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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正贺走得急,穿过二楼的安全通道时,手机从裤袋里滚出来,砰一声响,久久不散。姜昕回头,手里还攒着手绢擦汗,她刚从剧场下来,一身素色圆襟旗袍,如意扣周围绣了几朵兰花,衬得她身段婀娜。
    朴秀洙听见动静,推开厚重阀门,眼眶微红:“二哥,二嫂。”
    朴正贺皱眉:“爸爸躺了一年多,情况怎么会突然恶化?”
    “我也不清楚,医生还没出来。”
    姜昕出声劝慰:“先别急,先去看看。”
    急救室外边围了不少人,金悦假惺惺迎上来,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泪痕。姜昕拿捏着妯娌情分,挽住她胳膊半真半假地安抚。朴正雄坐在角落抽烟,始终一言不发。
    门槛上刺眼的红灯闪烁不停,仪器滴滴响彻整层楼。紧跟着一波热浪从门内涌出,医生脚步沉重,摘下口罩轻轻摇头:“抢救无效,董事长已经……”
    “爸!”朴秀洙尖叫着冲进去。
    金悦哀嚎几声,眼泪终于恋恋不舍地滚落下来,姜昕举起手绢掩了掩侧脸,两人抬眸,在对方眼底都看到了轻松和解脱。
    死得真及时。
    楼下休息厅隔出间静室,走廊的浮光被屏风阻挡在外。中央摆了只棋盘,朴世京端坐其中,摩挲着手心的棋子,正苦恼这残局解法。棋子是和田玉定制的,周身光洁细润,出色的导热性让它极快地传开指间温热。
    隔间一边有两位贴身助理,一个摆弄电脑联系身处白厅的马承,另一个默默整理文件。
    屋外有护士来通知朴家赫病故,其中一人替朴世京应下,扭头见他没有动弹,也不敢打搅。
    桌角的手机震了震,朴世京划开接听键,扩音器里传来段雪的声音:“世京。”
    “嗯。”他眼神不离棋局,左手搭在膝头上敲了敲。
    “董事长还好吗?”
    “他死了。”
    耳畔似乎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段雪脸色煞白,差点没站稳:“你能不能……”
    朴世京没搭腔,默默等她说完。
    “…能不能放过我哥哥?”
    他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世京…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段雪咬唇,“你可以提要求,我都能答应。”
    朴世京慢条斯理地嚓了下鼻尖,沉吟片刻:“好,我要你再帮我一次,我不希望看到朴家赫的死讯影响大选。”
    “没问题,我会帮你。”她果断应下,马不停蹄调出几家官媒的通讯录。
    “还有,我们要和平解除婚约,你明白的。”
    段雪微怔,喉咙里仿佛塞了团棉花,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无波无澜地唤了声:“小雪?”
    “……你是不是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们不可能结婚。”语气分毫没有留恋与爱意。
    段雪恨透了他这样冷静自持,好像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密密麻麻的不甘狠揪住心脏,迫切需要一个答案:“如果…如果我不是段雪…我们会有可能吗?”
    朴世京轻噱:“小雪,如果那样,我们根本不会开始。”
    “真无情啊。”她唇上嫣红褪尽,输得彻底,自嘲一笑,“我答应你,和平解除婚约,也请你记得承诺。”
    “放心。”
    发烫的树影透过玻璃窗,错落有致映到他后背。这局棋有个名字,叫千里独行,双车马对双车卒,布局细腻晦暗,朴世京阖眼思索着对策,半晌后挪动棋子。
    车六退六。
    险胜。
    残局算破了,他浅浅勾唇,志在必得。
    法拉利刚停稳,就被陌生的摄像头围堵起来。
    “请问朴董事长已经身故了吗?”
    “能不能正面回应下这段时间关于四海的传闻?”
    ……
    现代媒体格外注重新闻的时效性,导致记者们个个都好似鬣狗,成天仰着鼻子嗅,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他们甚至连车内是谁都没搞清楚,总归是朴家的人,总归要挖出点能写的东西。
    朴悯眉头紧锁,反手长按喇叭,无济于事。
    月季拽了拽他袖子:“给他们打电话,让人出来接一下。”
    他点头,电话拨过去几秒钟,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手机直挺挺掉到脚下。
    “怎么了?”月季弯腰捡起来,通话已经截断。
    “爸爸他…去世了……”
    “……”
    十几位保镖硬生生从人群里打开条通道,朴悯脱下西装,撑在两人头顶,遮挡相机快门。
    西装胸前别了枚雄鹰徽章,推搡间缠进月季头发里,她扯了扯,头皮生疼,只好暂且顶着外套说话:“你快上去吧。”
    一口气跑进楼内,她累得气喘吁吁。
    “好。”朴悯顾不上叮嘱月季,叁两步钻进电梯。
    同一时间对面下行,出来几个熟人。金悦第一个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指着她,指甲涂过油,亮晶晶,像一把把短刀:“杀人犯,你还好意思来!”
    月季一眼望到她身后的朴世京,撇撇嘴有点委屈,立马否认:“我不是,跟我没关系。”
    金悦冷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刚好外边都是记者,你敢不敢跟我去对峙?”
    “够了。”
    朴世京出声打断,走到月季身边,掀她脑门上的西装,谁知她猛地倒吸了口凉气:“疼疼疼…头发缠住了……”
    朴世京放慢动作,耐心解起打结的发丝,旁若无人地哄她:“别动,我帮你。”手指时不时贴到她脸颊,衣袖里的冷杉香味此刻暖烘烘的,熨红了月季耳根。
    金悦万分不解,但始终顾忌他身份,不敢拿乔:“世京啊,是她把你爷爷害成这样的,你不能……”
    月季不高兴,要不是她手头现在有证据,还真的空口白牙被人诬陷。想到这她不自觉挺直后腰板,舔了舔干燥的唇肉:“朴董事长是谁害的我以为你比我清楚。”
    金悦只以为她虚张声势,蛮不在乎:“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问问善雨,你就懂了。”
    金悦闻言脸色大变。
    朴世京微滞,取下徽章,顺手梳了梳她绸缎似的长发:“妈,她是我的人,爷爷的事以后不要提了。”
    我的人。月季抬头,眨巴眼睛看他。
    金悦吓得愰神,朴家赫已经死了,她不能让善雨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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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快乐!
    全员恶人,打个预防针,文中叁观不代表本人叁观~图个乐呵,勿上升作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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