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瑾晔立刻回神看向了宋芷妤，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警告。
书寻尴尬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额……这是瑾晔小时候栽的，这个橘子他有其他的作用，不能给他摘了!”
宋芷妤也并不是觉得他们舍不得那个橘子，饭都吃这么多次了，一个橘子而已，想来也是对书瑾晔有什么特殊一样吧!
浇完水之后书寻就去坐着了：“今天花了多少钱，你加瑾晔的微信，他转给你!”
宋芷妤才发完朋友圈：“不用!书寻就拿着书瑾晔的手机过来了。
“都说了不用了!”
书寻笑得殷勤：“加个微信以后联系方便!”
宋芷妤也不扭捏，立刻就扫了，也顺便问了一句：“袁霜怎么样了?”
书寻抬手指了指她旁边：“在那儿!”
一下子又吓住宋芷妤了，立刻从摇椅上立起身来，坐得十分端正，往书寻所指的那个方向看了看。
再看看书寻，发现他也在看那边，书寻又立刻转了回来。
宋芷妤：“她有话跟我说?”
书寻点头!
书瑾晔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宋芷妤旁边来了一句：“最后一次!”
立刻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又咬了一嘴自己的手，看得宋芷妤那叫一个疼。
哥哥，你是没有痛觉吗?两次还是咬的同一只手!
宋芷妤特别配合的闭上了眼睛，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她倒没有顾虑了。
睁眼之后就看见了袁霜，今天她气色倒是好多了。
“今天麻烦你了!也让你破费了很多，姐姐!”
“不麻烦!”麻烦倒是不麻烦，袁栎很乖，宋芷妤特别喜欢，至于破费吗?确实是有一点的，但她今天也玩儿了，就当是带自己的孩子了!
袁霜是那种齐刘海的甜妹，袁栎是有点古灵精怪的!
“你今天说你要一直陪在袁栎身边?”
但书瑾晔也说过，要是袁霜一直在袁栎身边，一定会折损袁栎的阳寿的，宋芷妤不免有些担心。
袁霜害怕的看了看最后的书瑾晔，还是说了一个答案：“嗯!”
宋芷妤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袁栎还小，袁霜这样……
袁霜：“我想要姐姐你再帮我一个忙!”
“不行!”说话的是书寻，宋芷妤背对着他都能感觉到他的铁面无私。
记忆中的书寻一直都是笑着的，完全没这么凶过，倒把宋芷妤吓了一跳。
但袁霜还在继续跟宋芷妤说：“我想呆在姐姐身边，姐姐你帮我一个月去看她一次，这样绝不会对你和栎栎有影响的。”
宋芷妤面露难色，让一个鬼呆在自己身边，说不害怕那肯定也是在说谎。
反应最大的就属宋芷妤身后的书寻：“想都别想，你必须现在就走!”
此刻书寻脸上布满了怒火：“瑾晔，动手!”
听到命令，书瑾晔冷着脸慢慢走了过来，袁霜见快要没有机会了，立刻跪倒在了宋芷妤面前，一双冰冷的手在碰到宋芷妤手臂的时候，让宋芷妤感觉一阵彻骨。
“姐姐，你帮帮我吧!你想想袁栎!她还小，我不放心她!”再看一眼书瑾晔，袁霜感觉压迫感一下就来了。
宋芷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搞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愣在原地看身后的两个人。
袁霜见此只能扑到书瑾晔面前去求他：“书大哥，我求你了，我知道这会让你折寿，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们就帮我一次吧!”
书瑾晔没说话，旁边的宋芷妤倒是被雷住了。
折寿?怎么会?
袁霜其实是借的书瑾晔的力才能在宋芷妤身上的，换句话说，她用的是书瑾晔的阳气，折的是书瑾晔的寿。
再看向书瑾晔的时候宋芷妤心里隐隐有些心疼，他怎么不早说，要是他早说的话，她或许就不会见袁霜了。
难怪书寻说要给书瑾晔补补，她方才还那样说他!
