎么办?”
一双本灵力十足的明眸虚无缥缈:“唉~”
“你们说……这真是我高中同学吗?”
书瑾晔双手环抱,垂头思考着,也不发言,就这样跟个雕塑一样,还是个有些帅气的雕塑。
良久之后面若朗星的雕塑才发言:“十有八九、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宋芷妤努力思索之后脑子里还是没有‘柳安栩’这三个字蹦出来:“我怎么对这人完全没印象啊?”
“我先跟其他的同学打听打听这人。”
等宋芷妤进房间之后,三个人交换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都不太轻松。
只听房间内的人正在跟人打电话,书寻只好继续钻研着那封信,眼睛却被其中一句话吸引了。
“尽量不要带太明显的人来?”
太明显的人?是指他吗?
“刚问了,你们猜怎么着?”宋芷妤把一张相片塞到书瑾晔手里,拿着手机跟人卖着关子。
相片的正面是毕业照群像,书瑾晔翻到了背面查看起名字来。
书析伝很配合的跟着宋芷妤的流程走:“怎么?”
“确实有这么个人,但那个叫柳安雪很神秘,高中的时候不参加任何活动,不跟任何人交流,也从来不拍照。”
拿着手机的手一下下的拍打在书瑾晔身上,两个人一个心思在相片上,一个人专注讲述:“据说她家很有钱,每天晚上都有宝马车接送!”
传闻可不是这样的,在这儿宋芷妤说谎了,正确的传闻是:柳安栩是一个特立独行的隐形人,每天都有车换着接送,大家认为她肯定是被老男人包养了,同学觉得她身上不干净,最开始是不想跟她玩儿在一起的,后来柳安雪也不在执着于挤入人群了。
书瑾晔找到了宋芷妤在照片里的位置,其实只要看群像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第二排左二那个人最青春靓丽,白皙的肌肤跟照片的过度曝光白是很不一样的。
眉眼与现在完全无差,只是现在的笑容比之前跟闪耀了,或许是长开了,少了些稚嫩。
其实关注照片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书析伝!
所以也就宋芷妤和书寻两个人在关心柳安雪的事儿。
书寻:“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发来一封求救信,而且就是这么精准无误的送到了你手里!”
这一点也是宋芷妤不否认,同时也是她担忧的,缓缓垂了两下脑袋:“嗯!”
要说这里面没有点什么阴谋诡计,是个人都不相信好吗?
书寻老态的眼睛烦倦:“能送到这儿说明她对我们的关系一清二楚。”
宋芷妤眉头紧锁:“让我们帮她又没在信里说清楚,而且为什么要通过寄信的方式?信尾还留了她的电话。”
盯了一眼仍然保持一动不动高冷姿态的书瑾晔,宋芷妤发现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入了书析伝手里。
宋芷妤和书瑾晔交换了个眼神:“你怎么看?”
书瑾晔眉毛轻挑,一击即中:“有人操纵。”
这个想法宋芷妤和他不谋而合,半抬着右手撑在抱着腰的左手上,摩挲着指纹作势打响指,陷入了沉思。
从一开始宋芷妤的眉头就没舒展开来,她的内心有着隐隐的担忧:“其实从吴庆云那事儿开始我就觉得我们被人盯上了;之后再到苗疆,如果说白斛身后有一个人的话,我总觉得沉繁背后也有一个人;现在这封信明显就是引我们去的,那人对我们了如指掌啊。”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白斛身后的那个,还是沉繁身后的。”
抬眼眼神幽暗又惧怖:“或者说……不是人?”
长久的沉默皆是彰显着几个人的警惕和疑问。
抓起茶几上的信件:“上面还一个劲儿的暗示我们小心,不要带暴露身份的人一起去,摆明了是要让我们三个去。”
宋芷妤夯扩了他们三个小的,排除掉了书寻。
“要说没点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我太单纯了!”这话让一直无所动作的书瑾晔白了一眼人,眼中嫌弃。
书寻下了决定:“去是要去的,既然人点名道姓以同学的身份去,那就你们三个去吧!”
书析伝面色忧虑又有点激动:“我们三个吗?”
书寻:“嗯!”
说话之余,宋芷妤已经把电话发给了许?炀,人许?炀当时就发了个‘?’过来。
宋芷妤也不拖泥带水,一个字何其冷漠:“查!”
随即又给那个电话发去了个消息:“多年没见面了,能小聚一次吗?带上其他同学和我男朋友。”
对方显然一直是抱着电话的,即刻给她回了个‘好’字,附带了个地址。
不过这个地址……
——
车行驶在荒凉又诡异的马路上,连绵的弯弯曲曲道路差点给宋芷妤转吐了,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脸色痛苦。
“还好师父没来,要不然在半路就得折一个。”
副驾驶的书瑾晔情况似乎也不太好,正闭目养神着,头摇摇晃晃的重心不稳。
宋芷妤都在怀疑这地方的真实性了:“你说不会是有人把我们引到这儿谋财害命吧?”
