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方面一向很注意,所以不会担心许念念是不是怀孕了,笃定她是身体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些红色的和牛生肉,脑海里都是自己父亲冰冷惨白的尸体躺在医院太平间。
那年因为她年纪小,梁玉不让许念念掀开白布去看,她趁着所有人不在偷偷掀开白布去看爸爸最后一面。
听老人说,活人的眼泪不能流在去世的人身上,不然他们会舍不得走,许念念跪在一边哭,用袖子一遍一遍擦着眼泪,不敢弄在爸爸身上。
周旷逸不知道她怎么就哭了起来,有些纳闷,只能又去拿了一瓶水过来给她漱口。
在他眼里许念念一直是小孩,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可这几天她实在太反常了,只是她不主动说,周旷逸也不知道怎么问。
漱了口洗干净脸的许念念接过周旷逸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抬头看着他说:“你带我去喝酒吧?”
“你确定?”
许念念点点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她跟着周旷逸来了一家威士忌酒吧,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几米之外的小舞台上还有人在低声唱着爵士乐。
许念念这是第一次喝威士忌,即便是放了一个冰球进去,喝第一口还是被辣到舌头。
她皱眉吐吐舌头,赶紧喝了一口周旷逸特意给她要的冰水。
坐在对面的周旷逸看着许念念这幅模样觉得甚是可爱,男人总是喜欢没有复杂阅历的女人,他们喜欢女人所有的第一次经历都是自己带来的,周旷逸也不能免俗。
坐在台上唱歌的歌手在这里见过太多男人,她频繁被搭讪,但都是出于礼貌用自己从不用的微信加个好友。
她注意周旷逸很久了,经常自己一个人后半夜来,安安静静喝两杯,再被司机送回去。
没有耍过酒疯,没有带着不同的女人来这里,偶尔和一个同性朋友一起来。
有一次她在台上举着酒杯隔空和周旷逸碰杯,出于礼貌,周旷逸也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
她以为时间长了她和周旷逸就会顺其自然的认识,然后有一天她能有幸和周旷逸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只是今天他居然带着一个女人来了这里,这家威士忌酒吧是会员制,而且因为会员已满,早已不吸纳新会员。
她坐在台上的高椅上远远看着许念念,她不会喝酒,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喝威士忌。
只是他满含笑意的看着她,还伸手在她后背上婆娑着。
捏着话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自己都没意识到唱错了几个词。一曲毕,决定端着酒杯去和周旷逸近距离碰个杯。
许念念看着端着酒杯过来的陌生人,以为是周旷逸朋友,看看他又看着酒吧驻场。
“我就是在台上唱歌的主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周旷逸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后抿了一口说:“不好意思,今天我有朋友在。”
许念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头看着酒杯里的冰块出神。
“介意我坐下来喝一杯吗?”酒吧驻场还是不死心的问。
“我可能刚才没说清楚,我今天是带女朋友一起来,所以?”听到周旷逸的话许念念惊讶的抬起头,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没有剑拔弩张。
驻场释然一笑,抿起嘴笑了笑说:“打扰了。”之后就重新回到台上开始唱歌。
许念念喝了点酒,高度酒精开始慢慢上头,晕晕乎乎的回想着周旷逸刚才说过的话。
他给外人介绍自己是他女朋友,这句话是她近日来唯一的一点甜。
--