书寻脸色特别不好，平日里的和蔼已经烟消云散了：“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帮了你一次还帮错了?现在还要这么变本加厉!”
宋芷妤特别为难，那是书瑾晔的寿命，她没有权利去帮他答应，虽然有时候她有点圣母，但绝不是现在。
袁霜泪眼婆娑的，叫得人也是心酸：“书大哥，姐姐，不需要折书大哥的寿，我就只跟在姐姐身边跟她一起去看袁栎就行了!不需要姐姐能看见我!”
明明也就是很好的办法了，但书寻还是拒绝了：“不行!”
宋芷妤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近人情的，袁霜是鬼，她有她的归宿，所以她还是选择加入了规劝袁霜那一行列。
宋芷妤说得很柔和，并没有书寻那样严厉，她还是喜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要是一直呆在这儿，等到阴气耗尽，就永远入不了轮回了!”
哪知她的劝说在袁霜听来没有一点参考意义：“我不用入轮回，我也不需要，这辈子是我们欠她的，我只想看她长大一些，能陪她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
“我可以每个月帮你去看一看袁栎!”
却收到了袁霜的这一句：“我想陪她成长!”
宋芷妤有些无语，但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她终归不是袁栎的亲戚，终归做不到袁霜那么细心。可与此同时，她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害怕跟鬼产生交流，如果她答应了，那她这辈子注定会跟鬼扯上关系
书寻的耐心也要消磨殆尽了：“瑾晔，愣着干嘛?动手啊!”
书瑾晔脸上的动容，从宋芷妤这个角度看过去格外的明显，但书寻就看不到。
他拿起的手已然有些颤抖，手腕上的牙齿链子似乎自己在颤动。
良久没有动作，宋芷妤就知道书瑾晔于心不忍。
“师傅!”他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算了吧!”
书寻被他两句话气得不轻，脸上也有些涨红：“你疯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宋芷妤第一次见书寻发怒，也是她第一次见书瑾晔示弱!
袁霜就跪在书瑾晔和宋芷妤中间，手慢慢放开了书瑾晔，并没有说话。
书瑾晔：也许他真的疯了!
书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有些阴沉，但是宋芷妤能看清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诡异!
书瑾晔身上好似有什么压力一样：“知道!”
宋芷妤明白，袁霜怎么可能就只是呆在她身边，她又怎么可能不跟袁霜交流。
书寻生这么大的气也是怕书瑾晔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明白在干什么。
书瑾晔抬着俊美的眸看了一下宋芷妤，宋芷妤立刻看出了他眼里的求助。
原本她以为书瑾晔才是不近人情的那一个，倒不是说书寻不近人情，只是……
宋芷妤面色平静，既然书瑾晔都让她帮忙了，她也不会不帮。
“我同意了!”
她知道书寻一定会生气，宋芷妤带着宽慰性的眼神看了过去。
果真如她所想，书寻从来没这么生气过，生气到宋芷妤能清楚的看到他脸部抖动的肌肉。
——
“真的……不走了吗?”
宋芷妤坐在院子里，书瑾晔被书寻拉到房间里去了，现在在她旁边站着的是袁霜。
袁霜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神里多了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感慨：“不走了!”
宋芷妤心疼的看向她：“过了今晚这个最后的期限，就再没有转世的机会了!”
袁霜倒没宋芷妤那么沉重：“轮不轮回不重要了!”
听到后面有动静，宋芷妤回头就跟正走出来的书瑾晔对上了眼，看得出来，被批评了。
不过，书瑾晔被批评是什么样子呢?
“还在生气吗?”
