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万籁俱寂,不知是月光还是窗外都市的灯光通过纱帘透进来,微微弱弱的。
楚宁定睛看着熟睡的唐佑鹤,此时的他不似平时的顽劣,卸下伪装后只是安静地睡着,均匀地呼吸着。
他们前不久才结束最激烈的事。不得不承认唐佑鹤在性爱上富于技巧,是一个合格的床伴,无论是第一次交合还是现在,都给楚宁带来极大的满足。
她需要这样一场性事来暂且忘却烦恼,想来唐佑鹤也是——饮食男女,各取所需。
楚宁将手放在唐佑鹤的眉毛上,发现眉间有一块凸起的疤痕,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掠过唐佑鹤棱角分明的脸,最后落到他的下颌。
“怎么醒了?”唐佑鹤睁开眼,他向来浅眠,在楚宁摸他脸时他就醒了,冰冰凉凉的手在他额间那块疤停留,不知晓是什么情绪。
“我睡眠不好......”楚宁吓了一跳,急忙将手撤下来,“今晚发生的事,你不用介意。”
“如果我介意呢?”唐佑鹤眼里闪光,忽明忽暗。
目目相觑,唐佑鹤贴近楚宁,桃花眼眨巴眨巴,立体的五官瞬时放大,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摄人心魄,楚宁闻到他身上和她同款沐浴露的味道。
“老师不要再翻脸不认人。”他适时开口。
“说了你不用放在心......”唐佑鹤吻上她的唇,楚宁没有动弹,怔怔地看着已闭上眼的她,也闭上了眼,任由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过来。鼻尖飘过楚宁身上清香气息,脸上一阵燥热,湿软的嘴唇被他覆上,在他失控前放开了她
楚宁从发紧的喉咙挤出几个字来:“为什么喝醉”
白皙的脸庞令唐佑鹤略显阴柔,深邃的眼眸中透着难以掩盖的忧郁之色。回应楚宁的是良久地沉默,唐佑鹤放开手,转身平躺着,他长久的凝视着前方,目光似乎穿过了千山万水,眼神遥远而茫然,仿若看透一切却又迷茫无措,复杂难明,不可言说。
“楚宁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人应该什么都有,权势、金钱、女人这些都应该是我的囊中之物才对,但为什么我想要的我从来都得不到,明明他能给。”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哀伤,“在我母亲病重的时候他带着那个女人登堂入室,她当时已经怀孕了,他们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愿留给她。”
“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表面我是唐家公子,其实我只是他的便宜出气筒罢了,呵呵......”唐佑鹤忍不住自嘲,“我就喜欢看他生气,反正他也打不死我,我死了他找谁发泄,他的那个宝贝儿子可受不住。”
“被林琛昀找回,你开心吗?”唐佑鹤冷声道。
这次换做楚宁抿唇不言。
唐佑鹤侧过身来,替她将脸旁的碎发别致耳后,楚宁发现他眼里似乎闪着泪光,脸上带着些许病态的笑“厕所里的事,是我对不起老师,但我也在暗自庆幸我那样做,毕竟这样才能接近你不是吗?”
“我更想看看面具下的楚老师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们都一样可怜,唐佑鹤通过破坏和叛逆来获取爱,楚宁通过乞求和伪装来感知爱。被套在套子里,越挣扎就被束缚得越紧,周围世界一片漆黑,布满厚障壁,拖着套子行走在黑暗里,等到发现彼此的存在时,他们不管不顾的紧紧相拥,仿佛这样就能挣脱套子,获得新生。
但两个套子相融合,只会成为一个更大的套子。
厕所......厕所是她亲自安排的。楚宁看着泪光闪闪、语气哽咽的唐佑鹤,此刻她更像上帝——她策划了他们的相遇,包括厕所的性事、林家的偶遇,目的就是要接近他,让他沉迷于自己,把她当做他的救赎,敞开心扉只是其中一步罢了。
“我们真像。”楚宁柔声说,似笑非笑,她将头深埋在唐佑鹤的胸口,泪珠从眼眶里滑落,一滴滴浸湿少年的心。
他们真的很像,都曾不顾一切的追求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在你为生计奔波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有个富豪爸爸,你会不开心吗?”楚宁灰心丧意地说,“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唐佑鹤抬手替她擦掉眼泪,他终于能给她擦泪了。
两人紧紧相拥着,唐佑鹤下巴抵在楚宁头顶,嗅着她的发香,低声说:“谢谢老师......”
他是强势又极端的,内心却又孤独脆弱。
唐佑鹤握住楚宁的手,把它放在胸前,楚宁能感受到他胸腔内传来的“砰砰”声。
不断,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
“我让她来照顾困难群众,她就是这样照顾的呀?”段然抱着手看着坐在床上的唐佑鹤,拉着长音说道。
他回来的时候刚好遇见准备离开的楚宁,女人衣服还没来得及扣好,段然看到她胸前的红斑点点,以及她还没消肿的红唇,再看看床上赤裸的唐佑鹤,发生了什么心下了然。
“多谢楚老师。”段然玩味地看着她,语气轻佻。
“借过。”楚宁撇了他一眼,用被子盖住唐佑鹤后匆匆逃离。段然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哑然失笑。
就说了不要在这做,现在她多尴尬。
还好今天课在下午,楚宁庆幸。
楚宁脱光衣服站在镜子前,镜中的女人身姿曼妙,丰神绰约。楚宁的身材每一寸都恰到好处,丰盈的双乳,饱满的臀部。
指尖划过唐佑鹤留下的痕迹——谢她什么,她卑劣地利用了他。
将整个人没入浴缸中,楚宁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有和母亲的,有和林琛昀的,也有和唐佑鹤的——唐佑鹤上课时第一次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惊艳、他们在隔间里颠鸾倒凤以及昨夜唐佑鹤的眼泪。
好闷。
……
“你买的这里还不错。”唐佑鹤给出极高的评价。
“啧......”段然不屑道。
“......”
唐佑鹤望向窗外,此刻已是霞光万道,终于迎来光明。
似是想起什么,侧头对段然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钥匙给我一把。”
“为了那个老师?”段然跳脚,委屈极了,虚张声势地叫嚣着“我可是大早上就赶回来了,你居然只想着泡妞。”又默默转身出去给他拿了钥匙。
唐佑鹤看他这样倒是好笑,他们一起长大,他朋友不多,数得上来的几乎只有段然。小时候段然不似现在阳光,他长得瘦弱,彼时段家刚回到国内,无暇顾及他。
他长得白又可爱,经常被欺负,唐佑鹤帮助他,因此成为交心的朋友。唐母去世的时候,陪在唐佑鹤身边的只有段然。
“给你。”段然将钥匙丢给唐佑鹤,“帮我把床单换了。”
唐佑鹤手抚过身边褶皱的床单,似乎还残留着楚宁的余温。
……
等楚宁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也出门的段然和唐佑鹤,她低头径直略过他。
叁人一起走进电梯,段然和唐佑鹤站在楚宁的后面,唐佑鹤盯着楚宁,柔和的脸部线条,睫毛很长,眉眼舒展,脸上肌肤明丽,双唇涂抹着淡淡的唇彩,画着淡妆,头发被盘在脑后,驼色大衣将她衬托得更加优雅,露出纤长的天鹅颈,上面留下的痕迹被楚宁掩盖住。
楚宁又换上了套装,唐佑鹤也换上了校服,但他们只能在黑暗里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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