没睁眼的书瑾晔眉峰未展:“这种森山老林阴气最重!”
配上书瑾晔那寒冽冽的语气这大太阳底下的,宋芷妤一个哆嗦险些放线盘打偏了。
宋芷妤: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道士了,当然不能说害怕!
不过也确实,能找上他们的,多多少少跟阴阳沾边儿。
“来的时候该拜拜祖先,让他们保佑保佑我们。”
“Burning everything I know,Desperate for……”
宋芷妤的手机铃声传来,连着的车载蓝牙让声音在四面八方传来。
来电显示是许?炀,宋芷妤刚想换一只手开车,一只直白修长的手就抢先了她。
“喂?”
宋芷妤:“嗯哼?”
许?炀那带着电流的声音传入耳朵:“发你手机上了,你们查他干什么?跟他谈生意”
生意?交易差不多!
宋芷妤没听出许?炀说那话的意思,头晕目眩之间嘴巴一直泛着苦水,压抑的胸口感觉要一泻而出了:“行了,忙呢,不说了,之后再聊!”
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工具人许?炀表情充满戾性,紧咬了下牙来发泄自己的不满,紧接着脸上露出自嘲。
宋芷妤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甚至每次都还上赶着,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时不时交流一下。
还真是有事儿许?炀,无事儿书瑾晔呀!
点开自己发给宋芷妤的那个文档,许?炀的眼睛落在了那老头信息下的其中一栏。
儿子齐云笙,83年生,已故!
以宋芷妤他们的职业性质,找那老头子谈生意应该是不会的。
这边书瑾晔点开许?炀发在宋芷妤手机上的消息也是错愕了,明显的震惊。
“怎么了?”
书瑾晔在脑子里排除了一遍许?炀发错文件的可能性,退回微信发现宋芷妤给许?炀发的是那串电话。
“那电话不是柳安雪的,是一个老头。”
宋芷妤放缓了行驶速度,侧头迷惑:“啊?”
扒在后排中间够着脑袋的书析伝:“本地十大杰出企业家!”
书瑾晔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点:“他有个儿子,死了好多年了。”
他们这一行对其他的不敏锐,就是对‘死人’这两个字敏锐。
书析伝偏头转向宋芷妤那边:“那我们还去吗?”
宋芷妤又加了点速,脸上的表情都是在发狠:“去,怎么不去!”
“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
“我TM开了一上午的车,眼看要到了,谁敢说回去!”暴躁,也不看这舟车劳顿的!
一座座小山丘之后,几个人到达了一座大山山脚。
一个横栏挡在前方,旁边还修建了一个保安亭,本以为是荒山,没想到真还有两个保安。
其中一个保安拿着警棍气势汹汹的走来,凑到了书瑾晔的车窗外,宋芷妤把车窗降了下去。
那个保安原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儿,在看到车内的三个人后火气竟然心慈面软的消散了。
“这是私人庄园,不对外开放,你们快走吧!”
私人庄园?有意思!
让书瑾晔说话是不可能的,书析伝又说不明白,这种与人交涉付低姿态的活儿还得宋芷妤来。
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显出:“大哥,你认识柳安雪吗?我们是她的同学。”
那保安抬了下眼珠,嘴里默念着:“柳安雪?是谁呀?没听说过!”
宋芷妤:……
递了个眼色书瑾晔,让他打电话,书瑾晔也照做。
车内空气不太好,一路转了那么多圈宋芷妤头沉脑昏的,拉开车门走到路边缓口气。
过分宽大的客厅内,装饰得跟皇宫一样富丽堂皇,女人拘束的坐沙发上,背挺得老直了,但头却不敢抬高,一双眼睛软弱胆怯的看着前方的一男一女。
老头子正看着金融时报,老妇人正在迭着衣服,一张挂满皱纹的脸上正露出慈祥的笑容。
警戒性的铃声传来,让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个瑟缩,手机上赫然出现的三个字备注吸引了柳安雪的注意力。
激动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慌张也不能太明显。
试探性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两人,那两人算是默许了,不过柳安雪打开了外放键,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宋芷妤不要乱说什么。
“喂?”怯生生的音节从听筒传来。
听到这声音书瑾晔表情不悦,他这边也是开的外放,不过只有车没的他和书析伝听得见。
“我们到了!”
带着刺骨寒意和威慑感让柳安雪身体一颤:“哦,好,那你们稍等一下。”
弱小的眼神瞟向另外的两人:“夫人,我上次说的……我有几个同学……”
原本和善的老妇眼神一凌,剜了柳安雪一刀,这让女人一张清丽的小脸开始冒汗。
“男的?”嘶哑的声音更显得诡异,柳安雪不自觉的抠了抠沙发垫。
“不是不是,有男有女。”
看报的老头子冷嗤了一声:“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女人立刻无地自容的埋下了头,妇人心情又变好了一点:“下不为例。”
吩咐着身边的人:“让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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