书瑾晔出来之后就走到了那棵橘子树前面，背对着宋芷妤，盯着上面的果实开始沉思。
一想到书瑾晔年纪轻轻就要折寿，而且书瑾晔自己还同意了，宋芷妤是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看来，书瑾晔的共情能力并不强，他的态度一般都是高高挂起，宋芷妤很难理解他现在为了女鬼会做出损害自己的决定。
因为她也同意了，所以这件事并不只是书瑾晔的事儿了。
九点多的时候，还是书寻送的她，两个人宋芷妤走在前面一点，书寻特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宋芷妤身后，像是在赌气。
宋芷妤一脸怅然：“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听到这话的书寻在宋芷妤后面一个激灵，心里有个想法咯噔了一下，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宋芷妤也注意到了，回头就看到书寻一脸的惊恐。
“怎么了?”
“你是不是知道其他的方法!”她很确定，书寻一定有其他的方法的。
吓得书寻立刻厉声回绝：“没有。”
两人又走了几步，已经走到了马路边上了，宋芷妤忽然之间想到了。
站在公交站台之上，来往的车辆快速的穿梭过，带来一阵阵呼啸而起的风，霓虹的灯光时不时闪耀在宋芷妤眼上，有些晃眼。
她好像知道了!
“书瑾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的?”书瑾晔的阴阳眼肯定不是天生的。
书寻有些沉默，宋芷妤很聪明，她猜到了!
从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不想宋芷妤踏入他们这条路，一是担心她承受不住这些，二是怕给她带来祸患。
公交车来了，但宋芷妤没上车，两个人站在一起，她这才发现，书寻的背有些佝偻，连带着头发上的白丝在黑夜里也有些明显。
半仰着头露出绝美的下颚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说要收我为徒?”
——
回家之后宋芷妤就栽到了她的床上，就跟脱力一样，整个人太累了，而且心里很烦躁。
她是个普通人，不想像书瑾晔他们那样跟鬼交流，她也会害怕，要是她真的跟书瑾晔一样，那她岂不是每天的生活都是鬼故事!
“啊——”
不想了，她以后对袁栎好一点算是报答吧!
——
对，书寻已经决定了，尽管宋芷妤和书瑾晔都同意了，但书寻还是拥有了一票否决权。
袁栎是可怜，但袁霜不无辜，她害的人不少，如果没有宋芷妤帮忙，那她肯定还会继续害人。
书寻觉得袁霜未免太道德绑架宋芷妤了，宋芷妤为了她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瑾晔也做了不少，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只会在第一次见到袁霜的时候就收了她，根本不会多这么多事儿。
他本来就没有那么博爱，他只是一个抓鬼的道士，人世间那么多的不公和怨恨他做不了主的。
书寻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借着月光起身慢慢摸到了院子里。
书瑾晔也在，但没有发现他!
书瑾晔半蹲在那棵树面前，应该是在看那颗果实!
书寻忽然觉得，书瑾晔是落寞的，从小就是!
许是这一幕的触发，让书寻在心里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绝不会允许宋芷妤跟鬼有交流的!
——
那件事算是了了，宋芷妤又该为自己的生活奔波了。
拿着简历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宋芷妤又泄气了。
她这几天跑了几个报社，结果都一样，有些连面试官的面儿都没给她见，还有的看着她的简介一脸的为难。
书寻喜欢看电视，正好这些天宋芷妤都在家，所以书寻每天下午都会过来，书瑾晔倒是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过来。
她倒在沙发上，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脸上是对未来的迷茫。
就连平日里看起来的灵气都少了几分，连带着皮肤都憔悴了不少。
“要不就不工作了!”
听得宋芷妤差点就立起来反驳，最后只能是有气无力的，想到了电影里面的台词：“不工作你养我呀?”
书寻笑笑：“我没有工资，可以让瑾晔养!”
书瑾晔?宋芷妤心里不禁怀疑，他们的工作能养活他们自己吗?她看平时书瑾晔和书寻都挺节俭的，家里面贵重的电器都没有，老点的坏电视和收音机倒是有!
她还没有问过他们呢:“你们一个月多少钱呀?”
书寻在认真思考：“不知道，有时候生意好，有时候生意也不好!”
“合着你们这行业还分淡季旺季?”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书寻和书瑾晔没饿死真的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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